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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全是血。
神医也慌了神:“她怎么这么能流血?”
自成一片天地的小屋里亮着六只白炽灯,孙小婷气若游丝,眼神怨毒。
杀人是这样轻易的事情,钳子伸进下面,夹出件件碎肉,她瞪大眼睛看明白了,像被剔骨削肉,附骨之蛆的不甘心冒出,后悔滋生出恨,恨自己,恨李运,恨李运妈妈,恨神医。
恨这短暂生命中遇见过的所有人。
或许恨才是生命的源头,流了一盆一盆的血也不见死,她脸色煞白,仿佛冤鬼一般。
没关门,她听见李运说:“什么?再来两千,没有这样坐地起价的规矩。”
之后的话听不清楚了,她艰难地喊着,双手冰冷。
神医说:“喊什么,你忍着点,他们不肯出钱,我也不敢冒风险,我开点药你回去——”
她瞪着神医,女人止住了,外头的中年男人大剌剌地闯进来,看见她血肉模糊的一幕,歪头看神医:“外面那两个无论如何不肯再出,我们自己拿一点——”
“她不是有个朋友,叫他们去喊,拿钱来。”女人一不做二不休,解下手套来,“我背过多少人命,谁还敢来告我?你看看段老板她吃了瘪敢来么?她有我靠山硬?还不是认栽,逢年过节不还是照样打个照面,该笑该问候一样不敢落下。一条命能多卖两千就多卖两千,你就这个鸡毛胆子。”
男人出去了,不多时,外头响起了摩托的轰鸣声。
李运的摩托车飞到千红身边,千红刚去旅馆门口找到段老板,臂弯还搭着段老板的外套,两人正在门口说话,千红正慢慢打开外套。
“我洗得很干净!”
段老板捏着外套,李运就冲过来,挡在两人中间:“钱千红,你跟我来,孙小婷没命了。”
千红愕然,来不及多问,扔下外套就上了车,段老板喊住了:“什么情况?”
因着和秀芬姐的好关系,李运还是客气的:“这里在做人流,那女人坐地起价,我手头没有钱,小婷说千红是她好姐妹……”
偷换了概念,变成了孙小婷冲千红讨要这两千块。
“多少钱?”千红摸遍全身,只剩五毛。剩下零钱还在段老板肚子里,哦,是那只猪。
“两千。”
她哪里去找两千来?满打满算拿出五百,可五百如何够!她只好说:“先去看看。”
“是在女人那里做的?”
厂区做人流的小诊所太多,但动手的多半是男医生。稀少的几个女人中,只有一家被俗称为“女人那里”,因为那女人强势霸道,和她同住的也不是她丈夫,因此成了活招牌。
段老板似乎猜到了什么,转头对千红说,“别去了。”
“这是什么话!没钱还没的办法了?”千红催着李运,摩托车轰鸣而去。
进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千红先进门,看见李运妈妈正在收拾包出门,抬手抓住了她:“孙小婷怎么样了?”
“挺好的,开点药——你抓我做什么?我回去拜拜菩萨,兴许还有得救,成事在天,瞪我干什么?你还能打我……”
千红松开她,抓过她的包翻腾,只有零钱若干,统统拿出来。李运也摸遍全身,却只有三十来块,统共多少,千红没数,只隐约明白了事情经过,冲到神医面前,递给那把纸币:“你救救她,少的钱我以后一定补给你,就是三千四千我也给你,先救人,求求你。”
“段老板没钱?听说她买你。”不知李运是有心还是无心。
神医接了钱,挑剔地看了看,里间传来孙小婷微弱的声音:“千红。”
像一团泡久发白的烂肉横在床上,身下的血污像撕裂的红,模糊得看不清细节,千红给吓了一跳。
“我咋办?”孙小婷问,“你有主意,你有主意。”
她有什么主意?事发突然猝不及防,她心里惶恐,只好说:“待会儿再说!”
“咋办?我咋办?”孙小婷还是在问。
胸前的玉观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揪下来,沾满血污。
千红只好说:“躺好了放宽心!我跟神医说了,立马救你。”
“我不信她。”
“神医救你呀!”
千红的信心真的感动了那个女人进来,重新戴上手套,把千红撵出去。李运妈妈已经趁机离开了,李运还在,看见千红,略微松了口气:“我刚刚也是乱说的。”
“你们是人吗?”
“谁不是人?秀芬姐宠你,你有办法,你去拿钱来。谁叫她自己贱命一条,非要孩子,这个年纪不过是玩一玩,谁还结婚?我没和她结婚,死了也算不到我头上。”李运怕了。
“推卸责任!”千红脸红脖子粗地想和他争论,又觉着可笑。段老板若是在,必定冷淡瞥一眼,拿看傻子的眼神看李运,一切了然于胸的样子。
喘了几口粗气,千红仗着力气大,推搡着李运坐到墙角:“我把你押在这里,我想办法去筹钱,你要是走了,我就是坐牢一百年也要杀你。”
谁还靠得住?灾厄太快,千红出了门,暴力拆了门前的自行车锁,骑着去寻段老板。
她想,虽然不敢和段老板有些金钱交易,但可借用电话打电话回村里,孙小婷再不被看重,也是人命一条,她妈妈再穷总也不至于拿不出钱来,等风波平息了,她带孙小婷回村里去,再也不想来城里的事情。
那头先打到村支书那里,再用大喇叭喊人,慢得她满头大汗。
段老板似乎猜准她要干什么:“缺钱?”
“我不借你的。”千红说。
“不用还。”
“没那好事。”千红捂着话筒恶狠狠地说,段老板捏着钥匙抖落开,拉开抽屉,扔出皱巴巴的一百元二十张,数清了放在她眼前。
“把你卖给我。”
暴露了歹毒用心了不是?千红躲开两千块,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响,不是孙小婷妈妈,是她妈。
“我倒以为你死在城里了。中了邪?快回来哇,要秋收了。”
“妈,咱家有没有两千块,孙小婷她……她病了,急用钱。”
“什么病?”“她……”千红急了,编不出谎话,段老板又不断地往那摞纸币上轻飘飘地放一张两张钱,越堆越厚惹她心慌,索性说了实话,“叫男人给骗了,现在做人流,也不知道怎么大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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