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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成还没能帮着常秀想出一个解决难题的好主意,侍卫又来禀报,李穆带着个叫田岫的翰林院女学士过府拜望。
商成去庭院里把他们迎进外房。
因为李田二人都与常秀相熟,所以商成就只给他们介绍了杨衡。李穆不认识杨衡,但听说过这位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的探花郎。田岫倒是认识杨衡。可是,杨衡当初受她父亲田望的牵连拖累,在仕途上屡屡遭逢坎坷磨难,因此今天乍一见面就很是愧疚不安,禀手作了个长揖礼,便坐到椅子里再不开口说话……
李穆和大家见了礼,也不多叙谈,屁股都没坐稳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子达,既然有文实兄在,想必你已然知晓我们的来意一一我与青山是受太史局众位同僚重托,登门相求良计以解当前困局。”
商成把茶盏推给他,又走过去给田岫的盏里也斟满,回来坐下苦笑着说:“我和老常也没个好主意。”
常秀很不高兴看见自己的同年。不是有李穆和田岫的鼓动,太史局硬生生从工部嘴里抠走两成的股?要是太史局不拿那两成的股出来发卖,又哪里会有今天的麻烦事?但他总是读人,言辞上不好过分激烈,况且李穆现在也不是太史局的人,他就更不好和他争执。所以他只能拐弯抹角地拿话来刺李穆。他摇着头对商成说:“子达,我现在真是后悔啊!”你应该也很后悔?至于大家后悔些什么,就不用说了。
李穆马上就不吭声了。这桩事的始作俑者田岫更是红了脸,低头假装着喝水。
商成自然也有点后悔。可后悔有什么用呢?事情到了今天这般田地,只能尽量想办法让它向有利的方向发展。但是,这不是军事,也不是民政,完全不在他所熟悉的范围里,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他坐在座椅里,端着半空的茶盏,久久地盯着凉了的茶汤出神,头脑里完全没有一丝的头绪……
在等着商成拿出主意的同时,大家也都在心里思谋着眼前难题的办法。没有人说话,屋子里一片沉寂,只有屋脚屏风后面的火盆里木炭燃烧时偶尔会发出“卟”的一声细响。火盆里烧的是用栎木精制的贡炭,在加工时可能还添了些香料,所以屋子连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味。
田岫忽然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分股?”
昂首望着房梁的常秀,还有低头盯着脚下的李穆,他们同时一楞,然后齐声问道:“怎么说?”
“我们可以把太史局的两成股再细分,一化为十,十化为百,然后把分出来的这些股都拿出来发卖。倘使能教大多数人都能得偿心愿的话,太史局的困境自然也就迎刃而解。”田岫说道。她在东南地方做观风使时曾经听说过这种办法。由于真腊向西的海路都被大食和波斯的商人所把持,因此这些占着地利的外番在与赵人做生意时就对货物大力压价;而为了与他们抗衡,在泉州扬州也有大海商站出来牵头联合一批商贾与他们争利。因为不断有老的商贾退出新的商贾加入,所以这些联合起来的大商铺大字号的本钱也是时多时少,相对的,他们的股成也是时大时小。她觉得,太史局当下面临的局面与海商面临的情况事不同而理同,完全可以象海商那样,把股成细分之后再发卖……
常秀连她的话都没听完,直接就是一拱手,讥诮地说道:“请教田学士,太史局的股成细分了,我们工部也跟着细分?”
杨衡帮腔自家侍郎说道:“田大人所言有差。太史局的两成股份是工部让利出来的空股,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拿出本钱,拿出来发卖本身就是荒唐之事,居然还引得如许多人竞逐,就更是荒谬!”他的家乡是大运河上的重镇淮阳,南北货交集之地客商云聚所在,对行商坐贾做买卖的事情很有些了解,所以更能一针见血地指出田岫的谬误。
可田岫以青山为别号,可见性格极是坚毅难移,两位工部官员的几句话怎么可能让她动摇自己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破冰之道?但现在是坐下来商量而不是做决定,所以在常秀杨衡面前碰壁,她就把脸转向李穆,期冀在老师这里得到支持。可李穆只是天文学家兼数学家,而不是经济学家,即便他在心里对田岫的主意万分赞同,却无法用无可辩驳的理论去说服别人;他只能埋下头继续假装沉思。田岫又把失望的目光转向商成。看着商成端着茶盏一言不发,就问道:“应伯,您又是如何看待?”她觉得,既然商成那么钟情于《青山稿》,应该能站在自己这边?
商成摇了摇头,说:“不行。”
“为什么?”田岫很失望地问。
“不管怎么拆分细分股份,总的资本金只有一万缗,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商成说,“工部实出资本五千缗,场地、匠人、烧窑折合资本三千缗,合计八千;太史局好象没出钱,所以实收资本金只有八千。”他摆手让田岫不忙说话,继续说道,“还,我们姑且不论太史局手里的股份是不是空股,只谈这两成股本身。就算太史局拿出钱才换来这两成股份,它本身也只有两千缗;不管你把它拆分得再细,它就是两千缗,不可能多出一文钱!至于市价一兑四五或者一兑五七,这只是说明大家都看好玻璃的前景,预期它未来能够带来比当前股份的市场价格更高的收益,也愿意掏出比股份的自身价值的钱财来买个未来的利润收益。这与股份的本身价值毫无关系。这两千缗还是两千缗!”
饶是在座的全是当代的高级知识分子,有的还是各自擅长领域里的领袖人物,学识能称高深,见地可谓深刻,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立刻理解这番理论。四个人一起皱眉头,都被“价格”与“价值”这两个怪异的文辞给闹得有点糊涂了。从商成的口气里他们能听出来,两个辞虽然相近似,但含义却肯定相差极远……好在商成这番话的大意他们都听得清楚明白。不管市价如何,太史局的两千缗股成依旧是两千缗的股成,不可能变多也不可能变少。仔细地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就算市价到了一兑一百,太史局在一万缗的总股里也只能占两成的股,它还是只代表着两千缗的股成……
商成的话还没有说完。
“……而且,分拆股份让股本总量大幅度增加,这本身根本就无法解决工部和太史局当前面临的问题。你们两家当前面临的最根本问题是什么?”
分别代表着工部和太史局的常秀和李穆都没吭声。他们也不想回答商成的这个问题。他们面临的问题是什么?当然是想着谁都不得罪了。
田岫想了想,不太肯定地说:“……应该是如何成功地烧制出玻璃?”
商成笑了,说:“这就对了。你们别管其它,先把玻璃烧制出来再说。先证明这无色透明的琉璃确实可以烧制,可以工业化……可以作坊化生产,而且有市场一一有人愿意掏钱购买,然后再来讨论什么增资扩股的事。”
常秀和李穆还是不说话。商成说了半天也没真正解决问题。现在的关键不是烧制玻璃,而是堆在两家衙门外的那二十几万缗铜钱怎么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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