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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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向阳显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倒不如说这样更好。最后一排的空间很大，足够他不接触谢余生而出入自由，这样就足以解决一切需要跟对方接触交流的行为。

宁向阳扫了眼前面那俩正头对头、以前几乎没怎么关注过的后桌，内心对他们的识趣相当满意。

既然成为同桌已成定局，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局面了。

不过猜到这可能是谢余生的意思，他忍不住侧头看了眼这个似乎很懂事的同桌。

对方正低着头玩手机，没往这边看，宁向阳想了想，还是低声扔了句谢谢，然后低头继续往后啃书，一早上相安无事。

中午宁向阳随便去餐厅吃了点，便回到教室午休。

他高一时期几乎没在班里午休过，不如说他一天几乎有半天都不会呆在学校里，像这种难得休息时间很少见。

而这种若有若无、带着几分探视意味的视线，更很少见。

班里的同学只是有些惊讶，他们几乎从没在这个时间点见过这个孤僻冷漠的学霸进班，下午最早也得是在午休后、第一节上课铃响之前，这已经形成了某种默认的惯性，于是当这个惯性被打破时，一个个都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扭头去看这稀世一幕。

宁向阳耷拉着眼皮，没去管那些奇怪的视线，趴在桌上就自顾自地休息起来。

他同桌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宁向阳并不清楚，只是在回来的时候，他好像迷迷糊糊间闻到了那人身上偶尔会带有的淡淡烟味，还混杂着一丝像是为了掩盖烟味的冷冽清香，有点好闻。

宁向阳下意识轻轻抽了抽鼻尖，昏沉的意识伴随着这股味道又逐渐沉入更深处。

下午的课程大部分都很普通，唯一不普通的是今天第二节是久违的体育课。

这节体育课是在新建的室内运动馆上，同学们一个个都很兴奋，走在路上都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商量着等会儿要去玩什么。

宁向阳对此并不感什么兴趣，他随手往后腰口袋里习惯性塞了张理综卷，悄悄掩嘴打了个哈欠，跟在队伍最尾端往运动馆走。

操场中间的地方已经被彻底改造成了足球场，偶尔有几个学生或坐或站地在那里聊天，在上课铃快响时，才悠悠往回走。

体育老师此时已经等在了运动馆门口，等他们到了，便带着他们进了馆里。

运动馆确实很大很新，占据位置最多的篮球场地是赛事标准尺寸，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投资方的出手阔绰，到处都彰显着资本的味道，不过一想到这只是在汴城这种小破地方的学校，宁向阳就总觉得有种用力过猛的感觉。

也不知道那投资方到底图什么，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还没等他再去看其他地方，一道熟悉的嗓音就从身后响起。

“谢哥！”

旁边的人回过头，宁向阳也跟着不动声色扫了眼。

是贺唐。

八班这节也是体育课吗？

贺唐两三步从队伍里走过来，拍了下谢余生的肩膀，瞥见旁边的宁向阳，瞪着他威胁似的盯了一会儿，才转过头皱着眉看向场地里。

“操，为什么一高和职高的人会在这儿？！”

偌大的篮球场地此刻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一高的人在活动，另一半则穿着职高的运动服。

贺唐死死盯着一高那一半，里面有几个他挺眼熟的人。

旁边何宇泽解释：“你忘了？上周校长不是说了，准备把秋季运动会改成汴城校篮球友谊赛，就在咱学校运动馆打，估计最近都会来熟悉场地。嘶，怪不得这两天总看见一高人在校门口晃荡。”

贺唐纳闷了：“不是，为什么好好的运动会非要改篮球友谊赛，就这见面就能打起来的程度，谁和他们有友谊了？”

“也就咱们会打起来。”齐亢回他，“不过说是友谊赛，估计就是为了炫耀新场地吧，啧，资本的力量。不过我倒是对篮球赛挺感兴趣的。”

虽然学校以前很破，但运动项目倒是常年不缺人。

齐亢就是校篮球队的，虽然平时成绩不怎么样，但刚升高二，就已经是校篮球球队的队长了，姜巍也是队里的。

体育老师姓陈，三十多岁黑黑壮壮的，身上肌肉很结实，甚至有点夸张，据说能单手举起一个发育良好的男生，不过人很和蔼，学生们都喊他老陈。

在简单的活动过后，老陈就让他们分成男女两组进行训练，女生被带去了另一边不清楚，不过男生是投篮训练，估计是为了替之后的比赛多筛选些好苗子。

老陈看着男生们的表情挺严肃，看来学校也是相当看重这次的比赛，有点想拿第一的味道。

等他们走到篮球场地旁边休息区的时候，一高和职高的人已经开始注意到他们，职高虽然没有什么反应，不过一高那半边已经有好几个面色不善地盯着贺唐看了。

老陈过去女生那边不知道交代什么去了，旁边贺唐和谢余生他们还在聊天。

宁向阳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并不感兴趣，对篮球也不感兴趣，于是直接坐在旁边休息区的椅子开始拿出卷子从前往后看。

旁边同样坐在椅子上的邻桌陶佳元在他坐下后抖了几下，屁股又悄悄往旁边挪了几分，宁向阳没心情去理他。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篮球场上左半边场，一高几个互相对视了一眼，又低声交谈了几句，其中一个抛起篮球在指尖转了几圈，然后忽然停住甩手就把球往这边砸过来。

等宁向阳听到周围的倒抽气时，抬头看到的就是挡在自己面前那只接住球的手，很大，也很有力，拦住篮球时的声音也很响，听起来就疼。

如果这球真砸在他脸上，不见点血估计都很难收场。

宁向阳顺着那只握着篮球的手，扫了眼旁边站着的谢余生，又把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高学生身上。

周围人都被这一下吓到了，先是看了宁向阳和谢余生一眼，然后又纷纷往那边看去。

扔球的那个耳朵上带着银色耳钉，脑袋上染了撮黄毛，看起来一脸痞气，双手插兜，抬脚朝这边晃悠过来，扫了他一眼说：“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我本来是想对着你旁边那个校霸同学来的，不小心扔偏了，同学你没事吧？”

陶佳元快速扫了宁向阳一眼，像是怕他突然站起来挥起一拳似的，往旁边躲了下，差点没从长椅上摔下去。

宁向阳只是没什么表情地撩了下眼皮，并没有打算动手的意思。

对于不认识的人，他向来连烦躁、不耐烦等等一些负面情绪都吝啬于去给。

因为没有必要。

况且虽然话是在向他道歉，但他却没在这人脸上看出丝毫歉意，倒是这人一直看向贺唐的眼神极其嚣张，看起来确实是跟贺唐有仇。

贺唐被他激的开口就想骂人：“操，黄狗你他妈在我这儿嚣张个——”

屁字都还没骂出来，一道冷淡中带着几分懒意，好像丝毫没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吓到的声音从他身侧传来。

宁向阳合起卷子，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那个黄毛，缓缓道：“眼睛不需要的话，建议你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还有，如果一高的投篮水准只有这样，我建议你们还是直接认输退出比较好，我们临高从来不需要靠欺负几个残障废物来赢得比赛，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