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城头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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蠕蠕人密密麻麻布满原野，抬着云梯攻城，秦军就算有箭也形不成威慑，双方人数悬殊实在太大，陆续有蠕蠕人爬上城头。短兵相接是墨徒长项，然双拳难敌四手，随着爬上来的蠕蠕人越来越多，厮杀已经从城墙发展到墙下。墨徒的优势在逐渐消失。慕容垂已经变成血人，力战两名蠕蠕头目。他的狼牙棒属于重兵器，抡动挥舞时数十人也近不了身。围攻他的一个头目使一双铜锤，才敢与他硬碰硬，另一头目使长马刀配合铜锤进攻，只因慕容垂消耗过大，身法已显迟滞，双方暂时势均力敌。若不速速解决其中一人，必将被拖垮。慕容垂故意露出疲态，卖个破绽被逼贴着城墙壁。马刀头目不知是计，连跨两步砍向他大腿，岂知他低头作势时，慕容垂早腾出左手从城垛口趴伏的一名尸体身下抽出一柄剑刺入他左胸。等另一头目铜锤砸到时，慕容垂早矮下身躯，挺举狼牙棒棒身隔开致命一击，如泥鳅般滑出包围圈，压力顿减，这时与铜锤对阵便轻松自如。两人单打独斗不上三十招，慕容垂的狼牙棒反剪砸到对手后背，打烂其脊柱，其人立时倒地气绝。慕容垂得空瞄一眼城内局势，暗暗叫苦，原来大家都小瞧了蠢如虫子的蠕蠕，狼牙碾木所需铜材和工艺费时，他只携带了四组材料，谁知蠕蠕攻城术堪比楚汉大将，一念之差造成今日危局。原定粟道中和周亚夫要后日才到，照此光景最多明日便可破城。他快速跳下城墙寻到付仲付松父子，嘱咐其领上城中妇孺候于正门，如今那里反而是敌兵最少所在。一旦城破，他将领剩余墨徒从三面冲出库朗城，以吸引蠕蠕的兵力和注意，父子二人便可领上妇孺往东逃亡，届时他会派给二百精壮勇士断后掩护他们。慕容垂豪气万千道：“我轻敌以至功败垂成，若付大人得见天巫，请务必替我带个话：就说我慕容垂身为未央书院弟子，死而无悔，望师尊保重！”付仲父子跪谢慕容垂义举，然后各自分头准备。

这场拉锯战般的攻城战持续到夜幕降临，舍伦打算守兵明日再攻，大祭司坚持一鼓作气拿下库朗。大祭司劝舍伦，墨徒既然来援，则秦廷必然知晓库朗之事，说明以往未能将报信的秦军全部拦截，秦皇的大批援军到达只在旦夕之间。只要我们拿下库朗便狠狠折了秦皇锐气，西烈王会及时派人接管库朗，熬得二月便是冬季，秦军不耐苦寒，不战自退。待到嬴谷等上皇位，库朗便是赠与大汗的王庭，月支国和东胡国的就有土地都统统划归大汗，冒顿再也不是草原上的雄鹰。大祭司的话将舍伦膨胀的野心撩得更高，他连发几道命令催促手下进攻，不给城内人喘气的机会。

舍伦与大祭司坐于王帐内，遥看库朗城头冲天火光，难掩得色。

舍伦抚着大肚子笑语：“可惜呀，秦皇好灭，天巫难得。似你说中国天巫美赛天仙，若能掳来睡觉，便是死也值了。”

大祭司侧目相看舍伦，面皮抽搐，勉强笑道：“天巫虽美却是祸乱根源，天下豪杰皆贪其美色与方术，大汗无须引火烧身。”

舍伦听出大祭司话里有话，心下不悦。大祭司察言观色，起身辞别说他去近处督战，一转头，大祭司平凡无奇的脸便显出憎恶之色，勾起嘲讽的嘴角走出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