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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短发少年冷笑了一声,突然一拍手,盯着唐麦似笑非笑道,“好,本公子就陪你赌了!你若是赌输了,本公子要你的——命!”
“奉陪到底!”
“夫人……”西水听唐麦将话说到了这个程度上,担心的上前,想阻止她,这要是被爷知道了,他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赔的。
“西水大哥,没事儿,我自有分寸!”她这话说的很有歧义,她只是说赌涨,但并未说,要赌到何种翡翠才算涨,她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把自己的命输给别人。
虽然唐麦这么说,但西水还是急的满头大汗,他正想偷偷派人去通知楚漠阳,就听唐麦警告道,“不准告诉煦之,不然,我就告诉煦之,是你带我来的!”
“夫人……”西水真的要哭了。
“爷爷,麻烦你带我去挑选一块毛料吧。”
“等会儿!”唐麦刚对甄师傅说完,就听那边的短发少年开口道,“说好的是你赌,你赌涨了才算,若是旁人帮的。——不作数!”
唐麦秀眉一跳,“好!”
若是没有甄师傅帮忙挑选,那唐麦可真是在赌石了,方才甄师傅和她说了些什么来着,别说,被这短发少年一刺激,唐麦的脑海竟变得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甄师傅和她说了些什么。
但都被逼到了这种程度,就算是硬着头皮,唐麦也不能让自己输了。
“你们两位,站远点儿,若是被我们听到一句半句,你们提醒她的话,这比赛就算你们,——输了!”
短发少年像是聊准了唐麦是个行外人,不懂得赌石,一句话将她的后路全都堵死了。
唐麦在开采出来的一堆毛料中走来走去,看着地上的石头或大或小,长得都差不多,要说哪块里面能切出翡翠,她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看,看不出个所以然,在身后那群富家子弟开始叫囔着,叫她快点儿,不会就认输时,唐麦干脆走到一块开采出来的黑得乌亮的巨石面前,伸手摸了摸。
她将手放上去,没一会儿,劲感觉到一股温暖传入了她的手掌心,她诧异的诶了一声,走到另一块石头那儿,又摸了两下,没啥感觉。
一连摸了好几块,在背后嘲笑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前来购买的客人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时,唐麦指着那块刚给她温暖之感最强烈的大石头道,“就这块。”
“哈哈哈哈哈哈。”
唐麦的话刚说出口,就听到了那几位富家公子肆无忌惮的大笑声,其中一个还夸张的笑道,“你不会是看这块石头大,怎么着也能切出点东西,所以才选的吧,哈哈哈,真是笑死本公子了。”
甄师傅见状,也看不下去了,走到唐麦面前道,“小公子,这块石头在这儿放了十几年了,以前体积比现在还大,这块石头以前有人切过,结果切了一半,赌垮了,剩下的半边,也懒得切了,就丢在这儿了,一直也没卖出去。”
“各位公子,这位小公子不懂门道。要不,你们让她换一块?”
“不用!”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唐麦就是有种感觉,这块石头里有翡翠,其他的石头,她也摸了,也有一些有感觉的,但感觉都没有这块大的来的强烈。
那位嘲笑她的还真说中了一点。
唐麦就是看这块毛料块头大,这么大一块石头,总该切出点翡翠,更何况,那强烈的温暖,让她舍不得放手。
“甄师傅,现在我该怎么做?”
“哎。”甄师傅见唐麦如此执着,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是对着那群富家子弟道,“这毛料挑好了,由老朽来替这位小公子解石,各位公子可有意见?”
“解吧,解吧。反正你们输定了,哈哈哈哈。”
唐麦真讨厌这笑得和羊癫疯似的笑声,听西水一翻译,听懂他们的话,唐麦的心更是冰成了渣渣,这毛料还没开解,这群说鸟语的凭什么断定她输定了?
甄师傅拿了工具,走到那块大石头面前,边在上面划线,边对唐麦道,“这赌石的方法常见的有三种。”
“一是擦石,看其底色,是第一次赌。因为部位没有找准,就下道切割,盲动的,会把绿色”解“跑很容易赌输。擦石主要的看雾,底和色。因为有了擦口就可以打光往里看,来判断绿色的深度,宽度浓淡度。擦石的顺序:一擦颟,二擦枯,三擦癣,四擦松花。擦石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到真正的绿颜色。”
“二是切石。切石也叫解石,当切第一刀时,看不到好的质地和色,还可以切第二刀、第三刀……”
“有好质地和色,就是‘涨了’,无好的则是‘垮了’;‘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涨’,也有说‘一刀穷、一刀富’,赢和输都在解石之后。”
“三是磨石。磨石是为了抛光,把透明度完全的表现出来,这样能使人看到它的色好或水好。磨石有两中赌法,一种是暗赌[朦头赌],石头一点都没有擦切的痕迹,也没有自然的断口。二是半明半赌,就是在石头上有敲口,与擦口,或是有小缺口。已经能够看到一部分石种的颜色或底水。但是还有其他部分仍是未知数有较大可赌性。”
甄师傅说完,看了眼唐麦道,“这块毛料这么大,还是十年前,别人切过的,赌赢的几率等同于零,直接从旁边开始切吧。”
“爷爷,从这里切吧,从这里切下去。”唐麦走上前,拿了甄师傅的画笔,沿着毛料画了一条线。
“这样切?”
“恩,就是这样。”
“哈哈哈,你们瞧瞧,这人是把毛料当西瓜,直接一刀从中间开切呢,不过也是,反正赌不赢,怎么切都无所谓了。哈哈哈。”
唐麦没听懂,但看那家伙夸张的嘴脸,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冲着那人冷声呵斥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小子,管好你的属下!顶着一公鸭嗓子,还好意思在那儿卖笑,丢不丢人?”
唐麦的一句话,在那个拿扇子懂天龙国的话的男子的翻译下,让那还在大笑的瞬间红了脸,瞪着唐麦就想冲过去,还是那短发少年阴鸷的扫了他一眼,让他闭了嘴。
“你再给我唧唧歪歪的,我割了你舌头!”唐麦认真干活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安静,她虽然觉得里面会有翡翠,可说实话,她也在紧张。
那群人一安静下来,场区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唐麦见甄师傅不愿动手,她深吸了一口气,自己走上了前,拿起工具刀,就沿着自己心中的那条线,切了下去。
切石并不容易,唐麦废了好大得劲,还是没有切动。
唐麦心里多少也有点儿不安,要是她的直觉是错的,那该怎么办?她会害了煦之的。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她的手突然被一只大手覆盖住了。
她抬头,还未转身,就听到了那令她安心的声音,“放心切,输了也没关系。就算没有这个场区,为夫也能养活你。”
这暧昧的一幕,让在场的人,全都惊愕在了原地,根本没回过神,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但突然现身,还如此亲密的环抱着另一个娇小的少年。
“煦之……”
“为夫在这儿。”
“这石头好硬,我用了内力,还是没切动,怪不得这么多年都卖不出去了。”
楚漠阳被唐麦的话说的一乐,敲了敲唐麦的脑袋道,“傻丫头,让为夫来吧。”
唐麦站起身,指着她画上去的一条线道,“从这里,就是这里切下去。”
“好。”
楚漠阳好歹是这个场区的所有人,虽不赌石,但基本的赌石方法还是有接触的,他出手,比起从未接触过赌石的唐麦来说,赌涨的机会要大的多。
一刀下去,石头“咔嚓”一声就裂成了两半,唐麦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已经炸开了锅,“出绿了,出绿了,涨了,这是赌涨了啊!”唧唧呱啦的,她一句话没听懂,但也听出了里头的激动。
“是吗?是吗?”甄师傅闻言,也凑了上来,但一看被切开两半的石头,他顿时气得两眼发昏,一块上好的老坑冰糯种红翡,就这么被楚漠阳切成了两半。
不过,好在在一圈松花包围中,还有其他绿的地方。
“你,你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好好的一块老坑冰糯种红翡就这么被你给切坏了!就刚才那块少说也得一万两银子啊!你让开,让老夫来!”
甄师傅被楚漠阳这狂野的切法给切怕了,这里面竟能出冰糯种红翡,说不定还能出等级更高、更好的翡翠,他这个爱翡翠如命的人,怎么舍得翡翠在他面前被这么活生生的切坏?
“爷爷,等等。”在甄师傅还欲动手的时候,唐麦开口阻止了他,转身望向了那个短发少年,“喂,小子,你们输了。”
“输?”
“没错,我们这儿十年没人要的毛料都能切出冰糯种红翡,更何况是其他的毛料?你们输了,道歉或是坐牢,自己选!”
“呵,还真是可笑。我们打的赌,似乎是赌涨了才算。敢问,你这切成两半的翡翠,谁会要?还不就等于一块破石头?”
“是吗?你确定还有继续赌下去?你瞧瞧,这块毛料,可还是有绿意,你敢肯定,我们不会解出更好的翡翠来?”
唐麦的目标从来就不是那块红翡,否则也不会让楚漠阳那样切,切掉那块红翡是必须的,不切掉,后面的根本没办法切。
正所谓有舍才有得,楚漠阳在这儿,她什么都不怕了。
唐麦的话也让在场的人陷入了深思,甚至有人直接开口喊道,“五万两银子,我出价五万买你剩下的毛料!”
“我七万!七万卖给我!”
“我出十万!”
“十五万!”
“二十万,我出二十万两银子!”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这块毛料的价值,谁都知道,赌涨的几率很大,喊价一路往上飙升。
直到最后喊道一百五十万两,唐麦听完楚漠阳在旁边给她的翻译,才抬起手,示意那些人停止,让西水对着大伙道,“请各位见谅,这块毛料是证明我们场区的证据,大家要是有兴趣,可以去选购其他的毛料,既然这块可以切出来,那其他的肯定也是能切出上好翡翠的。”
大伙儿一听,都觉得有道理,更何况,这个场区是几大场区都是出了名的,赌涨的几率很大,经过唐麦这么一番点拨,还真有人带着师傅急急忙忙的去挑选毛料去了。
“我说,小子,现在这情况,你当真还要继续?”唐麦第二次笑问道。
那短发少年阴鸷的眸光落在了唐麦的身上,但刚落下,就察觉到一道比他更冷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那视线即便是他,心里都多出了一分胆颤,这视线就来自那个戴了面具,站在那名个子小的可怜的少年的身边的那个男人那里。
“你个断袖,叫什么叫?真是丢人现眼!”
七个富家子弟中,有个长得肥头大耳,一直躲其他人身后的胖子,突然探出个头,用天龙国的话,冲着唐麦叫骂道。
唐麦一听,乐了,她被人骂过很多话,被骂断袖,还真是第一次。
“煦之,他说我们是断袖,他居然说我们是断袖,哈哈哈哈。”
唐麦笑了好一阵才停了下来,那悦耳如铃铛般的声音和灿烂的笑容,让原本站在对面的几人,心都莫名的跳动了两下,没想到这小个子笑起来,长得还挺夺目的。
“你们不是断袖,那你们是什么?”那胖子被唐麦的笑声激怒了,冲着唐麦愤愤喊道。
“喂,现在好像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到底继续赌还是道歉还是去坐牢,你们自己选?别以为我们好欺负!”
切出一块冰糯种红翡,场区的危机也算解除了,现在就剩下和这几个富家子弟之间的事。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你知道不知道他是谁?你知道你们在和谁说话吗?”又一个富家子站出来,冲着唐麦叫嚣道。
“西水大哥,他刚有哇啦哇啦的叫啥呢?”
西水犹豫了一下,瞧了楚漠阳一眼,还是将那人的话给唐麦翻译了一遍。
唐麦听完,冷笑道,“西水大哥,你告诉他们,我管他们是谁!要是个男人,就别给我婆婆妈妈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讲点道理,他们来场区闹事,她只是叫他们道歉,有错吗?
那短发少年阴鸷的视线渐渐转移,落在唐麦的喉咙那儿,阴鸷的眸光也渐渐变成了侵略性的视线,没有喉结,眉清目秀,一个姑娘家,居然敢跑来这里和他叫嚣,还真是有意思。
唐麦也注意到了那短发少年的视线,让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她蹙起眉宇,突然想起,她今日是赶着出来的,只匆匆换了男装,并没有戴上假喉结之类的装饰物。
楚漠阳的敏感度比唐麦的还要强,有人在觊觎他媳妇,以前虽然也有,但这还是第一个敢在他面前,如此光明正大,露出如此眼神。
“煦之,若是我有种想打人的冲动,你是否会阻拦我?”
唐麦站在楚漠阳的身边,低声开口道,要是有个女人用这种眼神看楚漠阳,她肯定会生气,而此刻有人用这种眼神盯着她,她心中涌起的怒火,不比楚漠阳被人觊觎,要来得浅。
因为在她心里,她早把自己当成了楚漠阳的私人物品,无论是谁,只要敢觊觎楚漠阳的东西,都是她的敌人!
一时间,三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嘭——”的一声碰撞在一起,在场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一股浓郁得散不开的硝烟味,瞬间蔓延到场区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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