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嗑就嗑,鹤岁咬着瓜子尖,一口是闻山栖,一口是余笑言,全来泄恨了。结果还没坐多久,余笑言霍然起身。他看准了?梅仙才下从台上下来,赶着要去献殷勤,便喜滋滋地对鹤岁说:“墨梅姑娘当真是多才多艺。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找她说说话?。”
鹤岁趴在桌子上胡乱地点点头。
余笑言前脚才走,不一会儿门又给推开了?。鹤岁嫌他烦人,连头都没抬就瓮声瓮气地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柯晚贤,孤是不是平日对你太过纵容,让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闻山栖掀了?掀眼帘,示意身边的侍从将门阖上。他缓步走至鹤岁的对面,居高临下地望着鹤岁,清俊的眉眼之间尚带着几分薄怒,眼神也有些发冷。
鹤岁吓得?手里的瓜子都要掉了?,他睁圆眼睛,慢吞吞地抬起脑袋,装起了无辜来:“你、你怎么也来了呀?”
闻山栖没有作声,他的眼风一扫,瞥见了?鹤岁手心?里的金珠子,似笑非笑地问道:“想帮谁拔得?头筹?”
鹤岁眨了眨眼睛,立马把手里的金珠子全部都给了?闻山栖。
这一点也不能怪他没出息,毕竟闻山栖看起来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收拾起鹤岁来一点也不手软,下手还很黑。
鹤岁吃了?十几年的亏,已经看透了。闻山栖若是心情好,那么就会叫他抱抱,自己怎么作都可以,他一叫自己柯抱抱就说明动了怒,但是自己还是可以再乱发一下脾气的,不过如果鹤岁实在闹得太厉害,闻山栖就会连名带姓地叫柯晚贤,鹤岁一准又要被收拾。
闻山栖没有跟鹤岁客气,一个不剩地把他手上的金珠子全然没收。鹤岁抬起眼,瞟他一眼、再瞟他一眼,好半天才好奇地问闻山栖:“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怎么?”闻山栖侧眸看向鹤岁,“孤回不得??”
这又是一道送命题,鹤岁心?虚地低下头,支支吾吾说不上来话。他稍微想了想,决定倒打一耙,于是睁圆了?眼睛蛮不讲理地指责道:“你走了几个月,结果一回来就先来万花楼,也不看看我。”
闻山栖的眉头一动,慢条斯理地问他:“你怎么知道孤没有先回东宫?”
鹤岁哼哼唧唧地说:“我就是知道。”
“孤不在的这几个月,你又闯了多少祸?”闻山栖不紧不慢地跟鹤岁秋后算账,“先是装病不肯去书院,又在先生的课堂上捣乱。一百遍的抄写到现在也只写了?几个字,余下的是要让孤来给你写?”
鹤岁扁了?扁嘴,蔫巴巴地说:“我写不完。”
“写不完还有时间来这里鬼混?”闻山栖的面上倒是还带着笑,他的语气虽淡,却仍旧能听出几分不虞之意,“柯晚贤,孤若今日没有回来,你还想做什?么?”
“你管我想做什?么。”鹤岁被他说得也来了脾气,瞪圆了?一双眼睛不甘示弱地嘴硬道:“你都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
闻山栖不咸不淡地说:“你可以来,只要你向孤保证,来年考得?中进士。”
“这里一点意思也没有,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要鹤岁考中进士,明显就是为难他的。鹤岁立马改了口风,他眨了眨眼睛,湿漉漉的眼神很是无辜,“我到这里就嗑了?一晚上的瓜子,余笑言这里不让我去,那里也不让我去,不信你去问他。”
闻山栖淡淡一笑,“孤在过来之前,已经派人通知余大人来接他了?。”
鹤岁:“……”
年纪越大心越毒!
不管怎么样,鹤岁可算是老实下来了。闻山栖拿过他用过的杯盏,低下头来轻啜了?几口茶水,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鹤岁的脸有点红,闻山栖又不紧不慢地说:“今晚孤陪你写。”
鹤岁忙不迭地摇头,脸都皱成了?一团。
闻山栖的陪他写,就真的是坐在旁边,陪着他写。之前鹤岁有一回也是被先生罚了?抄写,那次他起码还抄了?十几遍才把笔丢开,趴在床上装死,结果闻山栖把他从床上提溜下来,鹤岁只要一打瞌睡就敲脑袋,写到三更半夜鹤岁实在受不了?,鼓着脸往闻山栖的肩上一歪,怎么敲也不肯睁眼,这才没有真的写一整夜。
鹤岁一点也不想历史重演,只好卖起了乖,乌溜溜的眼眸觑着闻山栖小声地咕哝道:“我自己写就可以了?。”
“无妨。”闻山栖却没这么好对付,他似笑非笑道:“几个月不见,多陪陪你也是应该的。”
鹤岁:“……”
总之,他就是逃不过这一劫。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鹤岁选择早死早超生。他气哼哼地闹着要回去,闻山栖当然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语气淡淡道:“既然来了,那么就等选出了洛神再走。”
鹤岁垮下脸,要把自己的小金珠抢回来,闻山栖见他脸上都气得?红扑扑的一片,低笑着说:“从小到大都一点气也受不得?。”
鹤岁闷闷不乐道:“谁让你总烦我。”
闻山栖起身,“走吧。”
鹤岁有点没反应过来,闻山栖便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直到坐上了?马车,鹤岁才后知后觉地问:“你不是要等洛神出来?”
闻山栖从小碟里拿出一颗荔枝,慢条斯理地剥着壳。他漫不经心地说:“不是谁都做得?了?洛神。”
鹤岁没怎么听明白,只好又皱着脸问他:“柯长昀是什么样的呀?”
闻山栖的手一顿,随即状若无事地把荔枝送入鹤岁的嘴里,“你从来不肯叫孤一声表哥或是太子殿下,就连你的兄长也直呼其名。到底是谁把你教的这么没大没小,目无尊长?”
鹤岁对闻山栖做了?一个鬼脸,含糊不清道:“你教的。”
“问他做什?么?”
“我在万花楼的时候,有个人说我一点也不像他。”鹤岁鼓起了两腮,气哼哼地说:“连你都没有柯长昀……”他瞟了?一眼闻山栖,见他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便又接口道:“连你都没有他那么厉害,我怎么可能像他那样,几岁就能作诗了?。”
闻山栖对此不置一词,只是道:“你也不差,话?都还说不清就已经会撒娇了?。”
鹤岁有点恼羞成怒,他趁着闻山栖又往他的嘴里喂荔枝的时候,一口咬上他的手指,然后不满地咕哝道:“我会的明明是咬人!”
当天晚上,鹤岁抄到后来墨汁都蹭到了鼻尖上,困到一趴下去就起不来。幸好闻山栖还有点人性,没有再把他敲醒,只是把鹤岁抱回了?床上,而后又模仿鹤岁的字迹,把他剩下的那十几遍抄完。
第二天去学堂,鹤岁照旧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余笑言瘸着一条腿来看望他的难兄难弟,还以为鹤岁也和他一样倒霉。
“我听说昨晚太子殿下也去万花楼了?,你是不是也被抓住了?”余笑言的良心有点难安,毕竟是他提议去万花楼的。余笑言抓住鹤岁的手,自责地说:“好兄弟,又害你被连累了。”
鹤岁才被他吵醒,脾气都还没来得及发,就被余笑言这一出整得有点懵。
“昨晚我被绑回去跪了?一晚上的祠堂,早上起来腿都要废了?。你是不是被太子抓回去之后,也抄了?一晚上的罚写?”余笑言的面色苍白,脚步也有点虚浮,他咬牙切齿地说:“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孙子告的状,非得?扒下他的一层皮不可。”
鹤岁原本还想幸灾乐祸一下,然后再无情地告诉余笑言自己并没有被罚,但是他瞟了?一眼余笑言,发现他是真的惨,为了他和余笑言的友谊着想,鹤岁还是忙不迭地点了点头,非常的虚伪。
结果没过多久,鹤岁还真把告状的人给逮了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写不动了_(:з」∠)_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要不然你们就当做,我这是三合一,一更两千的那种?(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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