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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嬴这话虽然嚣张无比,冉雄却有些无言以对。
因为,冉鸣往日在京城中或也拥有同样权势,但随着这两日的变动,冉家已经岌岌可危,根本不可能还叫易嬴向冉家低头。
但易嬴不向冉家低头,却不等于冉家也需要向易嬴低头。
虽然冉雄并不能确定冉家的将来发展,但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谕旨既然都已经下来了,再留下易嬴也的确没什么用,冉雄更不认为冉鸣会拿这事来请教易嬴。因为不用请教易嬴,冉雄自己都能想出易嬴会给出怎样的建议。
无非就是效忠太子,支持太子登基,乃至为太子稳固朝政等等。
所以冉雄直接就从桌旁站起道:“小侄明白了,小侄不送……”
看到冉雄选择任自己离开,易嬴并没有意见,熟m-n熟路的就在冉雄找来的下人带领下出了丞相府。因为易嬴知道,这事情冉雄一人肯定决定不了。至于说冉鸣会如何决定,易嬴却也无力去影响了。
又或者冉鸣真做出什么决定,易嬴也只需见招拆招而已。
而当冉雄拿着易嬴留下的白条回到书房时,冉鸣也在第一时间怒了起来。
“……什么?圈禁京城,易少师竟敢让皇上将老夫圈禁京城。”
抓着易嬴带来的白条,冉鸣虽然不至于立即将白条撕得粉碎,但却也将白条握在手中捏得不成了形状。
而冉雄也一脸担心道:“爹爹,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假如我们真被圈禁在京中,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什么什么都做不了,这是易少师在帮着皇上bī老夫再做选择。”
“再做选择,这怎么说?”
“因为这只是一张白条,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无的白条。甚至老夫只要愿意,完全可当没收到这张白条来处置,但结果就是……”
结果就是?
乍听这话,冉雄也一脸紧张了。
因为在冉鸣提醒下,冉雄也知道这又是一次北越国皇上对冉鸣的考验。
这就正如易嬴先将大明公主的奏折拿给冉鸣观看时一样,冉鸣选择了告老还乡。现在北越国皇上图韫又给了冉鸣一张白条,假如冉鸣还要拒绝,那就不是北越国皇上图韫和大明公主没给冉家机会,而是冉鸣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北越国皇上图韫和大明公主的拉拢了。
因此脸上一阵担心,冉雄就说道:“那爹爹说我们怎么办?”
“还有怎么办?”
冉鸣却一脸轻蔑道:“这只是一张无凭无据的白条,谁又能说是谁写的?写给谁的?然而皇上却早已经准允老夫回乡处理sī务了,大不了你们先随老夫一起离开京城,老夫到时再与易少师和大明公主好好斗上一斗。”
谁又能说是谁写的?写给谁的?
虽然冉鸣只说与易嬴和大明公主斗,并没说与北越国皇上图韫斗,可听到冉鸣打算,冉雄还是一脸震惊道:“……什么?爹爹真要无视皇上旨意,那皇上万一另找办法追究怎么办?”
不是说到此为止,而是比起冉鸣不会轻易许诺效忠太子,支持太子登基,乃至为太子稳固朝政,北越国皇上图韫更不可能出尔反尔地在让易嬴宣布将冉鸣圈禁京城后,又以此事来另行责罚冉鸣。
所以冉雄知道,假如皇上真要再责罚冉鸣,肯定也得换一个借口。
而且冉鸣在朝中担任了那么久丞相,身上又怎可能不背上一、两桩绝对说不清楚的事,那只是皇上不去追究,一般人也拿冉鸣没办法。
但冉鸣如果公然抗旨,谁又能保证北越国皇上图韫不会报复。
可冉鸣又不知道现在与北越国皇上图韫继续相抗下去只会更麻烦吗?
知道归知道,但在绝对不可能效忠太子图炀的状况下,冉鸣却也深恶痛绝这样一次又一次被易嬴和大明公主及北越国皇上图韫bī迫。
毕竟身为两朝丞相,冉鸣有足够资格说自己并没有欠北越国什么。
因此对于冉雄的担心,冉鸣也轻描淡写道:“这有什么,明日老夫就会让人传出三日后离京返乡的消息,老夫就不相信,在皇上已于朝上金口y-言恩准老夫还乡后,他又能轻易违背自己所下的谕旨,硬要将本官留下来。”
“顺便老夫也想看看,到时会有多少人前来送老夫返乡。”
到时会有多少人前来送老夫返乡?
听到这话,冉雄立即知道冉鸣打算干什么了。
因为,这虽然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却也等于是冉鸣在设计一个众怒难犯,或者说是责不罚众的局面。
毕竟那么多人都要给冉鸣送行,北越国皇上图韫再要给冉鸣安chā什么罪名就得细细斟酌了。或许北越国皇上图韫是想通过圈禁京城的白条来考察冉鸣,但奈何冉鸣根本就不愿接受这种考察,该怎么做,那就得北越国皇上图韫自己决定了。
或许这里面的确有些危险,但也是一个必须冒的危险。
不然冉鸣继续做这个丞相下去,乃至继续给太子图炀做丞相,那也不是他想做丞相,而是不得不做丞相。
与其如此,还不如彻彻底底的告老还乡。
不然别说丞相一位的压力有大,想在丞相一位上一点错都不犯,那根本就不可能。
或许以前君臣一心时,冉鸣可以信任皇上,皇上也可以信任冉鸣。但现在君臣已经无法一心,再坚持下去,危险反而更大。
所以与之相比,这还不如利用那些大臣们的不知情来反制皇上。
尤其现在还是争夺皇位期间,即便事情传扬出去,也会有洵王图尧来力保冉鸣不失等等。
所以,冉雄也很快点点头道:“爹爹高见,那孩儿稍后就去安排,但爹爹打算带多少人一起返乡。”
“现在还说什么多少人,除了那些huā匠外,所有人一起回乡,免得留在京城被人所乘。”
“孩儿明白了。”
听到冉鸣特意要将huā匠留下来,冉雄就忍耐不住的在低头时撇了撇嘴。因为,冉鸣一开始种那满园的鲜huā或者只是为了讨好北越国皇上图韫,但渐渐的,他自己也好像m-恋上了那些huā卉一样。
只是不知他这种m-恋仅仅只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北越国的下一任皇帝。
而在冉雄退出书房后,原本在冉雄面前镇定自若的冉鸣双脸却突地沉了下来。
因为,正如冉鸣没想到北越国皇上图韫竟会在易嬴建议下用“圈禁京城”的方式来禁锢他的自由一样,即便有众多官员“做保”,北越国皇上图韫或许只能看着冉鸣离京,但易嬴会怎样做,冉鸣却不敢保证。
所以,不是为了应付冉鸣已经熟悉无比的北越国皇上图韫,只是为了应付易嬴,冉鸣也得好好筹谋一下。
但至于说离开京城,回到培州后冉鸣又该如何应付大明公主?
至少在大明公主将培州军权还给冉家前,冉鸣确定自己不会离开培州,也没有离开培州的必要。
因为,大明公主假如连这点利益都不肯给冉鸣留下,别说冉鸣会不会效忠太子,支持太子登基,乃至为太子稳固朝政,其他官员也不会从效忠太子一事上看出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
因此现在对于冉鸣来说就是能不能离开京城,以及如何离开京城的事。
只要离开京城再顺利返回京城,冉鸣相信自己仍旧是北越国独一无二的丞相大人。
所以说,整件事情中最关键的就是易嬴。
只要能应付下易嬴,冉鸣就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想到这点,冉鸣又觉得有些窝火。
因为这就好像易嬴对冉雄说的那句“又需要向谁开脱”的话语一样,冉鸣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易嬴却轻而易举做到了,冉鸣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些小看了易嬴。
所以为了不继续小看易嬴,冉鸣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轻易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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