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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潘金莲
其实这一次安介武许多地方都做错了。
因为这一行的风险性,朱仝很多事情都没有交待。
这一行远比他想像的重要,首先就是消息。如果正常侵略,也就算了,以血营现在斥候的能力,还是能探听许多消息的。但这一次默啜暴露了他最终的目标,财物是一方面,人口才是最重要的。过了半天后,王画与朱仝才反应过来,实际上有可能默啜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向血营下手,除非血营软弱到让宗楚客打趴下的地步。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就是等到宗楚客与常元楷被自己击败,出兵六胡州,以六胡州为主,如果不是血营这一次强势,让默啜感到忌惮,他糜烂的地方还有可能扩散到夏州、绥州,甚至延州、丹州与鄜州。现在让血营拦在银夏二州一守,默啜只好危害六胡州与丰胜麟三州,如果不是王画出击,有可能因为取得的成果不满意,向云朔或者石岚几州糜烂。
这样做目标主要就是为了人口。
这些年东征西杀,固然很风光,可正如司马迁评论汉武大帝的话,穷兵黜武。这一批人口,突厥人或者昭武九姓人将会得到重用。其他的人包括大量汉人,将会作为奴隶分赏给各个有功与支持他的部族。这一条王画也在这样做,不过对象换成了吐蕃人。大家都在充塞人口,不过王画做法更人道更能得到民心。
还有一点,正好夏收到来,河套还有许多耕地,特别是少量汉人生活在这里,他们还以农耕为主。这些粮食打下来,也不愁后勤供给。从这一点上来说,默啜也比悉诺逻老练得多。所以刻意在银州磨蹭着,另一个原因也是等到粮食收获。
粮食收完了,人口与畜牲一起掳光了。原野上空荡荡一片。没有了百姓,斥候怎么生存?猛然一个人出现在旷野上,不引起突厥巡逻的士兵注意才怪。因此就是斥候得到的消息也很有限。这一点如果安介武他们这一行没有出现意外,正好弥补过来。
情报不需要多,只要是最真实的情报,有一小部分就可以判断事情的真相。如阿波达干一样,听到血营布置,就猜测出王画有可能留下一半兵力是准备对付突厥人的。
而且关健时候一千士兵暴起发难,起的作用,也不是安介武所能想像的。
因此,不管石家小娘子如何,在这场战役中,她扮演的角色无疑是一场红颜祸水。
但安介武没有做好。如果当时以大局为重,就应当立即带走曹安达,不给曹安达与石家小娘子任何想头。那么事后石家小娘子也不会找到曹安达,然后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或者想帮忙,看不下去。是不好处理,如果他不是血营士兵,还可以帮忙。不管对与错,就是用一些非正常的手段,弄死史郁根,血营这些士兵将会与史族的人不愉快。就象王画说的,咱们窝里斗是窝里斗,可喊外人帮忙,欺负自己同胞那就不好了。
但不是没有办法,打阴棍子的办法很多。血营不好出面,以史郁根的嚣张,史姓中也有许多对他不快的。能不能挑动这些人?或者身边还有三个突厥人,能不能挑动他们?只要有办法撇开血营的嫌疑。史姓的族人同样也不会有不快。
人命?在这个世道,特别现在从夏州以北,还值个钱么?
但他只考虑到处理史郁根带来的影响,可没有考虑史郁根的担心。事实一旦成功后,血营一千名战士是一个整体,是不会放过他的。史郁根看到血营那种锋利的眼神,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无论再精密的计划,一个小小的意外,比如一场风雪,一个小小的事故,或者一个小人物的不经意动作,这些小事件事正好卡在计划上,那么有可能立即会改变走向。
就在史郁根乘四下里没有人的时候,向一个押送他们的突厥士兵汇报的时候。
另一个小人物再次改变了另一边的走向。
王画正在布置民兵的事,如果让他成功,只要能招纳五千以上的民兵,给他们发放武器,守卫家园。那么他就能抽出两千名战士,甚至不介意前去会一会莫贺干所推崇的默矩,说不定有可能让他反过来将默矩打得在东受降城不敢出来,让自己再次将北河套沿河地区全完控制。
在他想法中,这件事比较简单,现在他们都集中到了丰州,马上就要被迫离开家园,可谁愿意离开家园。就算默啜比较看重的突厥人与昭武九姓人,于其到突厥祸福未卜,还是选择到八州,相信他们也有一个决则。
而且他在丰州那段时间,经常拉练,有着很好的群众基础。
但没有想到很麻烦。
这一次六胡州中的党项人、汉人以及其他的一些种族,都愿意参加王画的民兵。可都提出了不是条件的条件,先是说了让王画小心,这一次昭武九姓与突厥人在中间扮演了许多不光彩的角色。然后说了,他们愿意帮助王画,但允许他们向这些人报仇。这一路上这些部族对他们欺压,什么好看的女子被抢过去,或者什么人被他们活活打死了,整一个象后世时小汉奸,或者台湾与韩国的二狗子,比日本人还要坏。
这确实也是事实,王画现在无法得到准确的第一手资料,可这些还是听说的,否则朱仝都不会将他的提议再次放上议程并且最后实施。
但王画不能这么做,这一划拉一下子,就划拉了不少人走了。而且他自己八州内也有许多昭武九姓的人,或者在这边镇压,那边同样会不满。只好调解。
不调解还好,一调解,结果这些人一个个选择了缄默。没有一个人愿意参加民兵了。
王画急得抓耳挠腮,这可是关系到你们的生死,我都带着手下士兵前来不顾生死,营救你们,你们也要自救啊。
“王营督,你也不要营救了,营救不了。如果你用这些人,非得会失败,而且有可能失败得很惨。到时候我们反抗,会让这些人告发,你败了还可以撤回八州。可我们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个吐谷浑的老者说道。
不就是用一些人吗?还能败得怎么死的?
王画十分地郁闷。现在他手下无数百姓战士,思维越来越冷静。就象做一个皇帝一样,明知道手下许多官员不好,可能一网打尽吗?水至清则无鱼,顶多拿一两个做得过份的,来一个杀鸡赅猴,堵堵老百姓的怨气,就算是一个好皇帝了。再比如他手下各个将领,也有私生活不检点的,可自己只能警戒一下,还是看他们的才华,量才而用,是才华,不是让他们做圣人的。
于是又找到一些部族,也就是这一次突厥人掳掠中扮演着不光彩的一些部族。
其实这也很正常的,比如现在党项族是苦主,但在西夏时,党项人同样在扮演着今天突厥人不光彩的角色。再比如吐谷浑人,在他们强盛的时候,亦是如此。元蒙入主中原时,吃汉人的用汉人的,可是汉人是最低等民族。满清入关时,表面工作稍微好一点,可是汉人连做奴才的资格都没有。
真正是汉人,对他们反而格外优待一点。在汉朝,匈奴人被汉朝安置,并没有搞岐视的政策,唐朝也是如此,相反在税务各方面都格外照顾,后来的中国也是这样。
因此,在王画心中认为有资格叫冤的只有汉人,其他的种族最好全不要开口说话。只不过这种想法,他不能开口。对这些部族间的恩怨,他也没有认为那一方是对那一方是错。
交流了一下,一些族长做了不同的表示,有的说是突厥人逼迫的,自己并不想这样做。还有的不吭声,眼中有些敌意。但不管怎么样说,以前的账王画不想算,可在丰州他们抢过来的财物,以及女人,这全部要交换的。不然这股民愤平息不下去,而且以后王画也没有办法治理这片地方。但结果更让王画失望。
有的不认账,有的羞羞答答拿出一部分,有的直接抗议。如果不是这一次血营大捷,王画都怀疑他们认为自己人多,敢向血营动手。
结果带着伤势,大半天跑下来,他自己没有合眼,相反磨破了嘴皮子,效果却不是很大。
这时候,王画终于渐渐失去了耐心。
就在他带着几十名护卫,转过了一处小山岗,到下一个部族时,一棵树木下面走出一个妖艳的**。其实不能说是妖艳,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儿,脸上扑着一层红胭脂,身上衣服十分清爽,长相很动人。如果形容也只有用清爽美丽形容,与狐媚无关。可她的一举一动,就给王画一种很狐媚的感觉。
来到王画面前,盈盈一拜,问道:“请问郎君可是王侍郎?”
“正是。”王画回答有些不耐烦,这一次前来他带的全是将士,一个文职的官员也没有带过来。结果现在没有招到民兵,反而代替成了父母官,在处理各族事务。也不要招兵了,这些矛盾调解,没有一个月时间调解不好。
“小女子有一要紧事相告。”
“说吧。”还是不耐烦,主要时间紧,不想耽搁。
“王侍郎,现在你不要忙你手中的事,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好,会有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
“现在丰州有多少人小女子不知,但有可能有三到五千人。如果突厥人需要,他们随时拿起武器,与突厥人里应外合,反攻丰州。而且突厥人还给了他们部分盔甲,与武器,这些都是从州府里缴获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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