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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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宽敞的房间内火烛轻燃，摇曳的烛光在风中忽明忽灭。洛雪拥被坐在床上，手中握着巫灵赤血刃，一见是叶轩进来，方才松了一口气，锋利的兵刃滑落在地上。

刚刚进房间，叶轩就已经支撑不住了，虚弱的感觉已经传遍全身，如果不是煊凰刚才注入了一道精纯的凤凰火焰，恐怕连返回星云镇叶轩都支撑不了。

看着少年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洛雪险些惊叫出来，急忙跑过来扶起少年。

叶轩眼前的景象已经模糊，从美丽的洛雪公主慢慢晃到敢爱敢恨的云姬瑶，还有一直黏在他身边的青儿，最后模糊的视野中出现的，是一个早已经久远了的身影。

灵魂深处的枷锁，正在悄无声息的松动，断裂。

三十万年前的传说，终将会记得。

仿佛脑海中的闸门轰然打开，那些无法抹去的记忆宛若潮水奔涌而出，痛苦、悲伤、仇恨，一切超乎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所能够承受的感情，狠狠地拍击在脆弱的心灵上。

“母亲······谁······你是······”叶轩无力的喃喃喊着，在洛雪柔软的怀抱中沉沉睡去。黑暗，宛如一道铁幕，隔绝了一切。似乎就连那心灵上最后的联系，也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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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光的长廊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延伸着，白衣少年站在长廊的未知时间未知地点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光芒在脚下蔓延向远方。没有开始，也没有尽头，这是时间的长廊，这也是生命的长廊。

叶轩看着两头一模一样的光，一模一样的延伸，有些举步维艰。手心中已经感受不到凤凰火焰，也感受不到流星剑，生命中最熟悉的两个伙伴的气息都无处寻觅，就连叶轩都感到有些恐慌。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呼唤，轮回之光缓缓的浮现在掌心中。

突然之间，光的长廊不再延伸，尽头是一片不同于外面黑暗的异样光亮，那是轮回之光的颜色。

叶轩咬了咬牙，从掌心中所传来的气息让他清楚的感受到那颜色，那异样的光亮对他的召唤。仿佛那就是六道轮回终结的地方，一个从未出现在无论是人类的史书还是妖兽的记忆中的地方。

“阿轩！”突然之间，仿佛有人在喊他，白衣少年一下子从光的长廊中惊醒过来，沉睡的眼眸一下子睁开。

“可算醒了。”云姬瑶舒了一口气，从桌子上端起来一碗药，“你都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大夫还有玄武前辈等人都来看过，说是因为体内太虚弱了，歇息两天就好了。”

叶轩苦笑一声，突然感到手心中似乎握着什么，急忙坐起来。洛雪趴在床边静静地睡着，仿佛童话中沉睡的公主，无人能够唤醒，直到梦中的白马骑士的到来。

“又祸害了一个好姑娘啊。”云姬瑶不胜感慨地说道。

“咳咳。”喝进去的药险些呛出来，叶轩狠狠瞪了云姬瑶一眼，“成心的吧？是不是嫉妒了？还是因为太想我了？这才几天啊！”

“行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阿轩，你变了。”云姬瑶一边轻声说道，一边将披在洛雪肩上的裘袄盖紧一点。

叶轩无声的笑了笑，凤凰火焰已经从体内运转起来，从云姬瑶手上接过来药碗，将这碗和凤凰火焰的恐怖高温比起来太渺小的药一口气喝了下去，抹了抹唇角边的药渣，淡淡说道：“因为我们永远都没法改变这个时代，只能任由时代改变我们，只能拼命去适应这个世界，能做到的是王者，不能做到的，就只能是败寇。”

“这和我说的事情有关系吗？”云姬瑶轻声说道。

“这个时代，不需要清高，也不需要仁义道德，而需要狠辣而又有着大毅力，能够将天下豪杰团结在自己身边的人。谁做到了，这个云州，这个天下就是谁的！”叶轩冷声说道，看向窗外的天空。

感受到少年原本的玩世不恭片刻就被一种临战时才会爆发的坚毅狠辣的气息所取代，云姬瑶微微一怔，旋即笑着说道：“那叶大城主就决定做这样的人了？”

“说实在的，我对天下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苍生百姓的生死存亡、扬威帝那个老混蛋的项上人头还有什么巫教和鬼界的俯首称臣！”叶轩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敲着清影剑。

“天诛剑派、碧辰剑派、星露剑派和松云寺的掌门都在天华雪城等着你呢。缔约结成联盟一事已经是难以推脱的了。是不是啊，盟主？”云姬瑶笑着说道。

叶轩眉头一皱，倒是没有这种好心情：“七大剑派已经只剩下三个了？整个正道大门派也就只剩下四个了，就算是加上天华雪城、烈焰谷和万年冰河谷，我们又凭借什么去和巫教，和鬼界争夺云州呢？”

“那就只有自己去变强。”玄武推门进来，微笑着说道，“你还想把我们这些老家伙们晾多久啊？再不赶过去的话，恐怕连联盟的事情都办不妥了！”

叶轩无声的笑了笑，将洛雪抱到床上，细心地盖好被子，这才在云姬瑶的注视下潇洒的离开。

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为了在生死之间、压迫面前死守尊严和生存的权力。生的信念，永远会赋予人前进的无限动力。</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