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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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影子愣了下，连忙问道：“世界上真的有神？”

李红叶摇了摇头，说道：“当然没有神。我是说，如果有人能够有无限的寿命，那么，他便可以在天道的征程上越走越远，直到最后彻底的掌握天道，凌驾于天道。那个时候，他便可以成为世界规则的制定者，所以，他便是神。”

听完李红叶这番解释，影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世界上没有人是能够有着无限寿命的，当然，红菱除外。红菱虽然有着无限的寿命，却不能够带有感情的活下去。

然则，想要对天道有所感悟，如果不对世间万物带有感情，是很难做到的。而且，红菱并不懂秘术和灵言术。所以，即便是红菱也没有可能彻底的掌握天道。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神这种说法。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李红叶的话让影子有些诧异，看到影子一脸困惑的样子，李红叶解释道。“比如说我。我现在虽然已经死了，不过我的意识依旧存在于三十六块石碑之中，换而言之，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我是有着无限的寿命。

只要我继续的感悟天道，那么终有一天，我会成为凌驾于天道之上的神！”

“可惜，如果要开启三十六洞天，那你就不可能继续感悟天道了。”影子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而且。你即便有着很多时间去感悟天道，但是你已经死了……”

“你错了。”李红叶摇着头，说道。“虽然我已经死了，但是。如果我掌握了天道，我就可以掌握世界的规则，到时候，即便是创造出太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别说重塑一个身体了。”

影子愣了下，疑惑地问道：“怎么？你真的想成为神？”

“我对这种事情没有多大的兴趣。”李红叶淡淡地说道。“我只是向你阐述这样的一种可能性。”

看到影子微微点了点头，李红叶笑了一声，问道：“怎么？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影子有些莫名地看着李红叶。问道。“难道你想要知道我对这种事情的评价？你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我是说，难道你就不想成为神？”李红叶缓缓地说道。“我们都是天选之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是最接近神的人。但是。最接近就意味着还有一段距离。是人都会有**，难道你就没有迈过这段距离，跟神平起平坐吗？”

“在问我之前，我倒是很想知道。既然你说是人都会有这样的**，为什么你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李红叶淡然地笑了一声。道：“因为我已经身处于天道之中，对于我来说，我更想要创造一个世界。神意味着什么？我们通常会将毁灭和再生称之为神迹！能够拥有毁灭世界和重新构筑世界能力的人，我们就可以称之为神。

如果神迹就是这种无聊的事情的话。我曾经发动了北原战争，几乎毁灭的这片大陆。现在。我创造了三十六洞天，等同于重新构筑了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已经展现了神迹！”

“你真够自大的。”影子有些无语。“竟然把自己和神相提并论。”

“如果没有这样的自大，我们拿什么去让天道妥协？”李红叶淡淡地说道。“且不论我是真神还是伪神，至少，我创造的这个世界会让人们重新构筑信仰。在三十六洞天之中，我可以说就是神的代言人！”

“看来，你的目的不仅仅是创造和平的世界这么简单。”

“这一点我不否认。”李红叶没有丝毫的遮掩，道。“早在当初我制作这三十六块石碑的时候，的确是想要成为神的代言人。但是，近千年的时间，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空虚，或许你是无法理解的。然而我现在最渴望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成为神，也不是想要让我构想的世界开启。”

影子有些疑惑地看着李红叶问道：“哦？那你最渴望的是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红菱的死，你要负很大的责任？”看到影子默不作声，李红叶继续说道。“其实你完全不用这样想。相反的，你应该替红菱觉得高兴。”

“为什么？”影子刺客简直有些莫名其妙了。

“很简单，虽然我和红菱以不同的形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然而，事实上我跟红菱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近千年，即便是我跟她的性格有很大差别，但是在最想要追求的东西上，我跟她是完全相同的。”李红叶顿了顿，继续说道。

“其实，我现在追求的就是死亡！”

看到影子一脸震惊的样子，李红叶淡然地说道：“当你活的太久以后，你就会明白。看着周围的人陆陆续续的死去，无数代的人陆续的出生成长最后死亡，而你却没有任何变化。到了那时候，你就会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念头，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天道什么的，根本已经对你不会有任何的吸引力。你最渴望的事情，就剩下死亡。”

“怎么会是这样……”影子有些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影子陷入了沉默。

“事实就是如此。”李红叶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在秘术理论中，生命的定义是从诞生到成长最后凋零。没有死亡的生命根本不是生命，虽然说不老不死是大家都想追求的事情，没有人会想死。但是，当你自己连死都无法实现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别说什么掌握了天道，什么不老不死。那根本都是扯淡，你连一个人都称不上。连生命都不是完整的。

这时候，你就会发现，人生应该是一次循环。死是生的开始，而并非是生命的终结。这就像秘术中最基本的定律。循环！”

“难道有了不老不死的生命，反而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你看红菱不就知道了？”李红叶缓缓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红菱现在的状况，不过我可以猜得到。红菱现在很孤独，甚至，她连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什么。”

“红菱就是红菱呗？”影子莫名其妙地说道。“这有什么无法确定的？”

“诚然，你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你无法理解红菱的痛苦，这就像如果某一天你发现自己跟所有人的都不一样，比如你有一双很奇怪的犄角。大家都没有。那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很奇怪，到时，你就会疑惑。你是不是正常的人？如果是，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犄角，如果不是，那自己究竟是什么？”

说到这里，李红叶顿了顿。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当你连死都无法实现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所谓的不老不死，其实是人类最痛苦的折磨。生命有开始。却没有终结，人生有起点却没有终点。最后在人生这条路上。最后越来越麻木，变得连最起码的常识都被颠覆。这样的生命，请你告诉我，还叫生命吗？”

看到影子不说话，李红叶继续说道：“所以，红菱渴望死亡。然而，即便是渴望着死亡，却也不想在什么都没搞清楚的时候就这样死去。所以，即便是很渴望死亡，却没有死去的理由。而你，给了她这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