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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被于时苒打伤,心里有火,语气也就变得冲了,“疼不疼?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江痕眼睛一眯,眼色微沉,却还是耐着性子哄着,“好了好了,宝贝儿你看,这不马上就要给你出气了么?”

一说到这个,左依夏的心情忽然又变得好了很多。

“还是痕哥好。”

服务员再次端上霸王别姬这道菜,却还没见于时苒回来。

任以秦和贺迟年都轻轻拧了拧眉。

“她怎么还没回来?”

任以秦脸色已经不好。

那服务员啊了一声,“她没回来么?”

任以秦眼睛一眯,给人一种温度骤降的感觉,“你丢她一个人在更衣室?”

“她说她会自己回来的……”

“你看不出她脑子有问题么?”

任以秦起身,服务员吓得直哆嗦。

陌青灵怜香惜玉,赶紧出来打圆场,“任以秦,你先别火儿,也许她还没收拾好呢。”又对服务员道,“你在过去看看。”

任以秦冷声回绝,“不用了,我自己去。”

他一离开,其他人自然也就坐不住了,纷纷跟出来找。

只有贺迟年还是端坐不动。

“你不去找人?”

贺北寅走到门口,手里都还端着杯红酒。

贺迟年抬眼看向他,反问。“你不去?”

“真是无情的男人啊。”贺北寅转身走了。

贺迟年敲着腿,忽然有些烦躁,到走廊里拿出烟想抽,才发现没带火儿。

这时,他伸手走过两个人,小声说着,“哎呀,真是惨啊,你说两个女人居然就在卫生间门口打起来了。”

“就是,把脸都抓出血了。”

“我看,这还不算什么,后来过来那男人,你没看眼神里那股狠劲儿呢。我估计,被那男人抓过去,八成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哎,真是,你说干嘛和这些人斗狠呢。那个叫于时苒的女人,死定了。”

贺迟年听后,突然回身,“你们刚才说,那女人叫什么?!”

两个女的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于,于时苒!”

“她在哪儿?!”他突然伸手抓住一个女人的领子!“那,那边!”被抓的女人瞪大眼,抖着手指向卫生间方向。

贺迟年一松手,两个女人飞也似的跑开。

这时,他稍微冷静了些,才发觉,自己居然会这么冲动,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忽然狠狠地皱了皱眉。

不该是这样的!

可,他还是转身朝她们指的方向跑去。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不管在别人面前装得多么无情,他都没法欺骗自己。

“哦呀呀,这位冷漠的贺大少爷完蛋了。”陌青灵站在角落里叹气。

顾莫安耸肩,“看来,任以秦和他都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呢。”

“只是不知道这个弱点够不够致命。”陌青灵说着,“阿弥陀佛,回去念《三字经》了,我是纯洁善良的人,才不要参加你们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好困。”伸了个懒腰,陌青灵施施然走了。

顾莫安对于时苒会如何,也不关心,打算离开。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接了个极其短暂的电话之后,他的脸都青了。

半秒都没停留,飞速朝停车场赶去。

于时苒周围的人,如同饥肠辘辘的狼,一个个瞪着幽幽的绿眼看着他,肮脏却又充满**的双手朝她伸过来。

她忍着痛意向外爬,然而也只是爬,脚腕轻而易举的被人抓住,然后是双手。

她以为自己不会尖叫,不会哭,不会让左依夏这种女人看到自己的痛苦软弱,可是,这种时候,她终究尖叫起来。

痛哭踢打,却没有人怜惜她。

任以秦说,没有人能靠别人的怜悯安然度日,这句话终究应验。在恨与嫉妒的面前,在扭曲的灵魂面前,何来的怜悯?

左依夏,如果有比这更凄惨的折磨,她一定会选下一种。

谁告诉她世界美好,谁告诉她希望总会在夜的尽头等待?明明,世界这么丑陋,夜永远没有止境。

嘭!

门突然被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惊扰了兴致高傲的四个男人,以及正在沙发上摩擦生火的左依夏和江痕。

不约而同投过来的目光,触及那种刀刻般的俊美面容时,都像触电一样,忘了如何反应,而这一刻,任以秦的脸上居然没有任何表情。

江痕只知道任以秦突然动了起来,动作快如飓风过境。

当他停下来的时候,他蹲在于时苒的面前,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的描过于时苒的大眼,然后,他笑着说,“哎呀,吓坏了我可爱的天使。”

再然后,他伸手抱着于时苒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无意识还是下意识地整了整于时苒那被人扯烂的衣服。

江痕僵在沙发上不能动弹,他不知道任以秦居然在这儿,真的不知道。更不知道,于时苒此时,居然还和任以秦有着瓜葛。

如果,知道,如果知道……她发现自己在发抖,瑟瑟地,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左依夏此时也万分惊恐,她想说不关我的事,但是,她说不出,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抖得厉害。

“这笔账,先记着,慢慢还。记得清理好现场。”说完,他一脚踢开一具尸体,居然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鲜血顺着几个人的脖子处流出来。

待江痕收拾尸体的时候,才发现,几个兄弟的伤口深得割断了喉咙和气管!

出了房间,正好碰上匆匆跑来的贺迟年。

那一刻,于时苒在任以秦怀里,瑟缩如受伤的小动物,看到贺迟年的时候,微微回神,不禁把破烂的衣服抓紧。只是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却没逃过任以秦那双敏锐凌厉的眼睛。

这就是她的在意。

她怕他看到这样狼狈的情形么?原来,在于时苒心里,贺迟年这么重要。

心中有股无法控制的酸意在上涌,让他有种想当着贺迟年的面剥开于时苒的*想法。只是,看到于时苒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到底只是想想而已。

“你来得迟了。”任以秦挑着眉毛,“她受的刺激比较大,看来我得带她回去检查检查了,我想,贺大少不会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吧?”

不理智的事情?贺迟年原本焦急的面色此时已经因为看到于时苒而渐渐冷静下来,而于时苒现在衣服被撕碎,搂在外面的手臂和小腿有淤青,她惊怕的神色更是看得贺迟年心头一阵阵地发紧。

“我陪你一起去。”贺迟年道。

“呵呵……”任以秦笑了起来,“贺大少,虽然我理解你关心则乱的心情,不过,请你记住,现在时苒是我的女人,而且,是绝不会放手的女人。你真有这个决心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你多年追求的一切么?在这个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刻,就这么功亏一篑,你甘心吗?如果,你真不怕贺穆认为你耽于酒色而动摇对你那可怜的倚重,那么,你尽管跟来好了,也让我们时苒看看,你心中不只有个珊予,还有她……”

每一个字,于时苒都听得特别清楚,她虽然没看贺迟年,却能猜到他此刻一定是那种冷漠的表情。

心像被无形的手捉住了,迅速收缩,紧得发疼。

这一刻,她是矛盾的,希望贺迟年选择自己,又害怕他选择自己。

珊予始终是他们之间的结,是贺迟年从来不愿主动提起的女人,那个女人被他藏得那么深那么严。

其实,说起来,从开始到现在,贺迟年几乎从来没主动提及过自己的过去,就连说起当初和任以秦的关系,也是因为偶然。

她不知道别的男女朋友是怎样的,只知道,在自己和贺迟年之间,总有那么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他们之间,摸不到却可以真真切切地感觉到。

以前,她愿意等,愿意一点点去化解他心头的冰,然而,这么多变故上演,她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等他主动对自己敞开心扉。

她也有了那么多自己必须背负的重担。

也许,如今的自己,已经在那些重担的压迫中一分分扭曲变形,可是,她真的无力自救。

这样的她,又怎么还能去拯救同样挣扎在冰冷阴暗中的贺迟年?

贺迟年终于侧身,让开了。

任以秦笑了起来,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于时苒,那神情就像在说,看吧,这就是你爱的男人。

贺迟年看着他们的背影,心尖在痛,可脑子依然在清晰的运转。

他已经很清晰的意识到,很多时候,在于时苒面前,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珊予,还是真的投入了感情。这种纠缠的情绪,是个危险的信号。或许,悬崖勒马,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一开始放弃时苒,就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她,现在再多挽回是不是太晚太晚....

终于,他双手插兜,淡然一笑。

已经为于时苒有了很多第一次,以后,再不需要第一次。

任以秦凌晨带着于时苒回来,本来也没什么可意外的,不过,当张妈开门后,看见于时苒那破破烂烂的衣服时,吓得脸都白了,“哎呀,这是怎么了?”

任以秦没回答,甚至连鞋子都没换,就直接进了客厅上楼,同时吩咐着,“给吕锦城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张妈见任以秦脸色不好,没敢多问,立刻给吕锦城打电话去了。

吕锦城来得很快,从接到电话开始,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看到于时苒的状况,也有点儿吃惊。

“是左依夏和还有那个江痕。”任以秦站在阳台上,声音远远地传进来。

不多会儿,吕锦城给于时苒检查完毕,起身走向阳台,“我们下去说。”

于时苒此时醒着,额头上还在冷汗。

任以秦点了点头,“你先下去,我马上下来。”打发走了吕锦城,他把一件睡袍扔到于时苒头上,冷声说,“自己换!”

于时苒动作迟缓的把睡衣扯下来,呆滞地看着任以秦。

任以秦嫌弃地皱了皱眉,转身走了。

确定任以秦离开,于时苒立刻从破烂的工作服里掏出一支折叠水果刀塞进*垫。这还是她到娱乐城的厨房里偷出来的。

她一直害怕水果刀被发现,紧张地额头上汗水不断。好在,他们只以为她是被江痕那群人吓的。

在这儿,张妈把一切厨房用具都收拾得很好,楼上楼下里里外外没有任何利器。要偷的话,不是偷不到。可她,不想给张妈找麻烦。

换上睡袍,她进了浴室,浴室里的自己,头发散乱,脸色比昨天还要苍白,脖子上,胳膊上,还有小腿上,都有被那些人捏出的淤青。

这次如果不是任以秦到的及时,也许自己就真的被人轮了。

看着镜子里苍白发抖的自己,有那么一瞬,她竟突然觉得根本不认得那是谁……

“东西已经弄到手了。这是安茜送过来的,她花了很长时间破解。”

任以秦没接,“直接找个网吧,发到网站上去。”

吕锦城一听,有些吃惊,“这样不好吧,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

“你把这个用到我们的基地上?”

“是有这个意思。毕竟,顾家族在这方面,也是好手,如果给基地人员分析一下,可行的话,我们或许可以试试。”

任以秦听后却笑着摇头,悠悠然翘起二郎腿,“你以为顾莫安的东西那么好拿?而且,就算这里面的东西是真的,且没有任何改动,我们也不能保证它就没携带任何跟踪程序。为免后患,我们只要发布到网站上就行了。当一种核心技术已经不再是秘密的时候,那么,这项技术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况且,我们需要有人为我们试药。”

“突然发现你狠地歼诈。”吕锦城摇着头,放下茶杯起身,“我再给她打一针,就回去处理此事。”

任以秦抬眼看了吕锦城半晌,还是问道,“还有打针的必要么?”

吕锦城沉沉地凝视着任以秦,“当然,我不能让任何威胁留在你身边。”

“她本身就是个威胁。”任以秦笑,有些桀骜地道,“如果连这样的小威胁我都不能应对,那么我还是任以秦么?”

“我只是不喜欢冒险。你还在恢复期,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反弹,我必须加倍小心。”

“自卫是人的本能,就算我又发病,也知道躲避危险。”

吕锦城摇头,“那样的你太善良,太……心软。我不能冒险,任氏集团更不能。”

“你这么一说,我真想看看发病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尊荣。有机会给我录像吧。”任以秦似认真又似玩笑。

“如果你真那么想看的话,把这个任务交给楚亦。我的话,做不到。”吕锦城说完,冷着脸上楼去了。

任以秦耸了耸肩,不知手里何时多了片薄刃刀,精心地擦拭起来。

做不到么?发病的自己,很不符合你心中领导的形象吧?可即使这样,这么多年来,你依然不离不弃,也从来不肯放弃。

锦成,这样的你,求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都是这样阴暗冷酷的人,就算这样靠在一起,还是这么的冰冷……

自从吕锦城给于时苒打过针之后,于时苒就一直在睡觉,这一觉睡到天蒙蒙黑才醒过来。

翻身坐起来,却觉得浑身无力,耳朵里嗡嗡乱响,“感冒了么?”

她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没发烧。

坐在*上愣了会儿,情况好了很多。

琢磨着也许是睡得太久了,她也没在意,爬起来肚子开始叫嚣。

下楼,她直奔厨房,见张妈不在,就自己找了面包开吃。

张妈回来,看她吃冷面包,赶紧抢过来,“哎哟,姑奶奶,还是凉的怎么就开吃了。饿了吧,我给你热热。”

说起来,张妈也觉得纳闷儿了,因为任以秦临走的时候交代她,不准叫于时苒吃饭,也不准送上去,饿了让她自己下来吃东西。

先前,她还担心于时苒即使饿了也不会出来吃东西的,没想到,这次还真的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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