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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良青当然不敢那样做,他已经明白,自己在今天的会议中输了,输给了任雨泽。

冀良青没有庄峰那样的肤浅,他也相信任雨泽是不会投靠庄峰的,这于情于理说说不通了,但任雨泽还是这样做了,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任雨泽要在新屏市占据他自己的一席之地,而尉迟副书记就是任雨泽敢于挑衅自己的一个帮手。

想到这,冀良青黯然的垂下了头,他深刻的明白,以后的新屏市会更复杂,自己也不得不调整一下自己的战略,来应对新的局面,特别是对任雨泽,自己恐怕不能在抱有过去的那种幻想了,以后自己和任雨泽,将会出现一种特殊的关系,自己只能借用他来制约庄峰,打击庄峰,而不能去无限制的约束,去强行指派他为自己做什么了。

想到这里,冀良青感到一阵的惋惜,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这样让任雨泽从自己的手心滑走了,也或者是,本来任雨泽就没有在自己手心待过,因为这同样是个有野心的人。

冀良青只能面对现实,不再提出反对意见,同意了庄峰和任雨泽的提议,让纪检委和政府配合起来,对开发区进行彻底的调查。

这次常委会的胜利让庄峰心花怒发,会议之后,他马上调集力量组成了联合调查组,市反贪局的两名检察员和公安分局经侦大队民警也介入了案子,被抽来协同作战,专案组对管委会的主任孔晓杰进行了双规,经侦大队则以涉嫌经济犯罪的名义对开发区航空仪表厂的厂长也进行传讯,管委会的主任孔晓杰和航空仪表厂的厂长是案件查处的突破口,掌握着事件的一切秘密,也是开启整个案件密码的钥匙,专案组当即分成了两个小组分头行动。王稼祥自告奋勇啃硬骨头,他和经侦大队的干净带一组与航空仪表厂的厂长正面交锋。

这个厂长过去也是个社会上的混混,见多识广, 不见棺材不落泪,连王稼祥这样的人也感到头疼。

任雨泽也不时的去看看情况,他希望这个案件可以办成一个铁案,震慑所有新屏市的心存不良企图的干部,因为常委会上的那次对决已经传到了新屏市的每一个地方,办好了这个案件,才能让别人对自己有所顾忌,有爱是最后没有拿下这个案件,那以后的工作就很难开展了。

任雨泽还是很佩服王稼祥的敬业精神,王稼祥在问话前事先买好了一条香烟,虽是廉价货,他边谈话边与对手一根接一根地猛抽,王稼祥办案功夫有点象水浒传里在景阳冈上与武松打架的那只老虎,那只吊睛白额大虫有一扑一掀一剪三大拿人奇招,王稼祥也有自己的拿人三招,他的三大招数是一诈一唬一吼。

一诈是笑眯眯地以拉家常方式闲聊,让对手于不经意间露出破绽。一唬是拉下脸来进行恫吓,这时王稼祥的脸拉得很长,并且咬起牙来,相貌有点凶恶,凶狠。一般人都会在他的这两招下败下阵来。 但他连续二天对这个厂长突击询问,对方都是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就连骗套政府补贴的事情,他也是云山雾罩的说,根本就说成是没有影儿的事。

王稼祥和几个经侦上的民警费了不少口舌,这个厂长仍旧不吭声。一诈二唬失灵之后,王稼祥气得七巧生烟,不得不使上了最后一招,气急败坏地对厂长猛吼。

当然了,人家也有他们自己的行规和游戏规则,依靠有权力的官员吃饭的人,决不会轻易开口。即便以王稼祥这样的身手都没能从厂长那里捞到一根稻草,专案组一时陷入沮丧和尴尬境地。纪检委的人主攻孔晓杰,然而,孔晓杰与调查组捉迷藏,凡事皆能自圆其说,问不出个所以然,调查同样陷入了困境。

蹊跷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情况变得扑朔迷离,为从开发区管委会财务账目上打开缺口,王稼祥决定请财政局和审计局给予协助,请他们抽调业务骨干参与办案,具体协助清查往来账目。

当王稼祥找到两个局长寻求支持时,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推说自己单位工作繁忙,实在抽不出人员来参与查账,还请王稼祥谅解。

财政局长悄悄对王稼祥说:“王主任啊,你办公室经费上有困难开个口,我二话不说要支持,但派人查账恕难从命。”

审计局长则为难地吱唔道:“按理我应该支持你们的工作,但我实在是有难处,我也不好多说,请你理解我的苦衷。”王稼祥很生气,他明白上面有人在干预查案,并做了手脚,暗地里指使这两个局长不支持和配合这次调查行动。

但他不是随便施压就会拐弯的人,愈挫愈奋,有点儿不信邪,也顾不得权衡自身利害得失,硬着头皮顶风查下去,他和调查人员一道虚心向一些财务专家请教,认真分析研究和疏理财务账目。

过去王稼祥可是一个见了枯燥的阿拉伯数字就头痛的人,一门心思地一头扎进去钻研,虽然是临时抱佛脚,居然也对数字敏感起来,这些不会说话的数字开始在他眼前灵动起来,向他透露它们的隐密。

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下午,家属们摸进了纪委的双规地点,一伙自称孔晓杰和厂长亲属的人,冲进了宾馆的大厅里,在双规房间外面大叫大嚷要纪委放人。

王稼祥遭到了围攻,家属们不停地吵闹着找他要人。

王稼祥一边作着解释,心里却越来越焦急。

这些人喊叫道:“这个世道还有王法没有?有人权没有?纪委动不动就把人弄走,有什么权力剥夺人的自由?我们家的人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纪委要给我们说法!要抓人得拿出证据来!”

消息就传到了任雨泽那里,任雨泽一个电话,找到了公安局的韩局长,让他马上派人过去维持秩序,不许家属们冲进来。

韩局长是尉迟副书记的人,已经得到了尉迟副书记的授意,所以也二话没说,安排人过去了。

任雨泽也坐车干到了现场,就见警察已经在外面设立了警戒线,但这些人在外头大吵大闹,严重干扰了办案工作。有几个人在外面大声叫骂调查组哪里是在办案,醉翁之意不在酒,还不是在借机整人!公报私仇,找借口报复,纯粹在办私案。

听到这种叫喊,任雨泽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他知道有人故意想把水搅浑,让调查无法正常的进行下去了,但此刻的任雨泽已经没有了退路,办不下这个案子,自己不要说颜面无存,就是在以后的工作中,自己也会举步维艰!外界无形的压力让任雨泽喘不过气来,他苦苦地思索查案的良策,情急之下突然来了灵感,他想现在只能从孔晓杰这里来打开缺口了,他觉得把孔晓杰作为突破口或许更合适些。

与建筑工程队工人出身的那个厂长有很大不同的是,孔晓杰毕竟在心理素质上要弱一点,他作为一个官场中人,这些年的养尊处优让他消耗掉了太多的锐气和坚韧,那就从他开刀。

但怎么开刀呢?任雨泽又仔细的想了一会,就叫来了王稼祥,让他如此这般的去帮自己调查一些事情,王稼祥一面听任雨泽说,一面连连的点头.......。

过了一天,任雨泽单独的到了关押孔晓杰的房间,这是一间酒店的双人间,里面电视,卫生间都有,24小时都有一个人在这里陪同着孔晓杰,

任雨泽进去的时候,孔晓杰正在床上躺着休息,看到任雨泽进来了,他翻了翻眼皮,也没搭理任雨泽,又闭上了眼睛。

任雨泽就对看管他的那个干部示意了一下,让他先离开,自己就在孔晓杰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点上了一支香烟,慢慢的抽了起来,两个人现在都不说话,都在想着心思。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好几分钟,孔晓杰到底有点忍不住了,睁开了眼说:“任市长,你有什么话说吧,要是没有话就请出去吧,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休息呢?”

任雨泽哈哈的笑了两声,说:“孔主任,就算我不看你,难道你也能安心睡觉吗?我看未必,只怕你会更加烦躁的,我不过是来陪陪你,看望一下你。”

孔晓杰呼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任雨泽说:“你来陪我?是准备看笑话,还是想要落井下石啊,告诉你任雨泽,你休想,我什么问题都没有,要说有点错误,那也是工作上的失误,谈不上犯罪。”

“是啊,是啊,我们都没有说你犯罪啊,大家不过是想让你谈谈错误,这里是监狱吗?显然不是的。”任雨泽弹掉了烟灰,揶揄着说。

孔晓杰反唇相讥:“难道任市长一定要把我送进监狱才满意吗?你说下,我孔晓杰到底怎么得罪你了,是对你不恭敬,还是背后撂黑砖了,你怎么就不放过我。”

任雨泽一下就严肃起来,眼中也射出了冷冽的光,他直视着孔晓杰说:“你没有得罪我,这一点我可以坦白的说,但你做出了危害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事情,我就必须制止,这一点你一定要搞清楚。”

孔晓杰也笑了,他很不屑的看着任雨泽说:“你就这样笃定?你就这样自信?你以为你是正义的化身?现在才刚开始,或许最后你会后悔的。”

在孔晓杰的心中,他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太多的惊恐,因为他想,新屏市还是冀良青说了算,新屏市只要有冀良青在,自己迟早还会出去的,就你一个任雨泽,就算你厉害,但你终究还是一个外来户,等熬过了这七天的时间,那时候冀良青自然就会出啊面帮自己说话了,等着瞧吧。

孔晓杰起初的打算是用美色来收买任雨泽,因为任雨泽不要钱,他只的让聚春庵离得妙风去**任雨泽了,当然了,做通妙风的思想工作,孔晓杰也是很费了一把子力气的,不过还好,最后妙风总算是同意了,这其实也由不的妙风不同意,在那个小小的尼姑庵中,如果没有自己不断的接济,尼姑庵早就垮了。

而当自己在第一次扑上妙风的身体之后,她也没有了其他的选择,这能依靠自己了,现在自己有难,妙风怎么能撒手不管呢。

不过遗憾的是,任雨泽竟然抵御住了妙风那多情,妩媚的诱~惑,这让孔晓杰很是不解,像妙风这样的女子,谁见了能不喜欢,除了她本身罕见的美丽之外,还有一种常人固有的,对她们的神秘感觉,都会难以抵御心中的渴望。

不管是妙风,还是悦得,这两个尼姑的相貌各有千秋:悦得美丽逼人,属于那种看一眼就被牢牢捆住的类型。而妙风面容清秀,属于那种越品越有味道的类型,用通俗的语言就是耐看,她体态窈窕,丰~满均称,凸凹有致,线条优美,给人预留了偌大的想象空间,给人不是平铺直叙而是曲径通幽的想象。

而且妙风不但下面肥鼓,还是天生**,当然是“馒头绝品”,两~腿~夹着一个隆鼓白嫩的小肉 包,也是个令人想起就心痒的“馒头型”,还有…… 。

但这些还是没用啊,任雨泽走出了山洞,连头都没有回一次。

在这种状况下,孔晓杰只能去求助于冀良青了,他到了冀良青的家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的述说,还真的感动了冀良青,最后冀良青只能答应孔晓杰他了,说一定帮他一下,不过还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了半天,说他愚昧,说他辜负了自己对他的期望......。

想到这里,孔晓杰还是在暗叫侥幸的,只要冀良青没有抛弃自己,翻盘的机会依然存在。

而这个机会却还是需要自己来争取,那就是死扛,问什么都说不记得,说什么都不说清楚,抗过这最后的几天,双规解除,就能给冀良青争取到一个合理干预的切入点了。

当然了,这样的心态任雨泽也是一样明白的,双规不能无限制的双规,而很多经济问题,也不是在双规的几天就能查出来的,所以任雨泽必须在这个时间内打破孔晓杰的幻想,让他心理奔溃。

所以任雨泽就说:“孔主任,知道我为什么有这样的自信吗?”

孔晓杰摇摇头,有点不屑的说:“我不知道,我也很奇怪。”

任雨泽就摁息了烟蒂,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间的窗口,看着外面的天空,冷冷的说:“因为你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新屏市已经有了变化,不错,冀书记是想帮你,当然了,他是处于对干部的保护,不忍看到你现在这样的一个结果,可是这次他帮不了你,因为新屏市的政治格局已经有了变换。”

任雨泽说的斩钉截铁,让孔晓杰心中一怔,他也是大概的知道一点常委会的情况,但不是很详细,还没有搞清楚常委会的详细内容,他就被请来喝茶了,所以任雨泽说的这个话题,作为一个官场上的人,他还是很渴望听听。

任雨泽就走到了他的面前,很认真的对他说:“想知道现在的状况吗,我和尉迟副书记统一了思想,而庄峰肯定你不会指望吧,剩下一个冀书记,他还能帮的 了你吗?你一定在幻想着扛过这几天,你就可以咸鱼翻生,是不是?哈哈哈,最好早点打消这个念头。”

孔晓杰真的有点吃惊了,任雨泽敢于如此直白的吧这些话都说出来,情况可能真的已经像他说的那样了,不然万一自己出去,给冀良青把这话一说,他任雨泽岂不是要倒霉?

难道任雨泽真的和尉迟副书记联手了,那么再加上庄峰,冀良青肯定是无法以一第三的面对他们三方压力,舍卒保帅将会是必然的结果。

孔晓杰表情就没有了刚才那么镇定了,他也是宦海中人,对其中权利的变化也早就了若指掌,权利是什么,这玩意很抽象的,有权没力,有力没权,都是很正常的,而且权利也是在不断的转换和变化之中,没有永远的权利,就算贵为天子,也会在某一阶段,权利受到制约,甚至被完全的剥夺。

但即使是如此,孔晓杰依然不会让任雨泽三言两句就击垮的,因为人总是会有一些真真假假的期望的,这已经来喝茶好几天了,只要在抗抗,说不定就混过去了,早就听人说过一句话,叫着什么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自己在抗抗吧,孔晓杰就说:“好吧,好吧,任市长,就算是这样,但我没有什么问题啊,你总不能让我乱说吧,那样不仅害了我自己,可能还会冤枉别人。”

“唉,看来我说服不了你啊,那就只能这样了,等你在里面慢慢的交代吧,反正有的是时间。”任雨泽叹口气说。

孔晓杰听到了任雨泽说的‘里面’二字,感到不解,他看着任雨泽想要离开的身形,说:“任市长,不会你们想要永远让我在这住吧?这好像不符合规定。”

任雨泽就站住了身体,回过头来,看着孔晓杰,说:“不会,绝对不会的,但七天之后肯定要给你换个地方。”

“换地方,换哪里,监狱吗?哈哈哈,你开玩笑吧,凭什么啊?”孔晓杰有点好笑起来,我不是三岁大的小孩,你任雨泽吓唬不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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