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一百五十九 万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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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丈冥山，巍峨『插』天，其上黑云常年缭绕不散，于山巅那群黑『色』宫殿之上旋转不休，压抑非常。

在山巅群殿中，有一殿高三百丈，傲视群伦，名曰万妖殿，此刻，万妖殿中气氛一如冥山上空之黑云，压抑之极。

万妖殿中寂静异常，平常那群妖臣妖将此刻一个也无，就连时常伴在妖皇身边的妖后也不见踪影。

妖皇静静地坐在黑石龙椅之上，一张上窄下宽的黄皮脸罕见地凝重着，就连下巴上那撮滑稽的山羊胡亦静静地挂着，不敢有丝毫颤动。

黑石龙椅之下，妖月空静静地跪着，双手前伸，额头贴地，恭敬之极。他已经在万妖殿上跪了整整十天十夜了，万妖殿也跟着寂静了十天十夜，只是黑石龙椅上的妖皇一直沉默，似要沉默到天荒地老。

“月空，你真的铁了心要去北境么？”

不知为何，此刻妖皇终于开口，只是那如同公鸭般的嗓音沙哑难听，甚至有些可笑，妖月空跪伏在地上的身影丝毫不动，回道：“禀父皇，玄武后人欲违背万年之约，孩儿愿为父皇分忧。”

妖皇面『色』凝重，罕见地叹了口气，道：“万年之约啊…所系着实非小，不过以那夕举之实力，你连一招都接不下，此去北境，不是送死么？况且我妖族不乏大能，有他们去就行了。”

妖月空依然跪伏，道：“可是他们都是凡种，即使修为远胜孩儿，也无和夕举平等对话之资格。”[]仙道劫缘录590000

“那为父就亲自前去吧…”妖皇略一沉思，缓缓地道。

妖月空面『色』一变，但还是不敢起身，疾声道：

“父皇不可！自从上了冥山之后，父皇便常年静坐龙椅，孩儿虽然天资愚钝，但也可猜出父皇不离开冥山乃是在镇压什么，父皇一身所系重大，孩儿实在不想破坏父皇大计。月空从小被父皇收养，抚养授业，恩同再造，但月空从未为父皇为妖族做任何事情，是以北境之事，便交由孩儿处理吧。”

寂静，妖皇闭目不语，万妖殿中似乎回到了之前的寂静，妖月空急切之话语在万妖殿中回『荡』，久久不散。

一个时辰后，妖皇终于睁开双眼，眼中紫芒一闪而逝，缓缓地道：“也罢，如今北境禁制已解，其中天材地宝不少，想必天下人亦是觊觎不已，人心可用，月空，你要因利趋势此四字，切不可莽撞行事，如此，此次北境之行，才有几分希冀呐…”

一听妖皇应允，妖月空面『色』一喜，但还是不敢抬起头来，道：“孩儿谨记！”

“唔…”妖皇沉『吟』一瞬，继续道：“此事既然关系到万年之约，那么当年的誓战图和战剑，你也一并带上吧，有这两物在，想那夕举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不过此两物乃当年战天遗物，杀气太重，以你之修尚无法携带，先接为父一层妖元吧。”

语毕，妖皇袖袍一挥，一道紫『色』流光向着妖月空当头灌下，紫『色』流光凝练如水，恍若实质，之中星星点点，似蕴含整个星河一般！妖皇妖元一出，万妖殿之内瞬间风云变幻，古兽嘶吼、神州变幻、沧海桑田等异象不断在妖月空身边隐现。

妖皇这一层妖元，妖月空承受得十分勉强，牙关紧咬，豆大的汗珠密布额头，面『色』被涨成紫红。

浩瀚的妖元在体内肆虐着，不断拓宽妖月空之经脉，这个过程恍若万刀凌迟，但妖月空一声不吭，静静地承受着。

一个时辰后，那宛若流水般的紫『色』妖元终于停止灌入，妖月空心神一松，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以他特殊的体质和远超上清境之修为，承受妖皇一层妖元竟还这般困难，那妖皇之实力，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天下皆传三清正宗上阳真人才是当世第一高手，但此刻，妖月空却有了几分怀疑。

喘息片刻后，妖月空缓缓直起身子，默默体会着体内奔涌如同大河的真元，面上无悲无喜。

妖皇袖袍再挥，一张古老的龟甲和一柄铜锈斑驳的青铜古剑赫然从其袖中飞出，于妖月空头顶缓缓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