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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只有自己的.....嗯,应该还不止是自己的,还应该加上乐世祥的政敌才会那么做,他们绝不会是真的认为自己是个人才,是个不可多得的政治新星,他们一定有其他的目的,这个目的或者就是要揭示自己和乐世祥的关系。

任雨泽感到后背有了汗水,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发起这次攻击的人绝不是等闲之辈,泛泛之辈是不可能把建议传到中组部的,那么会是谁?

老头默默的盯着任雨泽,看着他的惶恐,看着的沉思,看着他不断流转的眼光,在他觉得任雨泽已经能意识到一些什么问题之后,说:“你很年轻啊,这个岁数就坐上了正厅的位置,可以说十分的罕见,我想听听你对自己怎么快就得到的提升怎么解释的。”

“解释?”

“是啊,当然是需要解释一下,听说你还曾今跨级跳跃过一次,直接从处级提拔为正厅,这我很感兴趣。”老头不紧不慢的说着,眼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任雨泽的面容,给任雨泽的感觉就是一把刮刀在自己的脸上来回的磨动。

任雨泽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不回答一点东西今天就应付不了这个老头,其结果也必将给包括乐世祥在内的很多人带来不必要的危机。

任雨泽沉吟着说:“对于我的提升我说不上什么你感兴趣的问题来,毕竟我是当事人,但事后我是知道的,我的提升是经过省常委讨论一致通过的,而且毫不夸张的说,我在洋河县的时候干的的确不错,让一个几十年的贫困县一举扭转,成为临泉市七县两区各项指标排名靠前,我想,这应该就是我为什么得到提升的最好的原因吧。”

任雨泽稍微的停顿了一下,让自己的语气再委婉一点之后,说:“萧副部长在组织部门时间很长,对干部任用的原则比我更熟,我不知道我这样解释是不是对的,但我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

老头静静的看着任雨泽,他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绵里藏针,用一种自己少见的方式提出了自己的辩护,是的,从组织原则上讲,真如他说的那样,是应该得到重用和提升,但实际情况是这样吗?真有他说的这么一回事吗?

说良心话,老头发觉自己准备的并不充分,这个谈话过于急迫了一点,自己漏掉了这个年轻人过去业绩的考察,但话又说回来了,让一个中组部的部长去研究一个小小洋河县的经济数据,这也不大现实。

老头不敢在对任雨泽过于大意的,他斟字酌句的说:“你和乐世祥同志是翁系关系?”

任雨泽明白,现在已经谈到了真正的主题了,他颔首说:“是的。”

“好像很少有人知道你们的关系?”

“我不会用这样的关系来炫耀,乐书记更不会那样做。”任雨泽准备逐步反击,他不能让对方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他要展现他的口才和辩术。

老头也是一愣,他没有想到任雨泽能够这样的回答自己提出的如此尖锐的一个问题,任雨泽的回答没有丝毫的实质内容,但不得不说,却也做到了无懈可击,而且还带着那么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嘲讽的滋味。

老头的眼睛第一次的迷了起来,他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不同于以往自己所见到的任何一个官员,那些人,见了自己总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句话说的不好自己怪罪他们,他们总是极近讨好,万般迁就自己的话题,不敢有点滴忤逆自己的意图。

但这个年轻人所彰显出的淡定就不一样了,他在对自己展开反击,用一个轻巧的回答,就把自己的问题推到了一边,好像他和乐世祥隐秘的关系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他不会自己说,乐世祥更不会自己说,而且他们这样做还很高尚。

老头沉默了那么一小会,一直用冷淡的眼光看着任雨泽,想要让他慌乱,想要让他紧张,不过结果并非所愿,任雨泽很平静的也在看着他。

任雨泽已经从最初的措手不及中恢复过来了,镇定,从容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局,自己不能表露出怯懦和畏惧,自己要让这个问题在今天完全解决,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的后患,胜负就在此刻。

老头不能永远这样沉默,他开口了:“你刚才回答的很好,不错,从字意上来说,好像你们的关系应该隐秘,那么我还想问一下,你个人以为,你和乐世祥的关系在你的工作中是否会有很多影响。”

任雨泽微微一笑,他儒雅沉稳,雍容镇定得说:“当然会有很多影响,这一点谁都否定不了。”

“我想听听,是什么样的影响?”

任雨泽心中已经有了回答的方案了,本来他就是一个心思玲珑,思虑周密的人,一旦他稳定了心神,没有什么问题会难住他的,他说:“影响很多,比如这次我这代书记的转正吧,设想一下,假如我不是乐书记的女婿,应该早就去掉了那个‘代’字,这一点你从其他领导能到你们中组部去建议这点就可以看出。”

老头心中已经有了一点赞叹了,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年轻人的,他用这样一个比喻来应对了自己。

别人的建议?呵呵,以自己对官场玄妙机巧的透彻洞悉,早就看出了那不过是对乐世祥的一次攻击,相信这个异于常人的年轻人也能体会到这一点,可是他偏偏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把别人的攻击说成是对他自己的肯定,这很有趣。

任雨泽在老头没有准备接他的话之后,自己又说:“再比如你这次来吧?乐书记一定是知道的,但他一点信息都没有告诉我,换着别人,我也一定可以通过其他渠道打听一下,早点做个准备,但因为我是乐书记的女婿,很多人在看着我,在关注着我,所以我只能连这点好奇心也克制起来,到现在才知道你的身份和所要和我谈论的议题......。”

任雨泽完美的展示了自己的口才,他表现的光彩照人,通达睿智,口若悬河而又极富涵养,这样的形象对一个常年看惯了低眉弯腰,讨好奉承的中央大员来说,的确起到了耳目一新,新鲜奇异的感觉,任雨泽像是一缕春风,一片云彩一样,让老头大为欣赏起来。

老头看着任雨泽,看着他浓黑的剑眉,看着他眉锋中的锐利,看着他挺直的鼻梁和极具棱角的嘴唇透着一种坚毅和自信,久久没有再说什么话。

他开始有点犹豫起来,这个年轻人不是庸才,这一点凭自己多年阅人无数的经验是可以断定的,自己是不是应该帮他一把呢?然而,此事已经惊动了部长,部长对这种裙带关系和任人唯亲最为反感,那个假借推荐,实则是在攻击的北江省大员,很是了解部长的爱好,刻意的在推荐建议上点名了乐世祥和这个任什么泽的特殊关系,为的就是引起部长的关注的怀疑,自己想要帮他解套,该如何下手?

老头沉思了一下,说:“或许你说的是实情,但有一点你要明白,我们的干部制度中是明确的有一条叫回避制度,你和乐书记的关系刚好就适合这个规定,在一个,就算你们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们的关系,但至少应该向组织上提前做出汇报,但这个问题我不怪你,我会找乐世祥同志质问的,倒是你这个小同志啊,刚才牛皮吹的有点响了,我会很认真的了解一下你在基层工作的情况,如果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那你一定会受到惩罚。”

任雨泽心中一凛,姜还是老的辣的,自己避重就轻绕了半天,人家老部长还是一下就抓住了这件事情的要害,不过同时,任雨泽也松了一口气了,老头话说的很是严厉,也说的很切中要害,但任雨泽还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种他对自己的理解和认可,至于他说要了解一下自己在洋河县工作时候的情况,那再好不过了,自己在洋河县的业绩,自己在洋河县的口碑还算不错吧?

任雨泽也很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我可以对今天说的所有话负责,也静候首长你对我的调查和了解。”

“嗯,那行吧,今天的谈话就先到这里了,你不要急着回去,说不上我们还要谈。”老头说完,就挥了挥手,再也没看任雨泽一眼了。

在任雨泽离开了好一会之后,老部长才松开了眉头,对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说:“你去把刚才这个市长在提升之前呆过的那个什么县的统计数据查一下,看看和他自己说的是否吻合。”

中年人站了起来,说:“那是不是需要到县上再去了解一下。”

老头子若有所思的摇着头说:“这就没必要了,看看各项经济数据完全能体现出一个领导的能力了,我们也不是纪检委,这件事情还不能扩大化,最好可以在我们部里解决掉。”

“好的,我马上就去查一下。”

在这个中年人离开之后,老头又对另一个人说:“你联系一下,看看乐世祥同志晚上有没有什么别的安排,要是没有的话,晚上邀请一下,到我住的地方我想单独的和他谈谈。”

“嗯,我马上和他的秘书联系一下。”

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之后,老头又拿起了电话,和远在京城的中组部部长通了一次话,两人谈论了好长时间,似乎还在为一个什么事情反复商议着,最后老头对着话筒说:“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复杂,比我预料的要麻烦了许多啊......嗯,好,好,我知道了,既然总理也亲自过问了这件事情,那我们当然要有一个明确的交代了,放心,我先和乐世祥同志谈谈,回京之后给你再详细的汇报。”

放下电话之后的肖副部长,眉头就再也没有舒展开了,他有点忧心忡忡起来,这北江省的一滩水还真够浑的.........。

任雨泽晚饭是在江可蕊家里吃的,他没有会临泉市去,因为事情还没有完全的解决掉,那北京来的老头是不是还要和自己谈话是谁也说不上来的,任雨泽只能在省城住下来了。

今天还算好,回到家中的时候江可蕊也在家里,对任雨泽的突然出现,江可蕊有点惊讶,过去任雨泽每次回省城都要给自己提前来电话的,今天显的有点异常。

吃饭的时候阿姨和任雨泽的岳母都在,任雨泽和江可蕊也都比较克制,没有说起上次的事情,但这样的克制反倒让两人有点太过客气,岳母首先就感觉不习惯了,说:“你们今天怎么了,两人相敬如宾的,客气的和陌生人一个样。”

任雨泽看了一眼江可蕊,见她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赶忙自己说:“没有,没有,主要是今天我回来的有点突然,可能可蕊有点惊讶吧。”

岳母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一定是走的匆忙吧,对了,今天不是周末,你回来是开会吗?”

任雨泽不能对她们说的太清楚了,那样反倒会让他们担心的,任雨泽就说:“嗯,到省委有点事情处理一下。”

“那在省城待几天?”

“这不大好说,看事情办理的进展情况吧。”

“哦,这样啊,来来,雨泽多吃点菜。”岳母说着话,就给任雨泽的碗里夹了一块肉。

任雨泽倒是老大不客气的啊唔一口,就放进了嘴里。

江可蕊在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也很少用眼光去看任雨泽,任雨泽就只好无话找话的自说自话,他怕岳母看出了他和江可蕊的问题,就使劲的掩饰着。

这顿饭吃的一点都不舒畅,不仅仅是任雨泽,江可蕊也是一样,她无法全然的不理任雨泽,但一看任雨泽,她就想到了夏若晴,对夏若晴这个人,江可蕊也是很熟悉的,过去她和任雨泽的相识,相爱,也是通过夏若晴才完成的,夏若晴身上那独有的风韵和魅力,江可蕊比谁都清楚,她还知道,夏若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任雨泽的爱,虽然夏若晴从来没有说出过口,但作为一个女人,江可蕊能清晰的感受到夏若晴的这点心绪。

不可否认的说,江可蕊在过去也曾今有过这样的担心,不过那个时候爱情的光环笼罩这她和任雨泽,所以很多问题都没淡化和忽略了,直到后来她听说了录像带事情,又特意的跑了一趟临泉市,找到了许秋祥的秘书小马,听了他的话,自己在认真的分析了一下,心里的恐惧就越来越强烈了。

要是换上一个其他人,江可蕊到没有太大的担心,但录像带的主角偏偏是夏若晴,偏偏是任雨泽的初恋情人,又偏偏是一个放弃所有,一直追逐到洋河县,追逐到临泉市去的夏若晴,这就让江可蕊的担心成为了一个心病了。

更恼火的是,就在前几天,自己还亲眼目睹了任雨泽和夏若晴那样亲密的在一起,任雨泽还把手机都关了,这,这,这不让人怀疑真说不过去了。

所以她决定今天是不理任雨泽的,不,也不是今天不理,在自己没有想通这个问题之前,在任雨泽没有解释和悔改之前,自己要给他好好的摆几天脸色的。

江可蕊既然是抱定了这个想法,任雨泽的日子就可想而知的艰难了,他讨好的把江可蕊送到了楼上,对她说:“可蕊,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我下去给你拿?”

江可蕊说:“谢谢,不用。”

“那我陪你在外面走走,散会步。”

“上班都够累的了。”江可蕊的一句话就把任雨泽一下子顶了回去。

任雨泽有点无可奈何了,只好笑笑,翻出一本书来,心不在焉的看了起来。

但任雨泽是绝对看不进去的,这段时间对任雨泽来说有点流年不利的样子,除了家里和江可蕊的矛盾不断深化之外,今天中组部的谈话又给任雨泽带来了一种担忧,下午岳父乐世祥也没有回来,本来还指望和乐书记好好的谈谈,让他指点一下自己,现在看来也没有机会了,估计他回来就该休息了。

其实任雨泽是不知道的,此刻的乐世祥也在进行着一场艰难的谈话,在他对面身边坐着的正是下午和任雨泽谈话的中组部肖副部长,不同的是,谈话的地点在肖副部长住的宾馆套间里,他们还是单独的谈话,而且两人的面前都放着茶水和香烟,从表面上看要融洽许多。

但这绝不意味着轻松,这一点从乐世祥的表情中已经可以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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