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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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的话，樱花作战又岂是是香月夕呼的赌博。

刚刚在一星期前，几乎动用了全部东亚联军实力的甲21号作战几乎没什么收益地完成了。凄乃皇二型的自爆浪费掉了原先积攒的一部分g元素不说，佐渡岛hive里的g元素也明显没搞到多少。（这部分懒得去查，就算搞到了一个四级hive里的g元素，能不能足够攻击6级hive都难说，而且理论上人类又没beta的挖掘能力，一星期里把很可能已经彻底进水的反应炉加g元素挖出来……）

凄乃皇四型看起来威风，实际上显然已经是人类除了g弹以外的最后希望了。

而且以香月夕呼提交上去的部分本初hive资料来看，即使米军肯投入他们库存的剩余全部g弹，也未见得能对这个六级hive造成什么伤筋动骨的损害——

要知道，本初hive光是地表构造物就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一公里高，而其主纵坑深度更是起码有四公里以上，伪装纵坑横坑这种地下茎拓展也最少延伸到了方圆一百公里左右。

而且最关键之处在于，这个hive是位于内陆的，大和两次hive攻略中的海军援护一项完全行不通。如果再考虑上光线种制空能力的话，人类只能从地面和大气层外两个方向发动攻击而已。

前者的话，以人类现有火炮的射程，就算是深入beta势力范围一半距离都照样打不到目标。后者更不用说，一个四级的佐渡岛hive就轻松吞下一整个轨道降下兵团——虽然兵团这词是个虚数，实际兵力也就在联队级别，但整个人类一方又能有几个类似兵团呢？

罗杰其实也悄悄跟dg陈弈他们研究过这个问题，比如在联合国那边的计划里，轨道空降大概分三批左右——米军也有参与，不过只是照例的两个大队——前后加起来撑死三个师团的数量，做个简单对比的话，理论上也就是11月11日新泻反登陆防御战里参战部队的两倍……

这是写作佯动诱敌，实际读作自杀的吧？

幸好执行佯动作战的不止是轨道空降部队，这几天不止是横滨基地，几乎所有人类基地或者兵力聚集点全部收到了樱花作战的相关命令。全世界但凡还保存着足够战斗力的部队，将在樱花作战发动的同时，针对距离最近的hive发动攻略级别的牵制攻击。

整个欧亚大陆上的“边缘”hive，全部在这一轮打击的范围之内。

这个行动的本身意图，当然也是为了避免大量beta增援本初hive那边。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欧亚战场加上米军海军主力在内，人类一方也抽不出多少余力来协助横滨基地……

“明明应该算是史无前例的全球规模联合作战，为什么实际在地图上摊开的时候，会显得这么穷酸冷清呢？”面对着世界地图欧亚部分那一圈醒目的红色光点（hive位置），以及光点周围的零星绿色标记（这些当然是指当地部队，如果大小和兵力成正比的话，绿色加起来应该都不如红色光点大，而且还要围撒在四周……），罗杰的确是发自内心地感应到一股凄凉。

相对而言，陈弈那边明显乐观许多。或者说，他维持着这两天来一直保持的假笑表情。“反正这场仗真正要打的还是突破，难点应该依旧在主纵坑附近，甚至整个hive最深处的主厅之中。”

“包间里清净，大厅里热闹这种？”

“你要是愿意当做beta请客的话，我倒也没什么意见，只不过你不觉得自己是主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么？”

“那就要看那帮外星虫子的牙口有没有好到一口吞下程度了。”

“dg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有个一紧张就拽文的习惯。”

……

……

不管罗杰的紧张到底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转眼之间1月1日就到了。

横滨基地以凄乃皇为首的主攻部队照例要选择轨道空降的方式进入战场——这并不稀奇，百米尺度的靶子型机体要持续突破一百公里距离的话，g元素估计撑不到地下——而罗杰与陈弈两人则是单独行动，在beta已经拥有灵活机动战术的现在，唯一还能充分发挥更加灵动战术的，也就这两个怪物了。

目送着出征队伍远去的除了香月夕呼之外，还有神宫司教官。

两人之间从始至终都没有多说什么，偶尔交谈上一两句，提到的还是207学校今后的招生问题。

“如果这场最终战役能够打赢的话，那么所谓207学校的存在意义还有多少呢？”这是出自教官那边的问题。

表面上看，这个问题很简单，但香月夕呼听得出对方到底想问什么，所以回答起来明显迟疑的多，“理论上讲，现在的a-01部队战力已经足够，a-02或许会出现减员，但顶多是白银武少尉一人。”

“你真的确定，以后的207学校可以录取普通人级别的新生？”神宫司教官的继续追问看起来跟回答并不挨着，但话中有话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不过，天才博士这边的回答语速反而提上去了。“是的，不需要了。而且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甚至可以考虑制订让你个人最能发挥的教学方案。”

“那就好。”

“是的，那就好。”

于是，这场零星对话正式结束。

听起来，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校长和级任教师之间的对话。但结合横滨基地中早已经明朗的各项“隐秘”来看，这勉强可以算作香月夕呼的一个承诺。

一个有关于00单元素材的承诺。

神宫司教官提出的问题，重点在于207学校一贯以来的“高标准严要求”上。那个宗旨本身的确是无可厚非的，但香月夕呼这些年来，毫不吝惜地使用，甚至可以说榨取着207毕业学员的价值，多次发布一些在普通人或者普通精英级别眼中属于“必死”的命令。如果没有九六级罗杰和陈弈这两个怪物在的话，恐怕a-01里早不知道出现多少牺牲者了。

从正常人观点看，这显然是不对的。

消耗了比其他顶级卫士学校还要高出不知多少倍的资源，每个毕业的卫士都应该被当做国宝来妥善照顾，甚至打上几仗后直接分配到富士教导大队留种才对不是？香月夕呼如此不计伤亡的使用方式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需要的并不是称职的卫士，而是其他的东西。

比如像鉴纯夏这样，只剩一个大脑反倒更加好用的，对beta切齿痛恨，同时对其他事情要求越少越好的，00单元材料。

只要神宫司教官教育得好，洗脑课程编排得好，上了战场之后打得好，人死不死没关系。

不，应该说死了更好，死在beta手里但凡能抢救出来一星半点，制造成00单元后更符合要求不是？

不管是207卫士训练学校，还是香月夕呼直属a-01部队，原本不就是做这个用的么。

就连兔耳少女社霞本身也应该算是a-01部队成员，只不过是计划三的a-01部队而已。

神宫司教官到底是何时想通这一点的，香月夕呼并不知道，不过最早也只能是从鉴纯夏出现时开始，应该还是某位轮回者少佐口风不严的关系。但对于教官这一次居然没有同自己再度翻脸，天才博士还是有那么点惊讶的。

或者，还有那么一点点遗憾。

毕竟从她进入这个任务位面的六年来，多多少少也已经习惯了神宫司教官这个“朋友”的存在。眼看着对面那“设定好”的角色都转为了路人，谁知道这位智力轮回者心中到底会不会愧疚呢？

……

……

比起只需要在原地聊天的香月夕呼来说，现在的罗杰和陈弈只能用“跑断腿”来形容。

同样是从横滨基地出发，他们两个在到达本初hive控制范围之前就得空投下去，而且还要配合着早已等待多时的地面部队共同发起进攻，更得尽量争取在白银武他们正上方空降的时候，差不多攻打到主纵坑附近，最起码也要能吸引大部分beta，为近地轨道上减轻一点压力。

当然，不配合普通人类也成，一上来就马力全开直捣黄龙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本初hive的地图虽然有了，但从100公里外往主纵坑走的路线谁也标不出来，他们两个还没有真的强到视百万beta如无物的程度。所以能收敛点的话，还是尽量节约着能源赶路罢。

也许有人会问，百万级的beta是不是说的多了点？

不多，一点都不多。别忘记了现在被全球发起佯攻针对着的，都是些外围的hive，总共二十多个hive里，起码有五六个距离本初hive近的内陆巢穴吧？

人类进行准备，beta一方当然也能进行准备，樱花作战不打还罢，一旦开打，这五六个hive的援军立马会飞奔而来。

更何况，单单一个六级hive本身藏着的beta，恐怕也能将近百万（佐渡岛那边地下就将近二十万）而且这些家伙现在学精了，罗杰他们的进攻方向表现的实力越强，就越有其他方位的beta往他们这边集中。局部地区集中优势兵力这种基本战法，就算beta那边以前不懂，现在有了人类资料之后，肯定已经学会了不是？

总之，在白银武他们在天上多转了一圈之后——很显然吧，100公里外扔下罗杰他俩，还没等落地晾干就差不多是本初hive头顶了，直接空投的话不是开玩笑么——就已经收到了罗杰少佐和鸣海孝之少佐（恩，苏醒回来升官了，但如果是阵亡的话会升中佐）突破至本初hive腹地的消息。

那么，空投开始。

之前用于轨道轰炸的太空舰船让出位置，凄乃皇四型打头，战乙女中队紧跟其后，横滨基地的主攻部队正式拉开了樱花作战的序幕。

然后下一刻，所有人类一方的参战者便见识到了beta运用“战术”的直观例证。

除了横滨基地这一路有凄乃皇拉塞福力场作为防护，所以毫发无伤外，其他原定同期同批空降诱敌的部队在下落中途便被光线种全数击落。

是的，全数。

如果说之前类似的hive攻略战中，在重金属云掩护下的空降战术机部队还能有部分幸运着陆的话，今次的空降部队则从一开始便被光线种盯上了。已经从00单元反馈回去的人类情报中了解到此类攻击目的的beta，甚至是放弃了部分应对地面炮击的份额来进行对太空拦截。大部分情况下，是四五只光线种集火一台战术机。这么密集的照射，在大气层突入时本来便无法展开乱数机动的战术机们当然只有闭目等死了。

而且还不止是白银武这一批，在随后间隔没多少时间的第二批次空投中，联合**那两个师团也在空中全数殉职……

从一开始，白银武和战乙女中队就等于落入了孤军奋战的境地。

如果不是有罗杰和陈弈在两个小时前就全力发威，将本初hive大部分留守beta吸引过去的话，即使是凄乃皇和战乙女恐怕也要出现战损，严重的战损。

以上，应该可以算作樱花作战中，超出计划预期的第一个挫折。

虽然这个挫折本身来说并不算大，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仿佛宣告了“有一就有二”的悲观发展：

凄乃皇四型蓄积全力的一记荷电粒子炮，居然没能一举摧毁本初hive的地表构造物？！

不得不说，虽然这个事实本身似乎并没有给横滨基地一方带来任何损失，但却实打实地造成了人类方精神上的惨重打击。

没办法，那毕竟是一公里高的庞大“建筑”，是佐渡岛上的同类三倍多，那么稍微懂点数学常识的对其“立方”一下，就可以得出体积二十七倍，凄乃皇四型荷电粒子炮出力如果没有相同增幅的话，那么轰不下这地表构造物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可问题在于，既然不能清除掉这东西，也就意味着进攻部队不能贸然进入hive主纵坑。拉塞福力场对于凄乃皇本身是全方位保护不假，可它旁边不还有战乙女中队么？从空降来说只要守住下方就好，钻地以后，别说四面八方了，从地表构造物发动后方射击也吃不消啊。

于是，整个横滨基地进攻部队只能勉强飘在残存的地表构造物斜上方，等待下一发荷电粒子炮冷却完毕。幸好第一发的威力也不算太差，不至于真的只轰掉对方二十七分之一大小——事实上起码轰下了三分之一——接下来保守估计再开三炮，应该能够扫除这个“后顾之忧。”

然后更加幸运的是，在白银武准备下达第二次开炮指令的时候，陈弈和罗杰已经加速冲了过来。在这两位的光线技和必杀技共同配合之下，只一轮攻势，本初hive那巨大的地表构造物便彻底成为了历史。

接下来当然就是惯例的主纵坑降下过程。下有凄乃皇四型，上有陈弈变身的奈克瑟斯奥特曼，四周交给罗杰来扫荡残余。将近半个小时的有惊无险后，全体人员终于实打实地接触到了地面。

表面看起来这段时间似乎很轻松的样子，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深达四公里的主纵坑，光自由落体就得好一会儿，更别说一路上坑壁间不时冒出光线种的狙击，以及无数不怕死的beta前赴后继从随时开出来的洞里往下跳了。

幸亏陈弈的光盾防护已经练到家，而罗杰这边击震先变形为恶魔高达形态，无数高达头将周围护卫得水泄不通，战乙女中队才没有出现任何实质损失。而且不止这十二台不知火，如果凄乃皇四型一直在承受全方位攻击的话，即使它有拉塞福力场保护，但支撑那东西本身不也得大量消耗g元素么？

而且即使如此，凄乃皇周围的力场强度在落地后也隐约产生了些许变化。

白银武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这一点，然后直接询问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兔耳少女。

社霞的回答是，机体目前状态一切正常，就是能量输入部分略微有些不稳。

那一部分，理论上是由鉴纯夏负责的——白银武负责常规武器系统，鉴纯夏负责引擎能源部分，社霞负责居中协调，这分工从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当初开二型时鉴纯夏的强大压力，同时也相对减少了她因为杀个不停而陷入精神混乱状态的可能——所以不等白银武出声询问，兔耳少女便主动追加了一句，“纯夏说她不要紧。”

虽然略微有些担心，但白银武还是选择了傻乎乎相信。

但这句话被dg截获到轮回者小分队的时候，罗杰和陈弈的脸色同时一变。

“果然来了。”

看来战前担心的那个方面果然有些问题！

白银武这种技术盲不知道鉴纯夏身为00单元的强大运算能力，所以他当然不晓得理论上能量输出计算根本不会给鉴纯夏造成多少负担。可穿越者们懂啊，就算是罗杰也知道，即使cpu占用100%过热，电源那边也不可能有啥波动不是？除非是鉴纯夏主动发出指令……

不，应该说是beta那边，在他们附近那个素未谋面的头脑级已经初步发动了才对。

……

……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进攻部队的通讯频道之中，传来了罗杰故作欢快的声音。

而且这个说法实在很老套，所以压根就没有人回应他，而且现在时间不等人，他只有灰头土脸地继续说下去。“好消息是，根据我刚才的临时探查，前往反应炉主厅方向的通道，与数据之中并无出入，的确是对于beta来说也只有一条。”

从伊隅上尉到白银武的脸上，都略微松快了一些，因为这确实算是一个好消息。

“对于beta来说也只有一条”，意味着不像其他横坑或者纵坑里，虽然从表面上看是普通的通道，但擅长打洞的beta可以随时从各个方向发起攻击。六级hive的结构的确同二级或者四级有很大的不同，比如那个直接通往反应炉的隧道周围，采用了不知何种技术进行过固化。无论是要塞级的酸液还是要击级的巨鳌，好像都不太挖得动那些坚壁。

在找到并进入这条路后，便会恢复到只有前后两方有可能出现敌人的轻松状况。如果不是这条道路要途经好几个分厅的话，干脆由凄乃皇一台机器平推过去就能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