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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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矜在这里一直待到了窗外渐渐泛出鱼肚白的颜色，才起身离开。

如果不是她知道唐初雪因为给她做早餐早已养成的生物钟，会让她准时醒来，言矜估计能在这坐到成为活化石。

她起身的时候，在心里默默地跟自己又强调了一遍。

不破不立。

然后便没有再回头，直接转身离开，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那份文件，她不打算再带走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没有关窗帘的窗户玻璃投进卧室的时候，唐初雪果然醒了。

这些天，她不用再替言矜准备早餐，但这生理时钟，一时还改不过来。

眨了眨眼，因为睡的太晚眼睛没有休息够，此时被迫睁开泛出了生理盐水，她打了个哈欠想着要不要再接着睡一会，身子底下的柔软触感却令她陡然意识清醒了。

她胡乱揉了揉眼睛，猛地坐了起来。

果然，她是睡在了自己的床上，还盖着被子。

可她记得，昨晚她分明是在飘窗上不知不觉睡过去的。

言矜回来过了！

唐初雪顾不上心里什么感觉，第一反应便是冲了出去，她要知道，言矜还在不在，其实她也并不知道自己是希望看到言矜还是希望看不到。

“咚咚咚。”她接连小跑，快到楼梯口的时候，言矜的声音响起了，在她身后。

“初雪。”

她回头，那个日日出现在她梦中的女人站在书房门口，依旧淡雅温柔的模样，浑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没什么太多表情，如同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但也有一点点不一样。

下一刻，言矜看着她蹙眉，低喝，“回去穿鞋。”

唐初雪低头看了眼，她刚刚跑的太急了，忘了穿鞋。

此刻，她赤裸着双足，没有抬头跟言矜对视的勇气，也不知该回去还是不该回去，她担心下一刻言矜又不见了，有些踌躇，脚趾蜷缩起来，没有动弹。

两秒之后，她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慌忙抬头，只看见一闪而过的背影。

言矜很快再次出现，手中拎着一双淡蓝色的毛绒绒的拖鞋，是她卧室里的那双。

她又低下了头，余光中，言矜的身影越来越近，然后，“啪嗒”一声，拖鞋轻轻丢在了她的脚边。

“穿上。”有些疲惫沙哑的嗓音，带着困倦感，“去做早餐呐，好饿，我吃完要睡一觉。”

言矜这语气太过自然，就像她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唐初雪怔了怔，不由有些疑惑，那天晚上的事情和这几天的“失联”是真实存在的吗？

身体已经先她一步做出了反应，她点头应道，“好，马上。”便听话地穿上拖鞋下楼直奔厨房。

直到手中已经打了几个鸡蛋，搅拌均匀开始煎蛋饼，她才从突然见到言矜的惊讶中渐渐找回些思绪。

她想起了自己的打算。

这些天她之所以还留在言矜家中，是为了等言矜回来再见一面。

她做错了事，她该接受言矜的责难、质问甚至辱骂。

言矜在出钱又出力，付出感情将捡回来的妹妹照顾得任谁都挑不出一点儿毛病之后，这只“白眼儿狼”竟然勾引她，企图占有她，对她做了是个人就做不出来的事情。

那么至少不能剥夺言矜将心中的憋屈发出来的权利吧？所以她不能这个时候逃跑，她该留在这里等着将一切想清楚了的言矜回来，承接言矜的盛怒，由言矜亲自将她扫地出门。

这是她该受着的。

蛋饼已经两面都煎成了完美的金黄色，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唐初雪定了定心，熟练地手腕一翻，将蛋饼完整漂亮地抛到了干净的盘子中，端上桌。

言矜已经坐到了餐桌一边，单手支着下巴，另一手散漫地划着置在桌面的手机，半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眉眼。

唐初雪也没主动开口说话，她偷偷瞟了言矜一眼，然后双手执起茶壶将温热冒着热气的奶茶，汩汩倒入言矜的杯中，之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全套动作完成之后，她回到自己座位边，安静坐了下来，直到这时，言矜才按灭手机屏幕，向她投来闲闲的一瞥，与此同时，扬起标志性的温淡笑容，“啊，吃饭了。”

心在这一刻开始狂跳，唐初雪强迫着自己对上言矜的视线。

对于言矜的处事风格，她再清楚不过——言矜最擅长的，便是用着最云淡风轻绅士优雅的风度，将她对立面的敌人措手不及地推至绝地，让人前一秒天堂，后一秒便是十八层地狱。

就如同言矜此刻的温淡有礼，让人察觉不到一点儿恶意与危险。

但唐初雪是知道的，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绷紧了身子，如临大敌。

等待审判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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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初雪捏紧杯子，苦大仇深地瞧着对面的女人：我可以的，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言矜筷子一摔，怒了：媳妇儿，你那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是想表达从了我有多委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