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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和阿姐早些回府吧,改日我再上门赔罪。”李玄霸这件事没办好,他还是想去亲自赔一趟礼。

“你高兴就好,反正这件事闹到最后总是要闹到阿爹和阿娘那里的。我一个翻着宫墙出来的人,再有今晚的事,明日不知要怎么被阿娘训啊!”李昭想着事事不断,还都跟她扯上关系,外人李昭不担心,她担心的是窦氏。

“你翻墙出来的?”兄弟们听到李昭的话,异口同声地问起,李昭……

一不小心把自己卖了啊!“啊,天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转移话题,利落的走人,断断不能把这件事承认了!

李建成指着李昭道:“你啊你,还有没有半点女郎的自觉了?”

“那当然是没有的。”李昭丢下这句回答,利落的跑人。

李建成头痛啊,李世民劝道:“大哥也别闹心了,阿姐在宫里呆不了几日了,等出嫁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只能说,现在的李建成也盼着李昭的婚期早点到,要是再不到啊,让李昭在长安一直的呆下去,天都要被她捅破了。

而一大早,李渊就听说昨天晚上李建成他们兄妹四人被人行刺的事,昨天在窦氏的宫殿住下,报来的时候窦氏正好听个正着,着急地追问道:“他们怎么样?”

“回皇后,太子和王爷还有公主都没事。”内侍赶紧的回答,得亏他们都没事,可就是没事,那也闹得动静不小。

“昨晚什么时候的事?”李渊同样急得不行,这是他最出色的儿女们,他们千万不能出了什么事。

听到他们都没事,总算放心,可是说是昨天晚上的事,那怎么现在才来报?

“昨夜将近丑时。”内侍来回话的,事情的经过倒是都清楚,李渊道:“为何昨夜不来报?”

“是太子和王爷都说既然他们没事,不必惊扰陛下,让皇上睡得不踏实。”大半夜发生的事,要是再由着人闹到宫里来,李昭都让兄弟们安心地去睡,用不着把这样一件行刺的事放在心上,怎么可能还会让人来扰李渊和窦氏。

李渊听着拧起眉头道:“这些孩子!”

虽然是嗔怪,却也感于他们的孝心,窦氏问道:“在哪里被行刺?”

知道他们没事是好,可是凶手必须要查出来。窦氏着急的想知道他们到底是在哪儿被行刺的,那样的时候应该是在府里?

“他们几个是在一起?还是分别在府里遇刺?”顺着窦氏的问题,李渊也想起关键来,想知道到底他们是在哪里被刺的。

“是,是在卫王府的屋顶上,太子和王爷还有公主当时在屋顶饮酒赏景,当时都准备下来了,刺客就在那个时候动的事,得亏公主身手了得,救下太子和王爷,还把来行刺的刺客几乎全歼,只是刺客都死了,并无活口。公主,太子还有王爷都派人去查了,此时并未查明。”

经过大抵如此,倒是不难说明白,李渊和窦氏一听先默念着祖宗保佑,随之却骂道:“这几个孩子,本以为长大了,都是懂事的人了,偏偏却闹出这样的事来,他们就不想想要是他们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

气极的李渊满脸都是怒意,更多的是劫后余生,这一回要不是李昭的身手好,杀手上来,他们四个要是都出了事,这让他们李家如何是好。

“我出宫瞧瞧他们。”比起李渊气极也是怕的喝斥着,窦氏只想赶紧的出宫看看他们,要亲眼看到他们平平安安,她才能真正的放心。

“朕也去。”窦氏坐不住,李渊同样不能。

“皇上,还要早朝呢。”内侍提醒李渊,李渊本来就准备换衣裳去上朝的,此时哪里还有心情,挥手地道:“不上不上了,我李家出了这等要灭门的大事,如何还想上朝。”

说罢赶紧的把外衣披上,急急的就跟窦氏往宫外去,结果倒好,第一个到李建成的府上,却说李建成上早朝去了。

对面李世民亦是如此,兄弟二人虽说昨天饮了酒,可是他们还记得今天要上朝呢。

早早就准备着去了,李渊都是卡着时间起身上朝的,他要出宫的时候李建成和李世民早就到朝堂候着了。

“阿昭和玄霸在,你去看阿昭,我去看玄霸,一会我把玄霸带到阿昭的府里去。”见不到两个大的,还是要见见不用上朝的两个,李渊干脆和窦氏一边一个,一会儿他再把李玄霸一并带去让窦氏看看。

窦氏觉得这个主意好,连连点头,兵分两路,两人各往一人的府里去。

李昭昨天喝的酒不少,此时睡得正香,没想到窦氏会从宫里杀出来,迎面叫人扶起来,李昭算是一下子惊醒,抬眼看是窦氏,李昭还以为做梦呢。

“不该想阿娘想得做梦都见着阿娘啊,我昨天还见着阿娘呢。”自言自语一番话,引得一旁的人都笑了,李昭却是倒头还想再睡睡,天还早,她又不用上朝,再睡睡,等睡够回宫见窦氏。

“你还能睡得着。”窦氏一看把人拉不起来,那行吧,掐一把。

李昭痛得翻身坐起来,“阿娘,很痛啊。做梦都掐我,你是有多不满意我啊!”

说着一个激灵,“不对,做梦怎么会知道痛呢,那肯定不是做梦。娘,你怎么来了?”

抬头看了四下,她昨天是喝了不少酒,可是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在府里住下的,不在宫里,这里是她的公主府的房间不假,那窦氏怎么会在这儿?窦氏从宫里杀出来了?

终于弄明白这一点,李昭赶紧的道:“阿娘,屋顶喝酒的事不赖我,我出来是想宽慰玄霸的,没想到玄霸自己都在屋顶喝起来了,我没办法只能陪着他,再然后阿兄和世民都来了。刺客的事就是个意外。”

“你心里清楚着,那根本不是意外,多少人想要你们兄弟的命,你们不说自己把自己护着也就算了,还给人钻那么大的空子,你们有没有想过,要是你们四个都出了事,我还要不要活?”窦氏说着打起李昭,打着打着却是泪如雨下。

李昭被打得完全不敢还手,再听到窦氏的哭声,那泪水落在她的手间,李昭连连告罪道:“阿娘,我错了,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哭啊,你这一哭我心都慌了!”

可怜的李昭啊,天不怕地不怕的,最怕的就是窦氏的眼泪,此时怕得跟什么一样,赶紧与窦氏告饶,希望窦氏别哭。

“你还知道心慌,你知道我听说你们四个昨晚一道遇刺我有多怕,你们是我的命,我这个当娘的命,不管你们在外面多有本事,那对我来说都是一文不值的,你们的命,你们的命是我这个当娘的给的,你们不能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窦氏是真的生气了,越想就越是气,气得恨不得把李昭狠狠地打上一顿。

可是要是真的打,打坏了怎么办?

都这个时候了,窦氏想的竟然是这个问题,窦氏气得拧起李昭的耳朵,李昭那叫一个痛啊,可是再痛也不敢作声。

“说,往后你还敢不敢做出这样置自己于险地的事来?”窦氏是生气的,气极败坏,半分不为过。

“不敢,我不敢,阿娘,我是真不敢了。”把窦氏吓成这个样子,李昭哪里还能敢啊!

窦氏看着李昭没有平日里半分打浑求放过的样子,倒是难得的正经,松开拧着李昭的耳朵了。

李昭暗松一口气,靠过去顺着窦氏的背,哄着窦氏道:“阿娘别着急,千万也别生气,虽说昨晚凶险,那我们现在都没事了,你心急害怕我们都知道,我们当时也心有余悸啊!”

“你们心有余悸?看你睡得那么香,哪里像是心有余悸的样子?”窦氏说到这儿也是着急给气的,指着李昭刚刚叫都叫不起来,还倒头回去想接着睡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害怕的样子。

“只是不想让阿爹和阿娘担心罢了,要是你看到我们都是吓坏得夜不能寐,你不是更要担心?”哄人,哄人吧!

窦氏……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但同样不能抹去他们几个置自己于险地,让他们当父母的饱受惊吓的过错。

“等着,你啊,好好等着,这一回你们四个人,一个都逃不掉,全都得上家法。”家法嘛,其实李建成和李世民他们没少受,可是李昭和李玄霸,一个是女郎,一个是多病之体,真没多少的机会遇上家法伺候,现在看来他们也得受一受这苦?

李昭哪怕心里不乐意,万万不敢说出来,只恭顺地道:“阿爹和阿娘想怎么罚我们就怎么罚我们。绝无怨言。”

倒是难得的乖巧,窦氏甚是满意地点点头,“一会儿你父亲也要来,你自己想想怎么跟他说说吧。”

“阿爹也来了。”李昭还以为只来一个窦氏而已,没想到李渊也来了,夫妻二人一道出宫……

“现在是上朝的时间,阿爹也能来?”更是想到另一件事,这个时间是上朝的时候,李渊这是连朝都不上,直奔他们的府上来,就是因为他们昨天被行刺的事。

“你们四个,是你们四个遇刺,这么大的事,谁能坐得住,你说说看,谁能坐得住?”

行,一不小心又把刚刚安抚下来的窦氏给惹炸了,李昭赶紧地道:“是是是,阿爹和阿娘都急坏了,是急坏了!”

连连附和表示窦氏和李渊定然都是坐不住的人,得亏他们四个都没事,要是他们四个出了什么事,天都得塌了!

“皇上。”李昭缩着脖子决定还是不说话,她现在越说越错,安份点,安静一点,挨罚的事不能免,好在还有三个人陪着她挨罚,说她幸灾乐祸也好,她就是觉得有人陪着挺好的!

外面传来叫唤皇上的声音,看样子是李渊来了,接着灵韵走进来道:“皇上,皇上带着卫王爷在侧堂,让皇后和娘子过去。”

窦氏站起来就想去看看李玄霸怎么样,末了回头看上李昭一眼道:“你还不赶紧换衣裳去见你父亲?”

平日看着很聪明的一个孩子,这会儿倒是犯起傻来,莫不是喝酒喝傻了?

想是想,窦氏还是回头摸过李昭的额头,头倒是不烫,窦氏自是暗松一口气,脸上的笑意都加深了。

可是一注意到李昭看过来的表情,又敛去笑容,只是催促着李昭道:“快收拾!”

李昭要是还不知道窦氏是真生气了,她也枉做窦氏那么多年的女儿了。连忙应道:“是,马上收拾。”

不敢有违,让人取衣裳来帮她穿上,洗漱洗脸乖乖的出门去,一进去就看到李玄霸跪在那儿连动都不敢动,李渊正在罚着李玄霸,李玄霸此时连吭都不敢吭声,由着李渊骂着,难得的是,窦氏还不帮忙说话。

想也是,窦氏刚刚是有多生气她又不是看不到,窦氏还能帮着他们说话才怪。

可怜,真是可怜!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跪下!”李昭正为自己默哀着,李渊看到李昭来,不客气地喝斥一声,这怕是李渊那么多年来,第一次冲着李昭说那么凶的话吧。

李昭不敢不听,乖乖的走过来,赶紧的跪下!

“你说你们啊,想喝酒在家里不能喝吗?偏偏要上屋顶,要不是你身手好,你们四个昨天晚上就死在旁人的箭下了,你们想过我们当父母的是什么心情吗?”李渊提起此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人吊起来的打,让他们一定牢牢地记住这次的教训,往后再不敢犯这样的错。

“都是孩儿的不是。”李玄霸自觉认错,要不是他,就不会有这许多的事。

错了就得认,李玄霸从来都是敢做敢当的人,李渊叹一口气,想到事起的经过,要不是因为昨天宴会上出了那样的事,想来李玄霸必不会心下郁郁,更不会跑到屋顶上去喝酒,这些事啊,说来都理不清。

李渊道:“玄霸是弟弟,你这个当姐姐就算要劝人,也该记住君子不立于危墙的道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我看你清楚得很,你就是仗着自己本事高,你以为你能对付得那些人,所以才敢上去,还不拦着玄霸上去的吧?”

只能说,李渊把李昭的想法猜得丝毫不差,李昭要不是有这一身的本事,她还真不敢在有那么多的人想杀她的情况下还爬上屋顶喝酒,喝酒是喝酒,小命同样重要的。

李渊指着李昭道:“你啊你,现在是不是挺得意的,你护着你的兄弟了,没让他们有损半分,都是因为你的本事好。”

“可是阿昭,你说天外不能有天,人外不能有人吗?你的本事是高,就没有比你更高的人?你不拦着玄霸,你是想由着玄霸不假,但你的心里,你是认准自己能护着玄霸,你就没想过但凡你再多喝一点酒,你要是醉了,昨天的情况,你们四个哪一个能逃得了?”

李昭一句都不敢反驳,李渊其实说得对,她就是仗着自己的本事好,她就是认为自己一定可以护着李建成他们,而事实也证明她做到了,但凭心而论,李昭并不希望同样的事再来一次。

没有人知道,在把人救下去之后她的手也在抖,她能清楚地看到箭是怎么朝他们射过来,差一点,就差一点而已,箭就要落在李建成他们的身上了,要是他们有一个万一,这一辈子,李昭都不能原谅自己。

“阿爹,我知道错了。”李昭与李渊一拜,她是真心的知道错,并且永远都不想要再犯,李渊,她希望李渊能原谅她这一次。

李渊还是能听得出真心或是假意的,李昭拜下的时候,眼中闪过的恐惧他能看得分明,李昭或许并不在意她自己的生死,可是亲人的性命,兄弟几个的命,李昭在意的,并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发生。

看到李昭确实知道错,李渊总算是松一口气,要是没有李昭在给他们兄弟壮胆,几个的武功就那样的人,断然不会敢到屋顶上喝酒。

走过去,李渊还是先扶着李昭起来,“昨日与人对峙有没有受伤?”

路上再听人说起细节,知道李昭把李建成他们救下之后与刺客对峙,那些死了的刺客,全都是李昭射杀的,但不知道李昭有没有受伤,要是受伤得让太医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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