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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这一提醒,小皇帝终想到这层面来,稚嫩白净的脸容掠过一丝忿怒和恐惧。对方能刺杀桓泌,也能刺杀自己,于是犹犹豫豫地,开始思考是否要做做样子派遣羽林增援。
谢沂心急如焚,跪于马前请道:“请陛下和太后回銮。”
“不必。”
谢太后命人支起銮驾前垂着的织金翠幄,面容沉毅:“做贼的人尚有胆量在天子脚下行凶,朕何惧?”
她向驾前追随而来的另一名羽林军统帅喝道:“你速回宫中召集人马晓喻各城门戍卫,不得放任何人出城。若有人强闯,格杀勿论!”
天色已暗,各城门早已落钥,倒是方便了羽林军的行动。谢太后安排好城中事宜后,又吩咐堂侄:“阿羯,你率人马将桓府围住,不得放贼人离开。”
责任至重,谢沂无法离开,只得持炬护在帝后驾前焦急地将府中望着。又安慰自己,岳父让自己去请陛下显然是有意为之,皎皎一定会没事的……
府外,谢沂等得煎熬,府中桓微亦如是。事关桓氏荣辱存亡,姊妹四个俱是悬心于喉,屏息凝神,焦灼而担心地候着。空气静滞得滴水可闻。
堂外炬火烈烈映在窗格上,投着窗下芭蕉的影子,前院的厮杀喧闹声被夜风遥遥地送来,过了两刻钟方才歇止。
前院,府卫已将残余的贼人捆得结结实实扔在满地杯盘的喜堂前,四处奔散的宾客重又惊惧地聚回,地上横七竖八的浑是尸体。
庭院中狼藉一片,明月皎皎,屋宇森森,被刺裂的红绸静寂自语,红灯高悬如旧。绯色漫漫,辨不清何处是红绸何处是血。本是庆贺新婚的宴堂,顷刻已成人间地狱。
桓泌仍坐在喜堂上动所未动,桓时喜服未除,同桓旺持剑护在父亲身前,堂下仍有里三层外三层的西府兵卫。那被擒住的刺客一伙半点近不了他的身。谢珩和王毓两个也被西府兵隔在喜堂的柱旁,暂且安全。
“让诸位受惊了,孤在此给诸位赔不是。”
桓泌抚着胡床雕花饰漆的扶手,略微皱眉,满是皱纹的脸上山雨欲来。
席间众人哪敢应他的礼,唯唯诺诺,应付过去。下一瞬,桓泌如虎阴鸷锐利的目中猝然射出精光:“说,尔等是何人指使?”
这一声如熊咆龙吟,令人魂悸魄动,在场众人无不颤栗。那被押着跪在最前面的贼人首领一张白阔方面,身着天师教阴阳八卦道袍,白须飘飘,倒也有那么几分修仙问道的模样。此刻字正腔圆,目眦欲裂:“吾乃老祖天师正一真人三天扶教大法师高明上帝张天师门下弟子,彭城卢悚是也!桓泌老贼,你毒杀天子,篡夺神器,残害生民,人人得而杀之!吾等杀你,乃是替天行道,谈何指使?”
不说是么?
桓泌冷笑,忽地喝道:“子旺!”
桓旺应声上前,手中长剑一抡,剑寒光闪,道士身旁的一名刺客已被一剑贯喉,血浆如泉涌,顷刻溅了他满身。满座宾客俱是一颤,掩面不忍。
南齐清谈之风盛行,尊黄崇老,天师教在南齐影响很大,座中不少人就是天师教徒,此刻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那名唤卢悚的道人也是一个冷颤,几乎栽了下去。仍是嘴硬道:“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此乃儒教教义,桓泌老贼,你枉活天命之年,竟将你江陵桓氏发家之学抛之脑后,作乱犯上……”
桓旺面上阴戾之色顿显,长臂抡起他身旁又一个捆得揜揜缩缩的小道士,先割了舌头,对准腹下又是一剑,对方登时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桓旺用剑把割下来的某物朝人群中一扔,哼笑道:“妖道,你再嘴硬,我也将你骟了,挂你天师道祖庭龙虎山上,让你教中诸弟子咸来观之!看看蛊惑人心是何下场!”
满座宾客多是建康城里的士族,已久不见杀戮,如今亲眼见了桓家人的狠毒,俱是面如土色、碎心裂胆,宛如上刑的是自己一般。姓卢的道士吓得面色惨白,渐控制不住地瘫软在地。
桓泌已被耗尽了所有的耐心,冷笑一声,唤今日婚宴被喧宾夺主了的另一个儿子:“时儿,去查宾客名单,今日宴饮有谁未至。”
他问得不缓不急,似与人茶余饭后闲谈。然而话中的森冷威胁却如同桓旺手中正擎着的锋利剑锋,叫人无不畏惧。那些来了的宾客暗自庆幸之余,又焦急回忆着是否有未来的亲朋好友。所幸阖城惧怕大司马威严,建康城有名姓的士族今日近乎都到了。
只有一家没来赴宴——前日叫桓泌弹劾了的颍水殷氏。
众人心知肚明,却无一人敢言。桓时翻过喜簿,英俊的面上怒色隐隐流转:“父亲,今日殷豫州未来。”
卢悚面上应声闪过了一丝恐惧,夜色沉沉,众人未觉,桓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暴怒地拎了对方领子逼问:“说,是不是殷氏老贼?敢不说实话我现在就阉了你!”
他杀得正兴起,竖起的汗毛里皆泛着凛冽的杀气。座中众人不禁跟着又是一凛。唯独谢珩不可察觉地微皱了眉:
桓氏子竟粗野至此!
“行之。”桓泌却叫了他一声,笑,“当日孤说得未错吧?子敬是对孤的处分有怨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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