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争权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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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的午后，用过午膳，莫紫嫣便在椒房殿外散着步子，身后一众的侍女太监陪侍着。

“也不知道燕漠的伤，如何了？”女人突然不经意地问起。

“娘娘，小雅去问过张太医了。”小雅一边细心搀扶着女人，一边道：“张太医说不算重伤，但是为护着皇上，铠甲刺入了皮肤，好起来也不会太快的。”

这几日莫紫嫣给燕漠放了几日的假，让他好生休养。听小雅这么一说，心里还是很不落忍的。

“走，咱们去瞧瞧他。”

“嗳。”

太后一行，来到燕漠和季布住的地方，王福栓和所有内侍都奉命在院外等候。

正在午休的燕漠听说太后来看他了，赶忙从床榻上下来。

他后背的伤好了不少，可是因为伤口的地方都结了痂，难免会很痒，中午午休，他只穿了中衣。这会儿听到王福栓那一声“太后驾到”，才赶忙慌张地换上衣服，又出去行的礼：“臣，见过太后。”

“燕校尉不必行礼。”莫紫嫣也凑前一步，本想免了对方的礼，却还是晚了一步。

她浅浅一笑：“其实我本最不注重这些繁文缛节，没有外人的时候，能免就免吧。”

那一句“没有外人”，让燕漠心里有浓浓的感动。

“太后，君臣有别，臣不能因为臣的失误，让别人对您诟病。”燕漠道。

莫紫嫣心里暖暖的，见季布也从院子外了赶了过来，便道：“季布当是了解我的，从前在楚国，我从不让小雅自称‘奴婢’。季布和钟离昧他们几兄弟，与项王虽是君臣，却也是真正的兄弟。现在贵为汉人的太后，外人都说太后冷面、铁腕无双，却不知，其实我最不喜欢的便是这些虚名。”

说完，她兀自一笑：“怎么？不准备请我进去啊？”

“娘娘，咱们去厅堂吧，这里，这里有点乱……”季布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男人住的地方么，始终没有女儿家的整洁。

莫紫嫣和小雅，闻言均颌首一笑：“好。”

到了厅堂，季布正要去奉茶，莫紫嫣却阻止道：“季布，坐下来，大家一起坐着，随意地聊。”

几人相继落座，莫紫嫣突然看着燕漠，关切地道：“燕漠，你的伤好些了吗？”

燕漠赶忙回道：“谢娘娘记挂，本就不是什么重伤，已经无碍了。”

女人感激地点了点头，沉吟着道：“这次的事情，我知道你救驾有功，也知道错的是皇上，可是却只能委屈你了。”

闻言，燕漠连忙拱手道：“太后快别这么说，本就是臣护驾不利。”

“我自己的孩子我了解，我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也并非袒护他。只是，当你身处高位，反而有太多的顾虑与束缚。许多事情，并不能随心所欲。”女人的声音渐沉：“所以，我也为皇上这一次的任性妄为，向你道歉。”

是的，错的是刘盈，可是她不能褒奖燕漠的救驾有功，那样只会加深刘盈对燕漠的恨意。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从来都只是欺骗世人的。

按照道理来讲，燕漠理应被封赏，刘盈做错事应该被斥责。可是皇家的脸面，皇帝的尊严，永远是一个国家需要维护的。历朝历代，为上级被黑锅的下级不计其数，何况这个“上级”是天子。

为长远和大局着想，莫紫嫣无法在满朝文武面前，揭穿她的儿子。也为了他未来的帝王之路走的更加平坦，为了他将来更好的驾驭汉臣，作为母亲，她都要为他铺路。

君臣之间，需要找到平衡点；臣子与臣子之间，需要找到平衡点；母子之间，依然需要找到平衡点。

眼下，她只能委屈燕漠，让此事息事宁人。而不能促成矛盾更深一步的发展，她从心底知道亏欠了刘盈，她错过了孩子一生中最需要引导人生方向的几年，那么她现在，就需要去弥补。

燕漠所承受的委屈她不是不知道，所以她来看他。而且，她更相信，燕漠是一个坚强的汉子，这一点委屈，他顶得住。

燕漠突然起身，行礼道：“娘娘，您千万别这样说，这真的不是什么委屈，娘娘万莫记挂在心上。”

“好好休养。”莫紫嫣眼睛微酸，她站起来，颌首道：“我改日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