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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姿意在瓢泼大雨之中睁不开眼睛,只隐约看到有很多人于暗夜中聚集在屋门口的泥路上,有些人正匆匆地向东方跑,而另一些人则聚集着向西面去。妇人向东推了她一把:“快去,宁生在那里。跟上他。”然后自己就要往西面走了。
李姿意抓了她一把,但没有抓住,这身体实在太弱瘦了根本没什么力气。
并且很快,妇人就跟着其它人一起,影没在了雨中。
向东去的多是小孩,他们横冲直撞,闷不出声地狂奔,李姿意被撞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谁拉了她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而西方这时候起了火光,有时候嘶吼打杀的声音传来。
“走!”拉着她的人在大叫:“你是不是叫幺儿,快走啊!不然你娘就白死了!”扯着她在大雨中踉跄地跑,李姿意跌跌撞撞地跟着,挤在孩子们中间。
许多孩子边跑边哭起来。有人在喝斥:“不要哭,不要出声。狗要追来。”
有好几个人不肯再走了,可又不敢回去,只嚎啕地哭着,站在原地回头望向村子的方向。
别人拉了他们几次,他们不动,就没有人再为他们停下来了。
李姿意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遇到的叛逃。这些属民想要逃脱修门的控制,不想再为修门为奴隶了。她没有回头再去看这身体的母亲在哪,只闷声不响地跟着人群狂奔。
她太小了,就算是在孩子们中间,也是最小的。
路上有几个大孩子会拉她一把,但他们很快就跑远了,她只能不停地、努力地迈动双脚,脸上也许是这身躯主人的眼泪,但流下来之后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总之眼前一片模糊。脚下一脚深一脚浅,在泥泞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草鞋也丢了一只。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
不久之后,身后更多声音传来。
有小孩的尖叫,有狗叫,还有火光,有大人们的惨叫。
在她心中,有几次强烈地涌动着放弃的念头,想要回头,想要回去,毕竟这身躯只是个软弱的孩子,只想依着本能马上回到自己妈妈身边。
可她没有退让。
只是拼命地跑,哪怕地上的高蒿草只能借到一丁点的力,也要揪往了向前奔。
但到最后,她真的跑不动了,胸膛里的心脏像是要爆裂开,手脚一下也再移不动。但有人拉住她,大叫:“别停!”向别的孩子大吼:“跑啊!”
心脏过激的狂跳,令她不得不张大嘴拼命呼吸,雨水不停地打落在她口中、脸上,但她却怎么都无力再继续跑下去,一下被拉得摔倒在地上。
“这有个小孩。才几岁。哥哥!她跑不动了!”旁边的人叫。
有人住回跑过来,一把将李姿意拉起来背到背上,她在并不宽厚的背上挣扎着回头看向‘母亲’去的方向看去。
那是地狱般的景象。
毕竟这些平凡的人怎么能跟有修为的修士相比呢?
哪怕对方只有一个人,几只狗。那些属民甚至也都明白自己绝不是那个修士的对手,因为他们一早就放弃了搏斗,只是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对方不撒手。哪怕下一秒就碎裂成肉沫。只是一个接一个地往上冲,尽力因住他,拖延他,给逃跑的孩子们争取到更多的机会。
血雾弥漫在空气中。
到处都是血腥味道。
“快了。”狂奔的人流中有孩子低声说。声音中有喜悦,可也有哽咽。
大家跑得更卖力起来。可也有许多人渐渐到了强弩之末。
就在此时,突如其来的‘嗡’‘嗡’声响起。
李姿意猛地回头,空中什么也没有,但是那个声音却越来越尖锐越来越近。李姿意反应过来,大叫:“趴下!是音障!”
背着她的人可能根本不知道音障是什么,但她叫得太凄厉了,对方一下便翻倒在地,并把她抱在怀里压在身下。明明也跟她并不相熟,只是因为她是‘最小’的孩子,便自以为有保护她的责任。
但有更多的孩子更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站在原地。
在一瞬间,李姿意感到什么东西贴着自己的头皮划过,那凌冽的寒意,令得她整个头都结了冰似的发僵。
等嗡嗡声远去,李姿意抬起头,除了雨声,这里已经没有别的声音。她叫了一声:“小哥哥”,翻开抱住自己的人,他头已经被划掉了一半,轻轻一推,就滑落在地,再也没有生气。
李姿意见过许多血腥而恐怖的场景,但从来没有一个,像现在的这个……这些满地的残肢断臂让她误以为自己真的到了地狱。
剧烈的心跳令她短暂地失神跌坐在血水之中。但随后便强令自己振作起来,连滚带爬地,转身继续向前奔跑而去。
顺着尸体的方向,一直跑。拼命地跑。
直到前方再也没有尸体在前面指路。
她站在暴雨之中,望着茫茫的黑暗,感到从来没有过的绝望,这里应该是有出路的,不然这些孩子不会说近了。可就算是很近,她如果不知道诀窍,也无法逃走。
在这一瞬间,她有把身体还给本尊的想法,‘母亲’一切告诉给本尊出路在哪。
可她也知道,自己一但这么做,这个软弱的小姑娘就会重新获得身体的控制权,到时候不是当场吓得站在原地等死,就是哭着喊着跑回村子里去。
那么所有人,都白死了。
“宁生!”她喘息着大叫:“宁生!”对方可能早就死了,可这是唯一的希望。
身后的‘嗡’‘嗡’声又响了起来。
下一次音障很快就要来了。如果她死在这里,就无法再回去。
她猛地回头,看向音障来的方向,最后一次大喊:“宁生!”
就在音障扑面而来的瞬间,背后突然有一个力量,将她向后扯倒。
在随着这个力量跌入到一片水洼之中的同时,她挣扎着向拉自己的人看去。
一时怔住。
回过神,沉浮于水中的她猛地伸手,不顾一切阻力,紧紧地揪住对方的衣角。
以往,每每想到他,一颗心像是被细丝编制成的网紧紧勒着,这网每一根丝都深深地勒进了肉里。可现在,它即痛楚,又泛着酸楚与狂喜。
那是孔不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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