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背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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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碰触到淤泥一样的触感从右手上传来，从我的手和雪的胸口的交合处，并没有血流出，而是令人呕吐的浊黑色阴影，雪的嘴角也如同正常人一样流出了血液，只不过那血液的颜色，也是属于黑色。

“这是……此世之恶？”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不断向外蔓延的黑色阴影，似乎最近经常和这个东西打交道。

雪仿佛能看出我的心理一般，原本明亮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风语哥哥，雪……是不是很恶心？”

雪那略带着哭腔的话语让我心中微微一痛，想要把右手拔出来，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无奈之下，只能抬起左手抚摸着雪那柔顺的长发，安慰道：“没有哦，雪这么可爱怎么会恶心，好了，放开我吧，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当我说完后，雪那无光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只不过她仍旧没有放开我的右手，看着我说道：“不能放开啊，如果风语哥哥想要力量的话，必须要杀死我。”

我皱了皱眉，不明白雪在说什么。

雪看到我疑惑的样子微微一笑，“风语哥哥，不要去怪朔夜姐姐，她也是为了你好，不然也不会专门把那本能够唤醒记忆的书拿到这里来了。”

“说实话，我很感谢朔夜姐姐，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仍旧是漫无目的的在那个冰冷的虚空中飘荡着，是她给了我思想，给了我记忆，能让我和风语哥哥相遇，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温暖，从未看见过的光明。”雪像是在缅怀着什么，那如同血液的黑色阴影不断地从雪的体内涌出，已经弥漫到了整个书房里。

“雪，先放开吧，你真的会死的。”听着雪的回忆，不妙的感觉渐渐地充斥在我的心中。

“这是不可能的。”雪缓慢而又坚定摇头，“如果风语哥哥你想要回到夏娜的身边，想要获得力量的话，那么唯一的途径便是……杀了我。”

我的脑海中回荡着雪的这句话，浑身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有些苦涩地问道：“雪，你在说什么？”

“这里并不是风语哥哥你原来的世界。”雪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解释了起来，“朔夜姐姐将雪的记忆赋予我后，根据雪心中的印象，造出了这个世界，离开这个世界有两个办法，杀了雪或者以蛮力打破。”

“可风语哥哥现在没有打破世界的力量，朔夜姐姐所说的力量的种子，便是雪，所以无论什么方法，雪都是注定要被风语哥哥杀死的。”雪淡淡地笑着，好像即将死去的不是自己一般。

看到雪的这个表情，我猛地升起一股怒火，大吼道：“为什么你还能笑出来？你可是要死了啊！”

“因为能帮到风语哥哥，真是太好了。”

雪的话，让我无言以对。

雪放开了握着我右手的双手，但我悲哀的发现，我的手已经无法抽离了，因为两方已经被那黑色阴影完全地连在了一起。

“其实，雪也是有私心的。”雪上前一步，相对的，我的右手又更加深得没入了那较小的身体，“原本朔夜姐姐是想让雪在风语哥哥记忆回想起来之后自杀的，但雪拒绝了，雪想要被风语哥哥亲自杀死。”

“雪不想被遗忘，所以，风语哥哥，愿意背负着这份杀死我的罪恶，活下去吗？”雪将整个身体靠在了我的怀里，仰着头看着我。

感受着雪那充满着希冀的目光，我艰难地开口道：“我会的，还有，对……”

我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一只柔软的小手盖在了我的嘴上，阻止了我接下来的话。

“雪本来就是负面意识的集合体呢，所以在最后，至少让雪在正面的感情下离去吧。”雪的身体正在渐渐地化为黑色。

张了张嘴，我终于说出了最后的话。

“谢谢你，雪。”

“能和你相遇真是太好了，风语哥哥。”最后一刻，雪那满足的笑容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

就在雪全部都化为黑色的瞬间，世界破碎了，所有的物体都变成了浊黑色的阴影，涌入了我的体内。

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我已经变回了风语的模样，左边的身体依旧是人类的样子，而右边却是以右手手心的黑色纹路为起点，不断地被黑色的魔纹所侵占，原本和人类一样的手也长出了利爪，上面泛着金属光芒，看上去就如同恶魔一般。

黑色魔纹的侵占一直到我的眉心才停止下来，将我的身体左右两半分得极为明显，右眼也变成了高贵的紫金色。

变化结束以后，虚无的空间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漩涡，将我给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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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世界的负面意识集合体，对于那些正面意识完全不能理解，但当雪的记忆慢慢地侵蚀着我的思想后，我看见了……

那个为了救雪而付出生命的身影。

我被那毫无保留的善意所吸引，对于没有这些概念的我，那简直就如同毒药一样，吸引着我的靠近。

能够和风语哥哥相遇真是太好了，能够帮助到风语哥哥真是太好了。

所以……风语哥哥，既然你需要力量，那么我就将化为力量，为你颠覆世间的一切，即使代价是我的生命。

再见了，风语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