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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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第一节课的老师还没来，教室里乱哄哄的。孟书瑶是纪律委员，她开口喊了几句，声音被杂乱的聊天声盖住，没管用。

齐亢看着讲台上脸颊有些泛红的女生，摇摇头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旁边姜巍见状扫了眼黑板上的课表，这节是数学课。

他拿出手机手肘拐了下齐亢：“来一把？”

齐亢本来没打算玩，闻言心里一痒，被勾起了兴趣，抬头刚开口喊了谢余生，就见前门忽然被人推开，班里人也跟着一瞬间安静下来。

在他们班里，纪律委员的威严性显然还不如门口这个人。

谢余生回头看了眼齐亢，见他又看向门口，耳边的吵杂声也没了，于是又转过头看过去。

不过门口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催眠大师数学老师，而是宁向阳。

谢余生拿数学书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把书翻开摊在桌上，等他那小同桌走到旁边时，教室已经又恢复了吵杂声，只不过比刚开始要克制许多。

谢余生起身让开位置，他那同桌连眼神都吝啬给一个，耷拉着眼皮就坐了进去，然后拿出书本和习题册，转着笔开始低头看书。

后面齐亢有点不爽地咂了下嘴，小声嘟囔了一句。

他那同桌连头都没抬一下，就好像压根没听到似的。

齐亢大概也是觉得没劲，扭头跟姜巍开始开黑，也忘了一开始要喊谢余生的事。

数学老师没多久就抱着书和作业进来了，让数学课代表把作业全发了下去，开始讲昨天的题。

谢余生看着虽然全对，但晃晃绕绕，最后还是在眼前揪成一团的数字和字母，扭头去看宁向阳。

他看书看的很认真，谢余生在桌上敲了两下，他也没动，既没看老师讲题，也没看昨晚的作业，更没看他，只拿着手里那本习题册看两眼，再写几笔。

谢余生又轻咳了一声，那人还是没动静，于是只能低声问他：“我语文作业是不是还在你那里？”

他同桌手里的笔这才顿了一下，弯腰在包里翻了翻，找到作业本放到他桌上，继续做题。

谢余生懂了，人这是打算和他保持距离。

收留过他，又恰巧成了室友，昨天还带他去找了包，知道了他的小秘密，两人又一起吃了顿饭，帮他写作业，还在客厅里共处了一晚上，然后转眼回到学校，又成了陌生人。

谢余生挑起唇角，没有说话。

不过既然对方不想多做接触，他也没必要不识趣地再去招惹，只不过扫了眼他面前那本习题册，谢余生没忍住又扬了下眉。

上面的题已经是高二下半学期的课时题了，按照他们的进程，还远远没有学到。

自学？有点意思。

怪不得之前老窦想让他帮自己提成绩，而且还对他的成绩那么自信。

不过虽然他自己现在学不进去东西，却也没有打扰别人学习的兴趣。身后两个队友已经打的水深火热，于是谢余生扫了黑板上戴着副厚重眼镜的数学老师，低头趴在了桌上，在讲台上数学老师那低沉拖曳的嗓音中，开始补觉。

昨晚想的事情太多，大概就只睡了短短三四个小时，谢余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究竟睡了多久，只迷迷糊糊好像听过两次铃响，中途倒也没人来叫过他。

直到一声“下课”响起，耳边又恢复乱糟糟的声音，他在黑暗中沉浮了许久的思绪才逐渐清醒过来。

抬头看了眼黑板上面的表，已经是大课间了。

谢余生下意识扫了眼旁边，然后顿了下。

他同桌此刻正表情恹恹地用食指敲着桌面，眉间锁起不耐烦地频繁晃着腿，好看的眼尾下压，整个人都有一种异常烦躁的气场，就好像下一秒就要举起板凳砸人了似的，处于一种一点就炸的状态。

刚睡醒的脑子还没太运转过来，谢余生反应了许久，直到不远处后门外响起贺唐的声音，他才起身往外走。

在他出去没多久，那个烦躁的身影就起身往前门走去。

谢余生收回目光，电石火花间想到了什么。

他没忍住又是一声低笑。

贺唐递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哥，我在问你怎么会和那个魔王同桌的事，你居然还在笑？”

谢余生压下唇角：“不好意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昨天我让你带去的礼物奶奶收下了吗？”

贺唐被他一下转移了话题，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也太懂她的喜好了，我奶奶就差没把我这个孙子扔了，换成你了。你怎么知道她喜欢那款的项链？”

谢余生淡淡扔给他两字：“用心。”

贺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抖了抖说：“哥，虽然我爷爷不在了，但我还不想要一个新爷爷，球球你不要这个样子！”

谢余生抽了下嘴角，回给他一个滚字，转身进了教室，任贺唐在外面怎么大喊，也没再回头，整个人都衬托出一种无情的气质。

贺唐咂咂嘴，最后喊了一句：“中午一起吃饭啊！”

他同桌还没回来，齐亢和姜巍还在埋头奋战，也不知道一早上究竟上了多少分，反正挺投入，按照老窦的话来说，要是拿这劲来学习，说不定已经清华北大随便挑了。

谢余生敲了两下桌子，姜巍百忙之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学着贺唐喊他：“怎么了谢哥？”

谢余生问：“能不能换一下位置？”

姜巍愣住了，旁边齐亢喊了一声：“操，老姜你怎么死了！我来拉你，你苟着点！”

“靠！我也死了！又他妈掉分了，你在干嘛呢？！”齐亢抬起头，就见谢余生站他俩旁边，姜巍愣着没说话。

“怎么了这是？”齐亢问。

谢余生又耐心重复了一遍：“座位太小，我跟他坐同桌进出不太方便，想跟你俩换个位置，你们往前换一排，怎么样？”

姜巍这才回过神来，松开一口气：“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要我去跟他坐……他昨天没拿你怎么样吧？”

齐亢愣了愣，也想起来谢余生的性向。

他们教室桌子间隔不太大，进出难免会蹭来蹭去的，是不太方便，尤其老谢的同桌还是那个曾经把跟他表白的人揍到转学的宁向阳。

齐亢问：“你是不是不想跟他多接触？我俩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他回来会不会有意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