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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齐渊等人的车马本来马上就要进入宫门了,这时候也忙掉头拐了回来——
本来为了看笑话,姬珍娘刻意让车夫行的慢些,倒没料到,却是看到了这么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那般彪悍还带了那么多武艺高强侍卫的薛瑶和龚慈芳不但没阴着别人,还被别人给阴了!
直到齐渊在外面用力的敲了几下车厢,姬珍娘才回过神来——
薛瑶可是薛明安的女儿,眼看着大齐乱象将起,还得靠薛明安出死力呢。真要是任凭薛瑶跟着自己等人时出了什么事儿,怕是薛明安面上不说,心里也会产生隔阂。
齐渊虽是身为南郡君王,却远远不如之前做皇子时威风,齐珩又处处提防,这几年,除了勉强收服一个薛明安外,其他可依仗的就完全没有了。
想通了此节,姬珍娘不敢迟疑,虽是薛瑶二人躺在自己见了就无比恶心的血污里,也只得捏了鼻子上前。
又一叠连声的喊宫廷侍卫前来:
“竟敢在行宫重地做出这等无法无天之事,如此以下犯上、行刺公侯之女,真以为朝廷如此软弱可欺吗!”
言下之意却是明明白白——要是这样有损朝廷威严的事齐珩都不管,也显得朝廷太过软弱了吧?
当然,之所以认定这件事会有损朝廷威严,最根本的就是姬珍娘认定,那个陆扶疏定然如姬青崖口里讲的那般,不过一般庶民百姓罢了。没看薛瑶那么泼辣的女子,方才也只敢暗地里下手,不就是怕会有损天家颜面吧?
这陆扶疏倒好,竟然就敢真刀真枪的给干上了。
要么就是有极大的依仗,要么就是愚蠢无知。
姬珍娘理所当然的认定了后一条。
如果说之前真的整治好了别苑还好说,可现在瞧着已经几天了,那处别苑仍旧死气沉沉的躺在那里,可见这小贱人根本就是束手无策。
就是能有参加百花会的请柬,定然也是不知怎样死皮赖脸才求来的,不说夹着尾巴做人,竟然还敢这般猖狂,说是不是愚蠢到令人发指的地步都没有人信。
眼见得前面不远处就是行宫了,还敢如此嚣张,便是有天大的脸面,齐灏也定然护不住她。
护住护不住是小事,说不好,连带的齐灏也会惹得一身腥。
齐渊也明显意识到了这一点,边火速令人把扶疏的车马包围起来,边命人速速请大内侍卫前来抓捕凶犯。
薛瑶和龚慈芳也被人扶了起来,只是本来盛装打扮,现在却是浑身沾满了星星点点的马血,形象委实跌到了谷底。
两人不过回车上稍微梳洗了一番,却是不肯回转——
不弄死这贱人,自己这辈子怕是都要抬不起头了!
“里面的人,还不——”齐渊本想说“滚下来”,却在接触到青岩冰冷的眼神时噎了一下,把到嘴的“滚”字咽了下去,“还不下来!”
虽然仍是声势极为吓人的模样,气焰却明显弱了些。
“开门——”扶疏沉声道。
郑勇横了齐渊一眼,上前拉开车门。
扶疏就端坐车中,居高临下俯视着齐渊——
因是来参加百花会,扶疏今日着一身淡粉的裙衫,越发衬得眸似秋水、眉若春山,配上一身飘逸的气质,美的简直让人屏息。
齐渊却在对上女子沉静的眼神时,心里再次一慌,只觉整个人再次有了如坠冰窟的感觉——
该死!真是见鬼了,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可为什么自己每次对着这个女子就会不期然想起姬扶疏那个死的不能再死了的人呢!
“咦——”也有离得近的,不由惊呼出声——这么美貌的女子,怎么瞧也不像凶神恶煞之人啊。
后面的姬珍娘则险些气炸了肺——到底怎么回事,齐渊每次见到这女子,都会看的呆了!明明是现在要给薛瑶出头的,齐渊倒好,竟是软绵绵说了那么一句,就没有下文了!
早知道夫君本性是个风流的,可这般失态,传出去,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
旁边的薛瑶则更加坚信了龚慈芳的话——这个女人果然就是个狐狸精,瞧瞧这一露面,就把见惯了莺莺燕燕的南安郡王给迷得神魂颠倒!怪不得能迷惑得了秦筝。
正好大内侍卫也闻讯赶来,边走边呵斥道:
“什么人竟敢跑到行宫重地撒野?”
薛瑶上前一步,指着扶疏道:
“本小姐是南疆大帅薛明安的女儿,陪同南安郡王妃一起来参加百花会的,没想到却会碰上这伙凶徒——”
又一指满地的鲜血:
“这伙凶徒不知受何人指使,竟敢在这行宫重地行刺杀之时,若非我和龚小姐反应快,说不好这会儿也活不得了!”
“陆扶疏,你好大的胆子!”姬珍娘也怒斥道,“还不快滚下来认罪!”
“就凭你?”陆扶疏冷冷的瞧过去,“不过一个小小的郡王妃,口气倒不小!”
“你——”姬珍娘一向是被人奉承惯了的,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郡王妃”,登时气的脸通红。
刚要喝令侍卫上前抓人,却听一个男子惊喜至极的声音道:
“扶疏,真的是你——”
薛瑶和姬珍娘的注意力全在扶疏身上,龚慈芳却是一眼认出,那个正排众而出的俊秀男子不是秦筝又是哪个?
忙扯了扯薛瑶的袖子:
“阿瑶,秦公爷——”
薛瑶这才回神,气的一下攥紧了拳头——龚慈芳竟然说的是真的,秦筝果然被这个贱人给迷住了,掂起裙子就撵了过去:
“秦公子——”
秦筝已然来至马车前,正好看到扶疏,和扶疏侍立在扶疏车旁的青岩,脸上的喜色顿时僵住——小时候这样的画面,自己每每见着都要不高兴一阵,甚至私心里总觉得,青岩时时跟在扶疏身侧就是和自己作对,分明是要和自己抢扶疏好不好?
可这会儿再看见和从前一模一样的情形,竟是那般怀念——
若是扶疏还活着,自己便是永远也不能靠近,只是远远的瞧着,心里也是安稳喜乐的吧?
只是也不对呀,之前在军营里,扶疏会护着青岩可以认为是偶然,青岩又怎么会如此听话的守护陆扶疏?
别人不知道,自己却清楚,青岩这样自小送到扶疏身旁的,即便是死,也不可能再对另外一个人献出忠心。
这样想着,忙又看向青岩的眼睛,心里忽的就跳了一下——
这么熟悉的眼神,和从前青岩守护扶疏时竟是毫无二致。
眼前忽然闪过一幕幕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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