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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恐惧立即笼罩了全身。下雨了!我他妈明明没带伞啊!我啪的一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很疼,不是做梦,而且脸上干干的,头发也是干的,一丁点湿的意思都没有。
妈呀,我差点没哭出来,撒开了脚丫子玩命的跑吧。一边跑一边嘴里念叨:“爷爷‘奶’‘奶’大哥大姐,你可别吓我啦,就让我自己走吧,淋点雨没关系。”
让我差点崩溃的事,来来往往的车过了几辆,灯光下明确的看到,我身前身后,湿湿的亮亮的公路上溅起一层‘蒙’‘蒙’的水雾,他妈的雨越下越紧了,我却全身干干的一点水都没有,仿佛只有我周围不下。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紧张的心渐渐松懈了一点,反正没害我,不下雨就不下雨吧,也省的我到厂里没衣服换。好不容易看到了工厂的灯光,我越发轻松起来,到了‘门’口给看‘门’的摆了摆手就进去了。
一进‘门’才感觉雨点密密麻麻的落在我头上脸上,真凉,顿时放下了心,在心里说了句:谢谢啦。疾步走向厂房。
工耻大,从大‘门’口到车间这么一段距离,我身上就湿了不少,到更衣室赶紧换上脏兮兮的工作服,戴上手套去接班,轰隆隆的机器声让我安心了不少。
熟悉的生铁味扑面而来。厂房大约有三层楼房的高度,很空旷,仿佛移动的大桥一般的航车在高高的房顶上吊着十几吨几十吨的钢卷在车间里来来回回。
班长叫刘铁,三十多岁,虎背熊腰的,说话很粗,做事飞快。看我来了,说:“外面下的不小吧?这厂房都漏雨了。”
我‘摸’‘摸’微微有些‘潮’的头发,说:“不大,你看我这头发都没湿透。”我来了,他就跑主‘操’室盯着了。
主‘操’工是开轧钢机的人,在高高的主‘操’室里摆‘弄’着几十个按钮,里面空调吹着,条件不错,工资也高,不过那个我还干不了。
我是机前工,这个岗位应该是整个车间最累最脏还很费心的位置,一整夜都要盯着机器上快速转动的钢带,偏了不行,漏了不行,断了更不行。这钢带走的速度快的时候,每秒六七米,如果机器里的压辊有什么问题,钢带上就会有压痕甚至漏‘洞’,小小的漏‘洞’看不到的话就会导致十**吨的整个钢卷报废;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出现,每轧一个钢卷就要换一次压辊。上下两根压辊,真正的碗口粗细,每根也得几百斤重,拉出来,换成新的再推进去(压辊表面光滑有油,所以能推动拉动),又要快又要利索。
所以干这个工作,力气小一点就干不了。而且为了不让高速运转的机器出问题,一直让我神经很紧张。能让我放松一点的是,五米之外的右边工位上,是个很养眼的‘女’孩,跟我相仿的年龄,叫程小杨。高高的个子,白净的脸蛋,即使‘肥’大难看的工装也难掩她苗条养眼的身材,一说话就‘露’出满脸的笑容,让人感觉心情舒畅。
刚开始厂里的很多注意事项都是她一句一句告诉我的。让我觉的很土的方言在她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的悦耳动听,仿佛话本来就应该那么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看我的目光也是特别的亮,这让我长长在心中泛起涟漪。
因为工位相邻,所以我俩‘交’流协作的比较多。她今天有些发牢‘骚’,因为负责开航车吊钢卷的航车工呆了似的,老看不清她的手势,常常吊着十**吨的钢卷放不到位。而且这个航车工还常常图省事,不吊重卷的时候,开着行车就从我们‘操’作台头顶上过去。因为速度很快,从来没出过事,也没人说什么。
到了后半夜我有些瞌睡,机器往左转的时候,主要是我左边的机前工刘‘春’堂负责,我就赶紧坐椅子上眯会儿眼,那是三点多的时候,忽然听到程小杨惊恐的叫了一声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一个巨大的影斜斜的砸向我的脑袋,那一刻我头脑都空了。电光石火之间我觉得身体被狠狠撞了一下,倒在了三米之外,同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不知道几吨的巨大的钢勾擦着我头发险险的砸下来,我跌倒在地上,却感觉飞了起来,低头一看,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不是我吗?然后一阵晕眩,又迅速的落下去。
这是灵魂出窍吗?我躺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想起来刚才似乎看到‘阴’影里有两个半透明的‘阴’影在看着我,现在回过头再看,已经没有了。
我愣了不知道多大会,才明白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原来是车间顶上的航车再一次从‘操’作台上面经过,但是巨大的吊钩竟然脱掉,砸下来了,好巧不巧的正好落在我坐的位置,木椅子砸的粉碎,水泥台也砸出了一个大坑。两米高的巨型钢勾啊,直‘挺’‘挺’的站在了我刚才坐的位置。
机器还在运转,班长从上面的‘操’作间呼呼的奔下来,看了看躺在地上傻愣愣的我,指着航车工大喊:“艹尼玛下来!滚下来!”</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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