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番外一】花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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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镜有倾慕之人?未曾听说过啊。”阿娘皱眉道。阿爷道:“只要你喜欢,这位置就是你的,礼部尚书的嫡长女又如何?怎么能比得上你?”
我们正说着,外面进来一个侍女,说是宫中传来了圣旨,我们忙出去接旨,一个太监站在门口,我认出来是陛下身边的大太监丘公公,冲着丘公公一笑,丘公公也对我一笑,直接把圣旨递给了阿爷。
“咱家就不念圣旨了,这是陛下的赐婚圣旨,赐太子镜与瀚海郡主的婚约,王爷您自己看吧。”丘公公笑眯眯道。
阿娘送上银票:“公公喝茶。”
丘公公立马弯腰行礼,双手捧过银票,毕恭毕敬道:“娘娘这可折煞老奴了!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娘娘万福金安!万福金安啊!”
阿爷看完圣旨,把圣旨递给阿娘,阿娘扫了一眼就塞给我,叫我回房自己看,我先绕着去阿娘房里提了兔子灯,再回自己房里琢磨圣旨,上面的用词很是繁复,我看得似懂非懂,阿兄来找我,说是我若是不想嫁,大可去宫中拒绝。
我笑道:“阿兄,我愿意的。”
他看了我一会儿,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可不要后悔,宫中可不是一般的豪门深院。”
我一时从宅斗上升到了宫斗,说不怯怯然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事已至此,逍遥王府再怎样得圣宠,也不能回绝陛下的赐婚,就算陛下不介意,那些言官的弹劾也让人头疼,再者与太子镜的婚约是实打实的好事,多少人对此梦寐以求。
就算太子镜不喜欢我,我嫁入东宫后,他纳妾我不管他就是了,日后我成了皇后,他想开多少后宫就开多少后宫,只不过皇后之位我是不会让的,这是我的东西。
我夫子顾簪是当今丞相,他一向教导我,在与人相处时要懂得忍让,但是如果是你应有的东西,绝不能退让,甚至要咬下那人一块肉来,叫人不再敢觊觎你的东西。
我阿爷曾经是摄政王,如今是逍遥王,不仅拥有苦天城,整个北疆都是他的地盘,我阿娘是福康王妃,与亲王平级,我阿兄是世子,也是北疆的小将军,我表叔是秦王,舅舅是苏国公,师父是崆峒派掌门,夫子是丞相,我自己更是北渊唯一一个郡主,有这样一位皇后,他太子镜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若是怕外戚干政,大不了我不生孩子就是了,阿娘与我说过,生孩子是要给喜欢的人生,千万不要给不喜欢的生,生孩子那么疼,我才不乐意呢。
第二日时陛下召我入宫,他看起来比去年憔悴了许多,阿禧姑姑送来茶水,我小声喊了她一声,她掩唇一笑,放了一碟莲花酥到我手边,笑着退了下去。
“宫中人都喜欢你,可惜你不常来。”陛下道。
我呷了一口茶,笑道:“日后您就要天天见着我了,您到时候可不能嫌我烦。”
陛下笑起来:“你呀!也不知道这鬼机灵是随了谁,这么多年了,也是不赶巧,自五岁后,你就从来没有和镜儿碰过面,现在叫你嫁给他,不知你心中如何想?”
“自然是欢喜的,都说太子殿下长相随了陛下您,是少有的俊美男子,才华横溢,六艺皆通,这样好的郎君,陛下居然会许了我,您不知道我多高兴呢。”
我在陛下面前夸了好一阵太子镜,走时陛下脸上喜色浓郁,已然把我当儿媳妇看待了,我坐上软轿,拉上帘子,听外面有人来报,说太子镜的轿子过来了,我要不要去见上一面。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犯不上去看他,反正日后天天都要看的,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回府后,我听阿娘和阿爷谈起,说此次婚事,太子镜那边不太愿意,说是已有意中人,据传是礼部尚书家的嫡长女,阿娘来问我,还嫁不嫁,我思索了一会儿,说是到了除夕年宴时,我当面去问问太子。
转眼间便到了除夕,我一家早早地装扮好,坐马车入了宫,我家地位高贵,踩着点到的大殿,一路上都有人行礼,我拿团扇遮住半张脸,站在阿兄身边,低着头往前走。
我在阿娘左手边入座,主位上是一张龙椅,右下侧只有一张桌案,想来是太子镜的位置,自从珍懿皇后去世后,陛下身边的座椅就撤走了,一眼望过去,高台上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孤寂。
我往年都是不来的,除夕夜就在王府里和阿兄守岁,等着阿爷阿娘回来,今儿是我第一次参加除夕宫宴,开宴时间过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后,陛下才姗姗来迟。
我伸长脖子看了看,太子镜还是没有来,一直到菜肴上了三轮了,太子镜的位置上依旧是空无一人。
陛下说太子镜身体不适,不来参加,我心中思索,莫不是不想见着我,他才不来吧?
酒过三巡,我叫阿娘指给我看礼部尚书家的嫡长女,她的位置离我有些远,我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看到她,她的确是个美人,隔着老远都能看出她不一般的气质,那是美人身上特有的感觉,坐在人群中像是在发光一样,她穿着月白织金缠枝的裙子,梳着葫芦髻,耳朵上挂着水滴状的琉璃坠子,整个人清雅秀丽,楚楚动人。
原来太子镜喜欢的是这样清丽脱俗的女人。
太子镜一直不来,我与阿娘耳语,说要出去转转,阿娘叫我小心些,我点点头,带着侍女往外走,走了一会儿觉着侍女碍手碍脚,就打发她们去吃酒。
大殿边是一大片汉白玉广场,边沿立着玉石狮子栏杆,在月光下泛着皎洁的光,广场边种满了红梅,前夜下了场雪,那火红的梅花上点缀着点点雪白,红白交织,和我今儿穿的衣裳倒是相配。
我想着给阿娘折一枝梅花回去,提着裙子打着灯笼下了玉台,转进梅花林,正见到不远处有一人席地而坐,身边生着炉火,独自斟饮。
我瞧他披着玄狐大氅,露出底下藏青色净面蟒袍,我寻思着宫中还有哪位王爷,那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我和他俱是一惊。
“十二娘?你怎么在这里?”他站起来,往我这里走过来,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他停下脚步,站在我三尺开外。
“我待得烦闷,就出来走走,看到这里有梅花,我打算折一枝梅花。”我指了指身边的梅花。
“这里的梅花是贡品,你贸然折了小心挨罚。”
我满不在乎道:“不会的,谁敢罚我?”
他笑起来,伸手在一边折下一枝梅花递给我,他笑起来很好看,眼中闪着深邃灵动的光,他拿花的手也好看,手指修长,如白玉雕琢,深褐色的花枝和火红色的花瓣衬着他的手,跟一幅画一样。
我手里把玩着花,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我凑过去一看,那是一根簪子,和我之前在花灯会上断掉的拿一根很像,只不过这一根末端的翡翠珠子外沿镶嵌了一圈圆润的白珍珠。
“给你,这也是物归原主。”
我不知怎么回事,下意识道:“不用了,我那根簪子上没有珍珠。”
他愣了一下,看了看簪子,又看了看我,伸手要去抠珍珠,我忙止住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修复这根簪子很不容易吧。”
他停下动作,定定地看着我:“因为我想这样做,就做了。”
我啼笑皆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摇着手道:“我真不能收,我已经有婚约了。”
这少年怔怔地僵住了,他跟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许久,他才眨了眨眼睛,重新活了过来。
“失礼了。”他的声音轻轻的,把簪子收了回去,他垂下眼帘,手指捏住衣袖,他的指节泛白,袖子被他揉成一团。
我望着大殿那边,宴会已经接近尾声,我又谢了他送的梅花,打着灯笼往回走,这次他没有唤我的名字,我上玉台时不由得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还站在原地,重重叠叠的火红花影朦胧地遮挡住他的身影,在灯笼的火光下,连带着他的身子也跟着影影绰绰起来。
回到大殿,阿娘问我手里的梅花是哪里来的,我笑了笑,想起那个少年,略带神秘道:“是神仙给我的。”
阿娘先是一笑,接着点着我的鼻子提醒道:“你如今有了婚约,可要记得与外男保持距离,像是珍珠簪子之类的东西,可绝对不能收。”
我直呼阿娘神机妙算,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做这种有损清誉的事情,我把梅花也塞进阿娘手中,双手举起来,连声求饶。
整场宴会下来,太子镜一次都没有露面,我心中直道可惜,想着错过了这个和谈的机会,不知太子镜会不会极力反对婚约。
要是被他出面解除婚约,那得多丢脸啊,我脸皮厚,但逍遥王府的名声不容玷污。
谁知道除夕宴会过后,太子镜一改之前的态度,对婚约半点反对也无,他虽然不大力支持,但好歹没有再去陛下面前说这件事,婚期也定了下来。
转眼过了十五,临走前京都还有场灯会,再回京都就是一年后了,那时候我已经成亲,不能再这样随意出来游玩,我和阿兄商量了一下,他塞了好多银子给我,勉强同意我一人出去。
我跟撒欢儿的野马一样,在街上到处乱晃,我买了许多东西,一直到手里怀里全都塞满了,才停住手。
我叼着糖葫芦走上朱雀桥,从繁复的花灯中穿过,绚丽多彩的光影从我的发间掠过,我在繁华的花灯中看到了对面站在河边的少年,他手里捧着一盏荷花灯,蹲下身子,将荷花灯放入流水之中。
他望着花灯在水中沉沉浮浮漂了一段距离,抬起头来,正对上我的目光,他对我笑一笑,那笑意我看得不太清楚,接着他向我招了招手。
我鬼使神差地下了朱雀桥,他转身看着我道:“我也有婚约了。”
我体贴入微善解人意地往后退了一步,少年惊异地看了我一眼,他看起来不怎么开心,甚至可以说是失落,和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不太相同。
我把这归咎于桥下的阴影,想着以前我阿兄哄我那样,从怀里掏出一根糖葫芦递给他,他接过糖葫芦,不满道:“我不是小孩子。”
“糖葫芦又不是只有小孩子才能吃。”我咬了一口,“很甜,你吃吃看。”
他咬了一口,嚼了嚼,眼睛一亮,我问道:“如何?好吃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面上微红,我看出他喜欢吃甜食,但碍于面子,不好表现出来,我干脆把怀里的甜食一股脑地塞给了他,他手忙脚乱地接过,面上少见地露出了慌乱的神色。
门禁的时间快要到了,我冲他挥了挥手,提着裙子往上跑,在我身后,晚风夹杂着他的声音传来。
“明明是准备忘记的……”
我马上就要回北疆,临行前,阿娘安排我和太子镜见一面,婚约定了,可是连未婚夫都不认识,实在是不像话。
我坐在屏风后面,隔着水墨丹青,眯着眼睛看向外面,却什么都看不到,侍女推开门,在门外说太子镜到了。
珐琅珠帘被人拨开,叮叮当当的珠玉碰撞之声响起,我悄悄从屏风后伸出半个头,扫了一眼门口,一片鸦青色的衣摆一闪而过,我被上面金线绣的繁花锦簇晃了一下眼睛,急忙收回脑袋,端正地坐在屏风之后。
侍女端来茶点后就退了出去,一时间房中只剩下我和太子镜两人,我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琢磨了一会儿,才缓缓出声。
“我自知殿下不满与我的婚事,并且已经有了意中之人,但圣命难违,还请殿下放宽心些。我不是善妒之人,待你我成亲后,你大可纳你喜欢的那位姑娘入东宫,侧妃的位置你也可以给她,不过我提前说清楚了,这正妃的位置,可不要肖想……”
我话音未落,太子镜猛地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带动椅子向后翻倒在地,我止住话头,不知道哪句话惹得他不开心了。难道他是想给礼部尚书家嫡长女正妃之位?这不是打我脸吗?
我不满道:“殿下,你若是因为正妃之位而生气,那你现在就去回了陛下,说你……”
他打断了我的话,声音微微颤抖道:“十二娘?”
我一听他这声音,觉得有些熟悉,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太子镜快步走过来,我大叫一声:“哎!等等!”我话音刚落,他已经绕过屏风,出现在我面前,我在他露出脸的那一刻迅速举起团扇遮住了自己的脸,开什么玩笑,阿娘叮嘱我,必须在她的陪同下,才能和太子镜面对面相见。
阿娘还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到,太子镜却提前转了过来,这与礼不合,阿娘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揍我。
他轻轻捏住我的扇柄,往下一拉,我和他之间的遮挡瞬间荡然无存,我正要发怒,蓦然看清了他的脸,险些从椅子上翻下去。
这这这,这不是那个少年吗?
君镜震惊地看着我,他退后几步,又上前几步,不敢置信,他嘴唇微勾,伸出一只手遮住眼睛,笑出声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一直搞错了。”
我实在是没想到太子镜就是之前与我几番见面的少年,而且我居然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那般失礼实在是太尴尬了。
更何况我一直打着礼部尚书家嫡长女的名号在骗他。
“我那日和国公府公子谈事,从山洞出来,就遇见了你,你说你叫十二娘,又说是礼部尚书家的,还有那个香囊,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他家的嫡长女,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立马低下头:“抱歉抱歉!实在是抱歉!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嘛!我总不能打着逍遥王府的名号在外面丢人啊!我阿娘非掐死我不可!”
君镜在我面前来回走动,听得我心惊胆战,他是储君,也是我的未婚夫,我之前不仅对他动手动脚,还甚是不尊,他这要是算起账来,和我阿娘一说,阿娘怕是要扒了我的皮。
“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君镜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他转身看我,像是心中落下了一大块石头,他恢复了冷静,无奈地看着我。
我没忘记和他见面的初衷,见他面容平静,我道:“方才我的提议,不知道殿下觉得如何?”
君镜摆摆手,我咋了声舌:“殿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纳妾封妃我都不管,日后你登基,后宫之事我只尽自己的本分,子嗣你也不必担心,为防外戚干政,我不会生孩子的,这样还不行吗?”
我不等他答应,把扇子往自己手掌上一敲:“像我这样宽宏大度的正妻可不好找啊,殿下!您可好好考虑一下。”
君镜哭笑不得,他似乎是头疼,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什么话!我怎么能要你那样!”
“可你不是红颜知己无数,而且还甚是喜欢礼部尚书家嫡长女嘛!为了她百般拒绝婚约,她妹妹说你送过她花簪?”我疑惑道,“你不必遮掩,这是京都人尽皆知的事,你年少风流,这也……”
“你在说什么!”君镜气急败坏,“我何时有什么红颜知己?除了你之外,我都没有和别的女子接触过!那个花簪是她自己掉的,我不过是派人去还给她,就传成这样了,还有我之所以拒绝婚约,还不是因为……因为你说你是他家的嫡长女,我以为她是你……”
“嗯?难道都是谣传?”我挑了挑眉,“那你以为她是我,才拒绝婚事,那又是为何?”
君镜结结巴巴半天,俊脸微红,他别过脸咳嗽了一声,看了我一眼,又飞快地收了回去。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道:“难不成殿下中意之人不是礼部尚书家嫡长女,而是我王倩?”
他跟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他支支吾吾半晌,外面传来侍女的通报声,阿娘来了,我匆匆忙忙把他推出屏风后,叫他快点坐回位置,我回身打算去屏风后面,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低声地飞快说了一句。
“是,我欢喜你。”
我来不及回答,看了一眼他通红的脸,提着裙子绕到屏风后坐好,阿娘来后,撤走了屏风,我向君镜眨了眨眼睛,他抿着嘴,嘴角明明是向下弯的,却是在笑着。
我离开京都那日,他专门赶来送我,阿兄怒视着君镜走到我马车前,君镜挑衅地看了他一眼,气得阿兄把拳头关节捏得咔嚓咔嚓直作响。
我俯下身子,趴在窗台上,笑嘻嘻看着他,他今日穿着一身玄色修身长袍,腰部束带中央盘绕着银色兽头花纹,他弯下身来,领子上的淡金流苏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伸手去抓住流苏,他对上我的视线,问道:“你真的不能留下来?”
我摇摇头:“我要回北疆了,明年再来看你。”
“若是婚期能提前就好了。”君镜认真道,他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那都是算好了的时日,可不能改!”我作势拉上帘子,君镜伸手挡住,他无可奈何,看了一眼早就怒火中烧的阿兄,摇了摇头,从袖袋中拿出一根花簪。
他把珍珠花簪递到我面前:“你上次拒绝了,那现在,你应该能收下了吧?”
我笑道:“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来,给我。”
我向他伸出手,他却没有放在我手中,而是拿着簪子送到我发间,我伸出头去,方便他把簪子插入,他轻声道了一句:“好了。”我才收回头来。
我歪着头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君镜点了点头,他忽的严肃道:“你既然收了我的珍珠花簪,那就不能再收别人的了。”
“你这话好霸道,你可以送别人花簪,却不许我收别人的。”我有意揶揄他,君镜面色微沉,不开心地哼了一声。
“除了你,我从未送过别人花簪,也没有什么红颜知己,天地可鉴!”君镜有些恼怒,“到底是谁在私下风言风语,这真是……”
我笑着拉上帘子,他唤了一声我的小字,叫我把帘子拉开,我隔着帘子跟他笑,说明年再见。
我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明知帝王家少有痴心人,就算是陛下与珍懿皇后那般和睦,但还是纳了妃子,后宫中腌臜事也是层出不穷。
我阿娘说,千万不要太过于依赖夫婿,特别是皇室中人,谁知道他会不会给你捅刀,阿爷虽不完全同意阿娘的话,幽怨地看了阿娘一眼,转而私下与我说的,也和阿娘的话相差无几。
我很是喜欢君镜,但也只是喜欢,我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不要陷入其中,毕竟爱情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
这个念头一直持续了很多年,一直到我与君镜成亲,到我生下皇长孙,到后来,他登基为帝,封我为皇后,立我独子为太子,后宫中独我一人,我都没有松动过这个念头,他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很悲伤,但一转头,又是一片温和。
许多年后,他躺在床榻上,握着我的手,叫我过去,我俯身下去,将耳朵凑到他嘴边,他一遍遍说着,我当年与他的初见,说我从假山后冲过来,带着冰雪的冷香,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很是怀念,抓住我的手腕,不知疲惫地问我,我还记不记得那一日,我笑起来,安抚地拍打他的肩膀。
“我记得呀,你那日身上熏着梅花脑,淡淡的,苦苦的,特别好闻。”
君镜忽然起身,叫人往香炉里加梅花脑,我握着他的手,看着这个成熟英俊的男子,眼中洋溢着少年般的亮光。
我捏了捏他的手,心猛地跳了起来,顿时恍然大悟。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逼着自己,冷静自持,不要去在意,可是每每一见到他,甚至只是听到别人嘴里提起他的名字,我的心就像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我用力地回握他的手,他疑惑地转头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我笑道,“我爱你,陛下。”
君镜的脸红了起来,他揉了一下自己的脸,含糊道:“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还这样黏黏糊糊的,不害臊。”
“那你呢?”我促狭地向他挤挤眼睛。
“那还用说吗?”他的视线转向窗户,外面红梅花开得正好,他又转过头来,看着我。
他极小声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我被他呼出来的热气刺激得耳朵痒痒的,笑着望向窗外的红梅。
光阴荏苒,花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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