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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那么多女的啊。”他贫起来,有意不让氛围那么凝重:“要像你说的,遍地都是女人,我还上什么班,天天压马路。”
上官小小挂掉电话。
其实没什么约,薄云易是打算回家睡觉的。回去的路上接到朋友的电话,大家一起去喝酒,就叫上他一起。
想了下:“好啊,一会儿见。”
穆西没想到穆绍然出去这么久,一定是玩疯了。不过总算回电话的时间准时,标准的半小时一通,还问她:“要不要找个警察跟你说说,让你安心?”穆西听他这样得意,才放下心来。
季江然带穆绍然去逛商场,说好了要买衣服送给他。
店员很会说话,看到两人走进来,几乎是眼前一亮,笑着说:“欢迎光临。父子俩儿长得可真像,都那么帅气。”
前面有一面镜子,季江然下意识从镜中看了一眼,别说,是有点儿像,就连风度都像,冒充父子不难让人相信。
瞳光暗了一下,连嘴角的笑意也湮灭了,竟说不出的苦涩。
穆绍然已经对店员说:“他是我哥哥。”
店员愣了下,又说:“原来是哥哥,不过长得真像。”
穆绍然自己有钱,可是季江然执意要送他礼物。他就收下了。
两人买了亲子装,不知道怎么头脑一热,就买下来了,或许是因为那t恤衫实在好看,正对两人的眼光。这样一想,就连品味也这么相像。季江然感觉像是遇到知已了,问穆绍然:“忘年交你懂不懂?”
穆绍然多聪明,问他:“就像我们这样?”
季江然笑着揽上他的小肩膀:“晚上我请你喝酒。”
“小西会杀了我。”
“那等你大大再说吧。”
两个人在店里就换上了。这一天就穿着这一身四处逛,季江然带他去吃京都的美食。
穆绍然太高兴了,拿出数码相机来拍照,两人对着镜头摆各种各样的pose,对着镜头扮鬼脸。季江然竟也肯跟着做。
“要不要我送你个好单反?”季江然吃饭的时候问他。
穆绍然摇头:“谢谢哥哥,不需要。我自己也有钱买。只是那个背着太重了,这个就挺方便,而且是小西送给我的。”
季江然懒洋洋的靠到椅背上,日光下微微的眯着眼。
“你姐姐多大了?你很心疼她?”看到他掐着时间给她打电话,也不觉得厌烦,难得小孩子这样有耐心。
“二十大几了。”然后说:“我就她一个亲人。”
“你姐姐有男朋友了吗?”
穆绍然看了他一眼,他喜欢季江然身上那种低调的奢华,即便懒洋洋的也很有范。其实穆绍然就想长成他那样的男人,从容不迫,却威力十足。
摇头:“没有,不过她生过一个孩子。不知道还有没有男人肯要她,其实我也不放心将她交到其他男人手上。”
即便是个小孩子,季江然也不好再问。
只说:“晚上请你姐姐一起吃饭吧,不知道她会不会赏光。”
穆绍然直说:“估计她不会。”
穆西好牛的,她几乎不社交,除了整天粘着他,就没一个朋友。
不过穆绍然还是说回去商量一下试试看。
两人回去得晚了,季江然跟穆绍然不住一个楼层。他要上楼去洗澡换衣服,就说:“证件不急,一起吃饭时或者明天早上给我,都来得及。”
穆绍然跟他挥手道别。
结果一进门,不等喘一口气,穆西就拉着他出门。
“死包子,你可算回来了,走,去酒吧。”
穆绍然怔了下:“去酒吧干什么?你不是今晚不让我唱了。”
穆西在换鞋,近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而且她化了浓妆,却是浓妆艳抹总相宜。
“谁说不去了?走。”
穆绍然被她扯着下楼,一副找茬的模样。路上果然跟他说:“你不是全身上下都是本事,那就向你们老板问清楚,将你手划伤的人是谁。”
“穆小西,你有意思么?还是小孩子是吧?学人家玩一报还一报?”穆绍然横了她一眼:“过去几天的事了,怎么问?”
穆西扯他的耳朵:“那你当天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明知道我还翻老帐。这就是你有事瞒我的后果,去找那个老板问清楚。你不是会卖萌,喝出来今晚白唱,也得给我问出来。”
那些人在酒吧里一定都是会员,有存档的,就算找不到人,电话号码一定问得到。
穆绍然被她逼得头疼,早知道这样,当天他就教训那人两下子得了。
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的,出来混难免要受一点儿委屈。
穆西告诉他:“我这样不是教你遇事要斤斤计较,我只是告诉你,以后遇事一定要跟我说,否则你知道我多担心?包子,你的肩膀太嫩了,不是什么事都自己承担的时候,否则你心里阴暗了,我怎么办?你知道我的用意吧?而且我是女人,斤斤计较是我的权利。”
穆绍然只得去问老板,那人的模样他记得,描述一下,老板也一下就想起来了。
可是直摇头:“绍然啊,客人的资料不能说。”
穆绍然一脸无害:“老板,那天我唱的不好,还不小心打碎了酒瓶,过意不去,实在想道个歉,您就跟我说一下吧……”
终将人说通了,承诺要去台上唱一首。
这样巧,那个人今晚也在。
其实算不得什么难求的事,那种人十天里有八九天的时间来这里过,碰上了实在不算什么新鲜事。
穆西不会傻到直接冲进包间兴师问罪,她在京都这个地方还是十分小心的,出门化大浓妆,戴眼镜就是怕遇到认得她的人。所以逗留的时间也不敢太久,平时出门小心翼翼。
两人坐在角落里虎视眈眈的盯着楼上,一直等到那一包间散场。
穆绍然打了一个哈欠,指着:“就是那个穿蓝衬衣的,行了,我去教训他两下得了,回家睡觉,这顿折腾啊……”
穆西拉住他:“你怎么能做这么卑鄙的事情,让我来。”
他们一路尾随着去停车场,教训这么一个人,简直太轻而易举了。
以穆西的身手,等到男子一觉察有人靠近,不等回头就已经被她给放倒了。
那个时间很晚了,即便是酒吧的地下停车场,依旧没有什么人。摄像头被她用利器处理过,这些年过去了,竟然一点儿不觉得手生。
男子想叫,被她用布条塞上嘴。
重重的踢了两下,挑起他的下巴:“你好牛啊,我儿子你也敢伤。”看男子瞪大了眼睛,惊悚的看着她,穆西冷冷一笑:“想不起来了?欺负孩子小,还是欺负他没有爸爸?”
这才是穆西的用意。
心口一酸,这些年不是没有亏欠,穆绍然那样懂事,甚至从来不问他怎么没有爸爸,更不会问他的爸爸是做什么的……任何有关爸爸的话题他都不会问,他不是不好奇,他一定好奇的不得了,他只是怕她听到后难过,以为她是被哪个臭男人给抛弃了,事实上跟那也差不多。
他是比其他的孩子少了一个爸爸,可是穆西要让他知道,他获得的爱却一点儿都不比别人少。她的儿子谁都不可以欺负!
重重的补上几拳,男子明显是想明白了。可是想惨叫都没有办法,就那们呜呜的打滚。
穆西听到脚步声,利落的又是两下,转身离开。
可是那一束灯光打来,竟是无比刺眼,照在她的脸上,一时间瞳孔发亮,宛如白昼,刺得她睁不开眼。下意识拿手掌去档,却怔愣在那里。
隔着一段空间和一面挡风玻璃,车里面的人只比她还要惊怔。其实光色是很暗的,逆光而行,根本看不清一个人的嘴脸,还是意料到他有怎样怔愣的表情。连手掌按在喇叭上都不自知,一直响个不停,像是漫天响起警铃声。
她是化了妆的,那样浓,对着镜子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要认不出自己的五官,又时隔多年……她该是多么陌生的一个人了,可是那人还是一眼认出她来,明显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所以怔在那里,几乎一动不动。
穆西慌张的只想逃。
车上的人觉察到她的意念,迅速打开车门跳下来。
穆西已经走远,拉上穆绍然,快速出了停车场。
薄云易追出去,大脑一片空白,其实是想叫她的名字,可是张了张嘴巴,只是徒劳。
怎么办?他的声带竟然无法发声。
急燥得他喉咙干涩,随着呼吸都一下一下的疼。急得他眼眶温润,只得加快步子,怕下一秒她就消失不见了。
可是,还是差了一步,正有出租车驶来。穆西抱着穆绍然坐了上去。
穆绍然看她脸色有些发白,也看到身后有人对他们紧追不舍,而那个人他昨天还见到过。
“穆小西,你认得那个人?还是那个人认得你?”
穆西只是呼呼的喘气,然后摇头:“不认得。”
穆绍然沉默的坐在那里,看穆西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看那人有没有追上来,而他也変是心事重重起来。
难道那个男人是他的爸爸?
一个能让穆西慌张,并且落荒而逃的男人……
穆绍然不禁回忆起那个男人的样子,薄云易那样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看上去和穆西的确有一点儿般配,当年穆西能看上他,又给他生孩子,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穆绍然嘴巴拧得更紧了,竟是一个字也不再问。
穆西真的像在做一场逃亡,她要快快的消失,让薄云易只以为他是认错人了,以为自己见鬼了也行,反正就是不能让他以为她还活着。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死而复生?
她是打算一辈子销声匿迹的,否则她做的那些努力都白费了。
她不能舍弃儿子,所以愿意和整个世界隔绝。
咬痛了舌头,后悔死了,当初为什么一时兴致大起,就任性的跑来这里玩。
她不该来任何一座有熟人的城市,她该将自己和孩子一辈子藏起来的,哪怕不见光的活一辈子。
……
一回到酒店,穆西头也不回的进房间,告诉穆绍然:“你的东西不是收拾好了,拿出来,我们马上退房离开这里。”
她去整理自己的行李,乱七八糟的拿起什么都一股脑的往箱子里按,有些手忙脚乱,唯怕忘记什么,没有章法的把枕头一只一只的掀起来,看到下面的东西,直接抓起来扔到包里。
拖着行李箱出来看到穆绍然已经等在客厅。
你看,他就是这样乖,一句话也不多问,她说离开就离开。
穆西退了房,一出来直接打车去机场。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终于松一口气。
好了,他们顺利逃跑了。薄云易看到她又如何,一觉醒来,只以为自己撞鬼了,或者看到了相似的人……
一定不会以为那个人就是她。
她就是这样安慰自己。
等薄云易提上车,出租车早已经开走了,只是确定出租车往这个往向开了,幸好这一边因为地段特殊,酒店不是特别多。他的脑子不空,就一家一家的问,很快问到穆西下榻的那一家。
跟前台描述她和孩子的样子。
听他们说:“是有那两个人,不过他们十几分钟之前退房离开了。”
薄云易转身去机场,可是找遍了整个机场大厅也没看到那两个人。
他的心冷下去,挫败的站在那里,周遭是来往不息的人群。世界如斯吵杂,竟闹得他心里发慌。
薄云易总觉得自己冷静不下来,只是急迫,接下来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茫然无助的站在那里,看陌生的人来人往,跟他没有关系,通通都没有关系……他竟倍感绝望起来,这些人来人往之中没有他要找的人。
只比最初心里被掏空了还要难过,薄云易将整张脸埋进掌心里。一遍一遍的追问自己,怎么办?他又弄丢了她,怎么办?
整个世界都空下来,他觉得一颗心连带灵魂都没有着落。如同陷在一片空茫里,孤孤单单的,何去何从他都想不明白了。
薄云易给上官小小打电话,明显是哭了的。声音哽得厉害,他说:“我看到顾浅凝了,是她……我知道是她……”
不论隔着多少人,多少事,他总能一眼认出她。
就像当年他在东北见到她,也是一眼认出她来。
其实他是见过她的,不是在a城衣香鬓影的某个场合,也不是曾远远的看到过她,那些都不算数,通通不算。
他是在某一天浏览网页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她,惊为天人,惊滟得移不开视线,一眼就钟情于她。
薄云易见过无数的人,各色各样的女人都见过,美人更是不在少数。可是,没有哪一个女人像那些照片上的人那样让他心动。盯着那些照片一动不动看得久了,好像她就生动的站在面前,发香他闻得到,笑容更是栩栩如生。他着了魔似的伸手触摸她,仿佛连她脸上的细腻和温度都感觉得到。
其实只是电脑无温的屏幕,他却觉得指尖是有感触的。
忍不住微微的笑。
那些照片被他保存起来,就存档在电脑里,唯怕丢失了,不停的备份。
无论如何没想到那次去东北的时候可以见到,隔着那样大的一场落雪纷飞,她站在那里,扬首,微笑……仿佛不是真的,和他脑海中的笑意隐隐重合,他一眼认出她,心跳如鼓。
薄云易从来不相信天意,那一刻却执意相信,那就是命运。他与她相遇就是上天注定的命运。
却无论如何没想到,命运也有改写的一天。
上官小小乍一听还惊了一下,唏嘘的喘气,转而一想,又冷静下来:“薄云易,你是不是喝酒了?”
她见识过的,平时那样冷静的一个人,可是有的时候喝多了,太想那个人,就会这样语无伦次,絮絮的说一些话,总是不着边际。
“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薄云易呼呼的喘气,他没有喝醉,他也不是疯了,他真的看到了她。一定不会看错,那一张脸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脑海中晃过去,忘也忘不掉。可是,也一定不会有人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一定没有人相信顾浅凝还活着。
他有些泄气,胸口那里堵得更厉害了。
上官小小还在追问:“薄云易,你说话啊,在哪里呢?要是喝了酒,就别开车了。”
薄云易不想再说下去,只说:“没什么事了……”然后挂了电话。
仍旧不死心,疯了一样将整个机场翻转过来,一张脸一张脸的扫过去,那样多的人,那么多陌生的脸,他一张一张的看过去,眼眶腥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的这一晚,只是不死心,明知道她消失了,却执意要将她给找出来。便不停的在人群中来来回回,直到最后看得眼光,却觉得每一张脸都是相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这回他才是真的疯了,坐到椅子上重重的喘,已经没办法再继续下去。
连他自己也知道这一回他是彻底失了理智。
这下好了,驾驶证没了,身份证也没了,就那两样时时用到的东西却通通不见了。
季江然按了按眉骨,几乎哭笑不得。
没有穆绍然的电话,房门敲不开,问过了,只说昨晚就退房离开了。去了哪里?谁知道呢。
他是打算今天要离开回a城的,吴胜超一早就给他打电话提醒行程。
------题外话------
丫头们,订了婚色门和前夫的,之前看不了的不要担心,都会改好的,婚色门已经全部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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