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殇（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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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不是已经和於皓南在一起了么？莫清诚明显的可以感觉到她喜欢於皓南，很喜欢他，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那样的幸福，她曾经也拥有过！

“陈小姐，所谓的豁达不豁达，其实我们看到的都是表面的，但是毫无疑问的，我们每个人都在追逐着这种豁达，我相信，陈小姐这样好的女人，一定会幸福的！”

“会么？我会幸福么？”陈琳反问道，随即侧过脸看了莫清诚一眼，抿唇一笑道，“如若我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么莫小姐觉得我还应该幸福么？”

莫清诚微微一怔，有点不明白陈琳说这句话的意思，她咬了咬唇，声音低低的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该承受的善以及该摒弃的恶，其实幸福不幸福外人说了都不算，最主要的还是自己自己感受，痛苦也是一样，不过我想，无论是痛苦还是幸福，都是随应而生的东西，若是命中注定如此，我们谁都改变不了！”

陈琳盯着莫清诚看了几秒钟，“莫小姐想的倒是开！不过我今天来找莫小姐来，并不是来说自己对幸福的见解的，莫小姐，我只来问你一句，你现在是不是还爱着皓南？”

莫清诚一愣，料不到陈琳会问这个问题，问的如此直白，不拖泥带水，可是她难道不知道，这个问题于她多么的难答。

莫清诚咬着唇不说话，陈琳见状继续道，“对不起，我这个人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莫小姐，你和皓南之间曾经发生的种种，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我大致能猜到你们之间必定是发生过一场盛大的爱情，因为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去知道，所以我只能自欺欺人的把自己蒙在鼓里，可是即使我这么做，那些该存在的还是存在，该拥有的还是拥有……”

陈琳深呼一口气，似乎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心绪，她抿了抿唇，接着道，“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在乎一个人的过去的人，我的母亲嫁给我父亲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士，并没有多么高贵的身份，但是他们现在仍然很幸福，但是我在意的，是一个和我在一起的现实的人，却一直一直的活在过去里……”

莫清诚的心里没来由的微微一疼，可是只是瞬间，她就恢复如常。

那又怎么样？即使於皓南现在心里仍然有她那又怎么样？他现在已经和陈琳在一起了，他已经下定决心忘记自己了，他那么努力的在忘记自己，而她又怎么好拂了他的意。

更何况，她真的还没有做好那种心理准备去接受一个曾经将彼此伤害的体无完肤的人，她的勇气在很早以前已经变成一个空壳，他们之间的缘已散，即使彼此的心里还是有着那么一些的牵念，偶尔也会扯的心里流血，但是这也只是偶尔了。

“陈小姐，其实，其实你不用这么悲观，给彼此一点时间，我相信……我相信你会得到幸福的！”

手指骨节微微的收紧，陡然忆起曾经李昕薇对自己的那些挑衅，情节何曾类似，可是她却已经少了当初要强和高傲的心情，而且现在是陈琳，不是李昕薇，陈琳是足以匹配於皓南的女人，他们可以说是天作之合，完美的一对！

陈琳听见莫清诚如是说，微微一愣，随即道，“不是的，莫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莫小姐，其实皓南和我……”

“我找了大半天了，原来你在这里……”

陈琳想要解释些什么，忽听见一个男子磁性的嗓音传来，微微一愣，抬眼便见於皓南穿着得体的西装站在门口，看向陈琳的眼神不经意间透露出温柔似水，陈琳的心微微一荡，想要说出的话也梗在了喉咙。

“原来莫小姐也在，失礼了！”

公式化的问候，好似两个人真的如同陌生人一般，莫清诚的喉咙一紧，随即强撑着僵硬的身体对着於皓南微微点了点头，陈琳看向於皓南，有着些许的不解，但是她很快明白此时此刻，於皓南是不希望她对莫清诚多说些什么的，最后只能叹了口气道，“对不起了莫小姐，我们下次再聊吧！”

莫清诚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努力装的温婉柔和，不让自己心里的那一瞬间的失落和悲哀被门口的男人看出来。

陈琳走到门口，於皓南很自然的搭上她的腰肢，两个人对着莫清诚礼貌的点了点头，随即双双离开，那个时候的莫清诚看着两个人，真的是夫唱妇随，完美的让人羡慕的一对。

心跳，也在那个瞬间漏掉一个节拍，待到脚步声走远，心里的悲痛再也掩饰不了，眼泪顺着脸颊悠悠滑落，无声无息……

下午的会议其实主要是各个策划组商讨方案的具体细节，大的boss可以不用参加，但是莫清诚了解这是live公司运营以来接的第一个大的方案，对方自然是非常重视，所以於皓南很有可能会出现在会议室。

果不其然，当莫清诚走到会议室的时候，已经看到於皓南整个威廉以及陈琳说着些什么，面上带着合体的笑容，举止之间，尽显高贵与从容。

“嗨，莫小姐，你来了！”威廉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尽管莫清诚已经十分小心翼翼的进入会议室了，甚至还在其他人的掩护下找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不想还是被威廉抓到了。

该死，这个老外，自己之前都说有未婚夫了，他怎么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下午的工作并不像上午的那么繁重，只需要她偶尔翻译几句加强沟通即可，莫清诚也相对自在点。

莫清诚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似乎下午的於皓南对陈琳比上午体贴了不少，看着陈琳面色不好，还主动询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当陈琳说可能是上午吃海鲜吃坏肚子里，他还亲自搀扶着陈琳去休息室。

而莫清诚原本该小小失落的情绪也在威廉的穷追不舍下也有些黯然。

莫清诚其实并不讨厌威廉，法国男人惯有的浪漫，风趣，幽默，健谈，热情，加上威廉长得也很好看，那双水汪汪的蓝眼睛看了还真是让人有些留恋，莫清诚最后也就放开了和威廉侃侃而谈，两个人直接用法语沟通，说着许多好玩好笑的事情，旁边的人听不太懂，只得干瞪眼，看着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於皓南从休息室回来，便是看到莫清诚捂着嘴正笑的欢，因为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不免肩头相碰，为了听得真切也会交头接耳，看上去很是亲近，於皓南的手指骨节不由得收紧。

他慢慢的挪动着步子，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莫清诚，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他竟然觉得莫清诚比以前更加的漂亮，面色白皙，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琥珀色的水蒙蒙的大眼睛，笑起来露出两排齐陈陈的牙齿，美目流转之间，风韵备至。

他看到萝卜的大手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衣服，他的心里莫名的有些懊恼，走到自己的座位边，动作很大的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随后面色如常的道，“对不起，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请继续吧！”

莫清诚听见於皓南冰冷至极的声音，连忙的坐直身子，心想多半是陈琳身子不好，他担心了，所以这个会也开不下去了，但是又不好半途离席……

想到这里，莫清诚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将心里的苦涩压抑下去。

一个下午的会议结束，陈琳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看着面色还好，已经没什么事了。莫清诚听了也是放下了心，于是大家提议晚上一起吃饭，吃晚饭好好放松一下！

莫清诚中午已经溜过一次了，这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偷偷的到洗手间打电话给申明乐急救，可是电话却是sunny接的，说申明乐晚上有一个通告走不开……

莫清诚无奈，回到大厅的时候众人已经准备一起出门吃饭了，威廉看见莫清诚，马上招手道，“莫小姐。过来坐我们的车！”

因为威廉不熟悉中国的交通规则，所以他也没有开车，坐的恰是於皓南的车，加上陈琳，罗杰，共四个人同乘一辆车。

莫清诚自然是不愿意去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能将哀求的眼神投向田磊，田磊懂得莫清诚的意思，而且看见威廉对莫清诚虎视眈眈他心里也很是不舒服，随即淡笑道，“清诚是我们公司的功臣，自然要和我们坐在一起！”

田磊说完，吴可欣微微一笑，道，“喂，田秘书，我们这里位置已经满了，你让清诚坐那里啊！”

莫清诚见状，微微叹了一口气，只能死认命的朝着於皓南的白色马巴－赫走去。

看着这熟悉的车身，莫清诚的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的。

罗杰坐在主驾驶上，於皓南坐在副驾驶上，陈琳，威廉和莫清诚坐在后面。

车内的气氛一瞬间很是压抑，而威廉身边坐着两位美女，心情自然是出奇的好。

一路上都是他在侃侃而谈，好在陈琳也会一点法语，倒也不算太冷清，莫清诚却因为前面坐着的冰山男，说的话极少。

於皓南可以从后视镜里看到莫清诚的一举一动，也看出来威廉看莫清诚时眼神里透露出的暧昧因子，他沉着气，手指骨节猛地收紧，复又缓缓的张开。

於皓南做事情一向喜欢掌控大局，不希望生命中有太多的意外，可是因为莫清诚，他一次次的打破常规，做出许多不理性的事情，这一点让他的心莫名的烦躁。

而让他更加烦躁的是，他连正大光明的去追求她的资格都被她硬生生的剥夺干净。

莫清诚的手里一直拿着手机，虽然她硬着头皮来了，心里却还是希冀着申明乐能马上忙完打电话过来，她真的不想面对於皓南，只想逃开，远远的逃开。

曾经相爱的人，变成陌生人，这件说出来残忍，做出来更残忍的事情，她纵然铁石心肠，却还是承受不了那样的痛吧！

车子猛然停在了一家中餐厅，莫清诚的心里一顿，而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莫清诚眯缝了一下眼睛，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微微一怔，来不及多想，拉开车门就下了车，同时按下了接听键。

“喂？清诚，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有点儿熟悉，莫清诚仔细想了想，随即心里一惊，“李先生？是李先生么？”

李玄清在两年前她的婚礼上消失，这件事情莫清诚也是知道的，而且她在心底也有些怀疑，也问过安晓彤，但是安晓彤缺不知情，莫清诚不知道李玄清的突然离开和自己被枪杀有没有关系，而且潜意识里，她有点担心李玄清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受到连累。

如今，李玄清打电话过来，说实在的，她很是吃了一惊，甚至很高兴，他打电话来了，就说明他没事，没事就好！

“清诚，还是喊我老李吧，你现在转过头，看到一辆莹白色的面包车没有……我在车里，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见我一面……”

莫清诚很是诧异，转过头果然看见一辆有点残破的银白色面包车，可是为什么李玄清要偷偷摸摸的，她不明白，可是她感觉到李玄清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而她不能放任着李玄清不管。

咬了咬唇，莫清诚点了点头道，“好，你等我几分钟！”说毕，挂了电话。

莫清诚走到众人跟前，脸上立马露出抱歉的眼神道，“对不起啊，我朋友找我有点事情，今天的晚宴我就无福享受了！大家尽兴！我先走了！”

威廉见状，脸上显示不出的失望，苦着脸道，“莫小姐，莫不是你的未婚夫打电话来的吧！”

话音刚落，站在旁边的於皓南的身子明显的一震，怎么可能，他已经让丹红将申明乐今晚的档期排满了，他根本没有时间来捣乱，至于赵柯，他已经打听好他带着闻晴晴去了闻家送礼，更不可能这个时候来解救她，除了这两个人，还能有谁打电话来？！

看着莫清诚挺直背脊的一一跟大家道别，沿路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他的眼眸微微加深，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烦躁，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