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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想和李建成还有李世民他们争的,那不自己打下一个江山还等着什么人送她一个江山?
有了一个自己说话都能准,上面不会有一个人拿着君臣的名头来不许她做这儿,不许她做哪儿的地方,她想如何就能如何,这才是她奋斗半生想要的未来。
李昭道:“因为后半生我只想自己能够肆意,再也没有人能对我说不许做什么。”
“听阿姐这般说来,你是想当一个肆意妄为的帝王?”李玄霸笑笑地提问。
李昭侧过头道:“要真是这样,于旁人而言就是极好的机会,我终于给了他们机会夺取天下。”
听这话气浑然无所谓的,李世民道:“东突厥由阿姐攻下,难道阿姐不想永世传承?”
“为何要想?我自己的事情自己都做不好,怎么还会想让后世的人把我都没做好的事情做好了?”
李昭颇是诧异地问起李世民,“于己不施,勿施于人。天下是什么,谁都说不清楚,传承二字太重,并不以个人的想法而转移,像大隋之亡,谁能想到繁华的大隋会亡得那么快,无论想到想不到,大隋亡了,就算我们这一代费尽心机真的能创建一个太平盛世,也不能保证以后的人能够守护下去。”
“时代在变,时局在变,为君者要随机应变,而不是以为此时适合的方法,还有律法就会一直适合以后。社会矛盾不断改变,能够发现并且运用的人就有意外之喜,若是不能,成王败寇,大隋亡时我们劝着别人接受,将来大唐要是亡了,别说以后的事我们知道还是不知道,纵是知道,也得接受这个事实。”
李世民没想到李昭对事如此豁达,连东突厥以后会落在什么人的手里她都不在乎,但是李昭说得有理啊,未来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一直控制住,做好自己现在的一切,未来如何,只能看儿孙了。
“平阳公主,我们喝一杯。”李世民在被李昭洗着脑时,襄国长公主却端着酒走过来,竟然想跟李昭喝一杯。
“长公主,我来代劳。”苏烈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李昭的酒由他来代劳。
襄国长公主却摇了摇头,“你们虽是夫妻,不过我今天只想和平阳公主喝,苏将军,不,应该说是邢国公想喝,尽可与旁人喝去。平阳公主当年说自己不胜酒力,先前听说平阳公主和太子、秦王、卫王屋上饮酒,酒过千杯还能第一个发现刺杀的人,救下太子、秦王和卫王。”
“你原本打着自己不会喝酒的名号让人想找你喝酒都喝不成,今天你已经得到一切,拥有一切,与我共饮一场,不醉不归,你敢不敢?”
襄国长公主一肚子的火想发出来,却一直没有机会,李昭这个女人,太狠了,她恨不得杀了李昭。
但是她也清楚自己不能,李昭早非昔日阿蒙,从前她错过最好杀李昭的机会,往后,她便再也没有这个机会。
“长公主想喝酒而已,那就喝吧,但是这样干喝着没意思,不如来行酒令啊!”李昭倒是难得兴起,行酒令,谁要是输了谁就喝,如此而已。
襄国长公主道:“平阳公主想玩雅令还是通令?”
“长公主说了算,昭奉陪到底。”李昭倒是大方,只管让襄国长公主选,不管是雅令还是通令,她都能奉陪到底。
“平阳公主的箭法了得,我倒想讨教一二。”襄国长公主有些想不开啊,这个时候竟然想和李昭比之所长。
“说来炀帝当年的箭法亦是高超,不知襄国长公主可习得他的一手好箭术。”李昭这个时候提起杨广,倒不认为襄国长公主敢开口要跟她比箭术会是以短攻长,或许更有可能是己之所长,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李昭比试,今天在她看来显然是一个好机会。
襄国长公主道:“一试便知。”
所谓一试便知可不就是试上手才行。
李昭摊手道:“怎么比?长公主是客,尽由长公主说了算,我配合。”
这样大方的气度,本来一群盯着她看的人,这会儿都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不太确定李昭这是不怕,还是不把人放在眼里。
襄国长公主可不管,站在她的立场,她只要结果能让她满意就好,李昭越是狂妄,她就越想抽她一个大耳光,让她知道,不是事事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的骄傲总会让她付出一些代价的。
襄国长公主道:“你倒是自信。甚好!”
自己不要求,而是让襄国长公主来定规矩,襄国长公主不知己所长,不知李昭所长?既知,又怎么会让李昭占得便宜。
可是李昭却十分爽快地道:“请。”
襄国长公主怕是就等着李昭这一个请字,可是想行酒令就得寻个令官吧,襄国长公主刚想开口,窦氏已经道:“襄国长公主若是不怕我偏袒小女,酒令官由我来当如何?”
“皇后愿意当然很好。”襄国长公主能寻到的令官不过是李渊或是窦氏而已,若是襄国长公主出面相请必是要请李渊的,但是现在窦氏开了口,襄国长公主笑着应下。
“那么规矩如何定下?”窦氏既然自荐,就得问清楚规矩了,要说比别的本事窦氏还会担心,可是李昭的箭术如何天下人知道,李家的人更清楚,她相信李昭一定不会输。
规矩,李昭都大方地让襄国长公主来全定,她作为令官,判断输赢的那一个,自然得问清楚襄国长公主想定下什么规矩,规矩定好,行事多宜。
襄国长公主道:“我们以十箭定输赢,谁到最后留在靶上的箭多且正中靶心是为赢,如何?”襄国长公主提出条件,李昭答道:“只有箭头不算,得是整支箭都留下才算。”
“可。”比起襄国长公主提的要求,李昭得补充了,不是想为难吗?那就难到最高度吧。
“一道出箭?”李昭笑着问,襄国长公主道:“唯一靶而已,一道出箭就一道出箭。”
这是相互达成了协议,李昭摊手相请,襄国长公主道:“平阳公主请。”
窦氏扬声喊道:“取弓箭、箭靶来,若要这样比试,在殿内怕是施展不开吧?”
“八月中秋,当是赏月的好时节,殿内设宴,总是失了几分意境,倒不如出去外面玩?”李玄霸适时的开口,倒是想改地方的,他更是直接地道:“看万里无云,今夜必无雨。”
“你那颗想看戏的心在不断地跳动着。”李昭回头冲着李玄霸提起,李玄霸无奈地叹道:“难得一见。”
襄国长公主一开始就被李昭落了脸,要是不记李昭的仇都有假。
可惜啊可惜,李玄霸比起襄国长公主必须更相信自家的姐姐,要是襄国长公主能在箭术上超越李昭,那就真是了不得了。
李昭笑笑地冲着李玄霸,李玄霸还是如常地面对李昭,李渊倒是道:“若以行酒令,这么一比是不是动静太大了?”
站在李渊的立场他是想做和事佬的,虽说这是襄国长公主第一个挑事的人,李昭接着太顺,而窦氏也是一脸事的表示这斗得很好。
然而李渊还是希望化干戈为玉帛,刚刚已经够落襄国长公主的面子了?
“我与襄国公主行通令,阿爹可以和诸位行雅令。”李昭这都叫人冲到面前想打她的脸了,要是她不捉住机会回馈一二,襄国长公主还以为她怕她了?
非要给襄国长公主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不可,往后,襄国长公主最好记得少招惹她。
襄国长公主道:“若是出外,天色已晚,眼力无用,不如再以蒙眼射之。”
这个时候还把难度增加,一群人听着襄国长公主的话都在心里想,襄国长公主要不要这么拼?
拼是必须要拼的,襄国长公主失去的颜面总得自己想办法讨回来,李昭太嚣张,襄国长公主只想压下李昭。
“有何不可。”不就是蒙眼射箭,那也没什么不好的,李昭既然敢接受襄国长公主下的战书,就不怕她想出什么办法跟她争,和她斗。
李渊……没有一个人听得进去他的劝和,他还是算了吧。
“请。”李昭倒还客套,请着襄国长公主先行,尊老嘛,襄国长公主被她气得不轻,连脸都要撕破了,没能把李元吉放出来,她因为窦氏的话,连杨氏女也不能要回家,只怕为杨氏争得一个只可共富贵不可共患难的名声,到时候杨家才是真正的没落了。
李渊此时已经站起来,“也罢,一道出外赏月。”
他只是想借一个机会好好地收拢臣子们的心,但是为什么一个个只想挑事呢?
李渊无奈地扫过下面的臣子,无论他的心腹之臣还是前朝的臣子,唯襄国长公主马首是瞻的人,此时都是眼睛发亮地看着前方,就等着结果出来。
罢了罢了,他们要争就争吧,又不是李昭特意挑事,而是襄国长公主,襄国长公主自己要是败于李昭的手里,也只能叹自己无能,怪不得李昭。
李渊心下默默地念着,也就不再多想,他这一起来往外走的意思,也就是想把宴会设在外面,既如此便走吧。
“公主,要开个赌局吗?”李昭走的时候,刘文静适时的与李昭错步一行,问着李昭。
“开啊,左仆射就算不开也会有人开的,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这个,帮我押我赢。”李昭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这样赚钱的好机会怎么能错过。
刘文静被塞了一手正高兴着,李昭道:“左仆射不会不懂得怎么样才能赚多一点吧?”
作为一个和李昭混过,都深懂得黑吃黑之道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懂。
“先抑后扬,我想襄国长公主那边的人最急于证明襄国长公主的本事,也会相信他们长公主的本事。”刘文静立刻接话,表明他是一个懂事的人,李昭就算不吩咐他都知道应该怎么做,李昭放心,只管的放心。
“赚点小钱养家糊口,左仆射从来都是一个懂得把握机会的人。”李昭感叹,李玄霸也将一个荷包放进刘文静的手里,“左仆射,有劳了。”
都是身上时刻有钱在身的人,而且身家不低,刘文静拿上手李昭那荷包的时候就知道钱不少,没想到李玄霸的亮出来与李昭不遑多让啊。
“公主放心,卫王放心。”刘文静得了准话立刻跑了,苏烈的动作慢了一步,而且他的身家哪里比得上李昭,只能吩咐一旁的人帮他拿去也下个注。
李建成在一旁看完已经目瞪口呆,李昭挥手地道:“阿兄你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
对啊,把自己当成一个傻子聋子,由着下面的人争就是,他坐收他的渔人之利就好。
“你们缺钱吗?”李建成就是想不明白顺口问上一句而已,没想到李昭和李玄霸非常爽快地回答道:“缺啊,很缺!”
李建成还能怎么样,人家都说了缺钱了,缺钱的人难道不是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阿兄你不缺?真不用趁机赚一笔?这可是送上门的钱,要是不赚白不赚。”李昭就是一个建议,至于李建成去做还是不做,那就是李建成的事了。
说来,李建成操心过钱的事吗?
想到这里,李昭抬眼看向李建成,李建成立刻发现李昭的眼神不对,追问地道:“你方才看我的眼神什么意思?”
“不,只是想问阿兄你缺过钱吗?”李昭没想到李建成的反应这么的敏锐,她就是一眼看过去,随意看看而已,竟然就让李建成发觉了。
作为一个好孩子,李昭得如实地问出来,李建成这些年在内务,为钱的事操心过吗?
“这话说得。”李建成不悦地睁大眼睛,他怎么会没为钱的事操心过,操心过很多好吧。
“那你怎么会不想赚钱呢,我都告诉你这钱是送上门来的,你却还是没动,为何?”李昭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明,想知道李建成到底都是怎么想的,缺钱的人,像李昭和李玄霸都是习惯自己挣钱自己花的,因此只要有能让他们挣钱的机会,他们从来都不会放过。
李建成一塞,只能无力地道:“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下注。”李昭和李玄霸再一次异口同声地回答,李建成道:“赌为大忌,你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亲王怎么也能掺和。还有左仆射,他怎么就能撺掇你们这般行事?”
“此言差矣。这不是撺掇,而是左仆射早就看出商机,知道只要我和襄国长公主比箭的事一定,就有人设下赌局,既然知道人性如此,在他人动手前自己先动手,挣上一笔钱,明面上赢了,背地里顺势再赚一把,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李昭摊手表示这就是一个商机,谁要是捉住谁就有机会,刘文静这样的聪明人,那是深知李昭禀性,而且又跟李昭学过生财有道的人,大好的挣钱机会,怎么能放过。
李建成一叹,“你总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
“在理吗?”李昭知李建成眼下有多无奈,那又如何,她一不偷二不抢,只是顺便挣点零用钱。
“太子。”一行人在那儿走着出去,既然打算露天开宴席,合适的地方得寻好吧,窦氏身边派来一个宫女与李建成唤上一声,李建成还想劝李昭的话生生咽回去。
“母亲有何吩咐?”窦氏身边的人李建成岂会不认识,想是窦氏有所吩咐。
宫女拿出一个荷包来,“皇后说让太子去下个注,为公主下注。”
……李建成没想到妹妹弟弟闹着玩也就算了,窦氏竟然也动心要掺和,荷包啊,窦氏什么时候身上带那么多的钱了?
“阿兄,阿娘是想让你一道下个注呢,要不然不会派人来跟你说一声。你千万千万不能辜负阿娘的良苦用心。”李昭真要被亲娘逗笑了,好在因为这件事关乎李建成,就算再想笑也得忍住,死死的忍住,她怎么可以笑场呢。李昭眨着眼睛道:“阿兄还是赶紧派人去办吧,要是再拖下去就是想下注都下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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