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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秋红,你找死啊,敢这样说我。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你这个烂赌婆,前几天你在赌坊输了一千两,现在还欠着我钱,什么时候还?”

路秋红敢说她的坏话,那么她也没有必要保密她的**。

此话一出,果然,韩高的脸都绿了,霍然站起来道:“你又瞒着我去赌钱?”

“玩玩而已嘛,赌得又不大。”路秋红垂着头低声说。

“一千两还叫不大?那多少才叫大?你还得起吗?”韩高怒火中烧,他的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好赌成性,屡教不改。

“本来想把钱赢回来被回这个数的嘛。”路秋红委屈得像个小媳妇。

韩高的眼睛瞪得老大,怒道:“这么说,你还要去赌?”

“不赢回来,拿什么还债?”路秋红怯弱地说。

“你真是……死性不改!”韩高气疯了。

一旁的傅雅轩悠悠地笑道:“还不了钱,就捉她去**好了。”

崔墨耀闲不住,也来凑热闹道:“对,捉她去**好了。”

“路秋红,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去赌,你就自己去**还债吧。”韩高重重一拂袖,踏着流星大步而去。

“真要**吗?这么残忍?”路秋红立在原地,喃喃地道。

“快去追啦,还愣在这里。”傅雅轩把路秋红往外推,他们俩夫妻耍耍小花样就好了,耍大了可不行,到时候麻烦还是得落到她的头上。

一场两个人的战争,原来就是这样引爆的,刘丽君看得一愣一愣的,原来成亲有这么多的麻烦事,还好她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傅雅轩无意中看向门外,只见甘子贤静静地站在门外,背影孤独凄清。

目光再移回刘丽君的脸上,自从黛太妃去了以后,她的脸上就再也没有了笑容。

傅雅轩语重深长地道:“丽君,你以后是公主了,长大了,就不可以像以前那样率性而为了,懂吗?”

刘丽君噘噘嘴,皇上都不管她,王妃倒管起她来了,就像个管家婆似的,真惹人厌啊。

正在这时候,盈雪匆匆奔进来禀报:“王妃,水放好了,可以去洗澡了。”

“嗯,过来拉我一把。”傅雅轩懒得连手都不想抬,好享受这种被人侍候的感觉。

刘丽君看不过眼,冷哼一声,转身奔出门去。

……

天色黯沉,皇宫里,依然富丽堂皇,任何一个角落都有人来人往,人来人往中,有多少人心怀一丝悲伤。

黛太妃的一生凄婉,曾经的屈辱,现在平反了,她的葬礼,盛大而隆重,每个人都神色悲伤。

从皇宫到皇陵,有一段距离,下葬时,风和日丽,仿佛在说逝者如斯,余者莫悲。

皇陵中的一堆堆黄土里,藏了多少往事,一切都将成为往事。

墓地上几棵疏疏落落的相思树在风中摇摆,仿佛在叹息。

刘丽君披麻戴孝哭得几近崩溃,甘子贤静静地站在她后面,神色凝重,陪她送黛太妃最后一程。

她木然地站在那儿,任由狂风卷着她的裙角,她的心像铅块般沉重,像红麻般凌乱,一种麻木的痛楚正在咬噬着她。

傅雅轩只是静静地站着,她想哭,但眼睛却又干又涩,流不出一滴眼泪。

其实,她知道黛太妃已不需要任何人的眼泪,她走得很安祥。

刘丽君洒下第一把黄土时,哭得晕了过去,身后的甘子贤及时抱住她。

……

床上的人儿,脸色惨白,太医说她伤心过度造成的昏迷,身体并没大碍。

甘子贤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床上的人儿,她突然翻侧身子,他吓往后倒退,但过了一会儿,她仍没有醒来。

他又靠了回去,凝着她的脸,她额前的一丝头发掉了下来,他想伸手去为她拔开,却又不敢,怕惊醒她,也因为男女授授不亲,他这样盯着一个女子看,已是罪过,幸好没旁人看见。

其实他不明白,奕王府里下人那么多,奕王妃为何要他来照顾上善公主呢?而且他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大鲁粗。

终于,他的手又忍不住地伸了回去,正要拔开她额前的发丝时,她的眼睛忽然睁开了,把他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撞倒了椅子,人也摔在地上。

刘丽君坐了起来,将枕头拉高垫靠坐着,望着甘子贤,诧异地道:“你干什么?”

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虚浮无力。

甘子贤从地上爬起,又将椅子放好,垂首道:“我没什么,是王妃让我看着你,她不放心……”

“那你有没有不放心?”刘丽君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有一种妩媚的风情。

“有,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他目中流露出关心之意。

“好多了。睡了一觉,也想通了。”她淡淡一笑,如芙蓉初开。

见她如此,他吊在半空的心终于也放了下来,又问道:“要吃些什么?”

“不饿,我靠一会。”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静静的,谁也不开口说话,是怕打破这种和谐的氛。

终于还是刘丽君受不了这种死寂一般的沉默,开口问道:“他们呢?”

其实是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所以胡乱找些话题,她一生之中,都没有现在这般局促过。

自青楼出来的女子,最好见风使舵,讨好客人,舌烂莲花,可是她在甘子贤面前,却什么都表现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笨蛋,傻子,木头!

甘子贤回答道:“都出去了。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去拿。”

刘丽君傻傻的说:“我想喝些小米粥。”

“小米粥好,清淡。我去厨房看看,你在这里等我。”说完,他便走了。

其实,刘丽君并不是想喝粥,只是她面对他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喜欢那种无休止的眼神闪躲与沉默。

这些天,她痛失亲人,他一直倍在她身边,她有感觉的,她感觉到他温柔的背后,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

心里,有莫名的感觉,挥散不去。

有一句话,她很想问他的,她很在乎很在乎那个答案,可是,有很多的原因,令她没有问出口,是她不堪回首的过去,是女子的矜持,是她与他身份的差距……

日落窗下,有婢又在室内点起的烛火,烛影摇曳间,他轩昂的身姿突然出现在门口。

那一刻,她激动得落了泪。

她以为他再也不会来了,可是,他来了。

他手里拿着托盘,托盘着摆着一碗冒着白烟的清粥,他将托盘放于桌上,走过去就牢牢地捉住她的手,道:“你怎么又哭了?哪里不舒服?”

她连忙擦去眼泪,绽放笑容道:“我没有不舒服。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久了。”

“因为厨房没有,所以我自己给你熬粥,所以,才来晚了。”他的声音愈渐温柔,顿了一顿,又说:“饿了吧。”

“嗯。”轻轻应了一声,蓦地,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来,他是因为亲自替她熬粥,才来晚了。

曾几何时,她竟然这般在意起他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地喂着喝粥,她享受着,他给的温柔,幸福在小小的室内漫延开来。

他做的粥,是她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吃完了,他要站起来,她猛地捉住他的手,脱口而出道:“如果你一辈子都这样喂我,那就好了。”

他愣了一下,微笑道:“因为你生病了,我会照顾你到好为止。”

“如果我的病一直不好呢?”她真情流露地看着他的脸问。

他又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别说这种傻话,你没病的,只是身体虚弱一点,要多注意休息。”

闻言,刘丽君娇颜上掩不住失落,缓缓地将他的手分开,以翦水秋眸凝向他的俊脸,轻声道:“我没事了,你回去歇息吧。”

“你……真的没事?”她的脸色很难看啊。

他的眼眸,依然灿若桃夭,这几日不见,他的脸,却是消瘦了许多,但更添了几分清矍之气。

“没事。这几天辛苦你了。”

“我不觉得辛苦。”就算是辛苦,他也心甘情愿,可惜,这种日子快要结束了,其实,他的心里是不愿意她这么快好起来的。

他的语音里夹杂着一丝淡不可辨的喟叹,却清晰地映进她的心底。

“去吧,我想再休息一会。”她躺下,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前看他的那一眼,他在微笑,神色有些苦涩,但终究,还是离开了。

……

奕王府里这几天,吵的吵,静的静,傅雅轩一朝得志,所有的麻烦就如潮水般涌了来,送礼的人踏破了门槛儿。

在这个朝代,收礼是不犯法的,送礼的人,非富即贵,送的东西,全都是稀世珍宝,虽然如此,但傅雅轩仍然让人把所有的礼都退了回去,她不是不喜欢那些稀世珍宝,只是,她没忘记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就光监督上善公主府的装饰事务,就够她忙的了。虽然,她的忙只不过是一天到那里跑一圈,好交差罢了。

今晚,韩高和路秋红那里不吵了,也许是和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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