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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哭?”景旼微微有些惊讶。他知道叶小舟有多怕黑,把一个怕黑怕鬼的人关进地牢里,无异于是将怕水的人丢进了湖里。他没想到从前连夜路都不敢独自走的叶小舟,被关进地牢里竟然没哭。
韩修平犹豫了片刻,将回忆又翻了翻,而后才笃定道:“没有。”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了一腔嘶哑的嗓音:“主子,奴才十八,有事禀报。”
“进来。”景旼微微敛神道。
宁王府中藏着一支暗卫,平时便住在这地牢边上的暗室之中,统共十九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也个个都是无父无母、不知来处的孤儿。
在这上京城中,他们独独只听命于宁王,寻常也不会轻易现身。
只见那自称十八的暗只手便将陈梦初提将了起来,而后押到了景旼的面前:“主子,此女子方才一直鬼鬼祟祟地猫在地牢入口边上,方才竟然还想用铁丝撬开门锁,奴便将她捉了。”
“殿下,”终于落在了实地上的陈梦初先是朝着景旼一拜,而后才开口解释道,“奴婢听人说那地牢中阴湿寒冷,如今已入了秋,不比前些日子,王妃走时又只着了一件单衣,他如今身子正虚着,奴婢实在放心不下。”
“原是想着托送饭的人顺带些衣裳与被褥进去的,可奴婢在地牢外守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给王妃送饭,这才出此下策。”
景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抬起头来。”
陈梦初唯唯诺诺地抬起了头,对上了宁王那含笑的视线,那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景旼的笑眼里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杀意,陈梦初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知道地牢是什么地方吗?”景旼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谁教得你这样大的胆子,你想给他送东西便送?这儿是宁王府,不是平江叶府。”
虽然他的语气一直是不徐不疾的,但陈梦初却被他这两句话砸得冷汗直冒。
景旼的笑意越来越深,但眼神却愈发冰冷:“既然本王的王妃不知道该如何管教下人,那本王可得替他教教你。”
韩修平生怕宁王又做出点什么无法挽回的疯事,这位随王妃陪嫁过来的丫鬟瞧起来也不过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黄毛小丫头,要真让宁王随他的手段来,只怕到时候叶小舟和景旼之间便永不能消停了。
于是他立刻便劝止道:“殿下,陈姑娘到底是随嫁的家奴,王妃的丫鬟,若是没学好规矩,丢去管教嬷嬷那学一阵便好了。”
景旼掀了韩修平一眼:“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了?”
韩修平硬着头皮继续劝道:“是属下失礼了,但想必王爷也不想再寒了王妃的心了。”
宁王哪里这样轻易便能摆平,韩修平趁着景旼还未开口的空档,接着说道:“陈姑娘也只是出于一番护主的忠心,王妃如今怀了身孕,自然不比从前,他身子又娇贵,哪里能在那地牢里硬熬下去呢?”
景旼默了半晌,这才不耐烦似的开了口:“算了,给本王滚出去。”
陈梦初感激涕零地看了韩修平一眼,而后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抱起了盛在木制托盘中的衣裳与被衾,然而还未等她退出屋子,便听那宁王又开了口。
“人可以滚,但东西留下。”
陈梦初连忙照做,而后马不停蹄地跑了。
“韩修平,晚些记得去十一那领罚,”景旼冷冷地说,“二十鞭,只许多不许少。”
“是。”
景旼将那本旧书拍在桌案上:“为什么替她求情?”
韩修平垂下眼:“她年纪还小,到王府也才不过四日……”
“可叶小舟瞒着本王要打胎一事,也是由她遮掩着的,宁王府容不下这样吃里扒外的奴才。”
韩修平苦口婆心地说道:“殿下,若将她和成晓风除之而后快,那的确会更大程度上的让您掌控王妃的一切,但这不代表这就是对的,王妃他会恨你的。”
“那又如何?”景旼戏谑一笑,“他如今已经恨死我了。”
“王爷,属下以为,若是惹上了人命,王妃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您,”韩修平诚然道,“这些在殿下看来轻如草芥的生命,也许却是王妃所珍视的。”
景旼面上的笑意渐淡:“本王不需要他的原谅,他只需要恨我,但却永远离不开我,这才是他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不要盗号扔了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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