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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些年农村种地的少了,不少二三台土也荒了,但要真正让他拿着每年几百块钱的承包费,把土地流转出来,他又会特别的执拗和不安。执拗得宁愿这块地就那么荒着,废弃,再也种不出庄稼,他只要看到它也很心安。
按照新的土地政策,哪怕就算他死了,那片属于他的那块地,依然不会少一根田埂,也都还是属于他家的。而要是就这么流转出去,一方面改变了他固有的寡居模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即使卖不了钱,但总归多少还是有收成,饿不死;另一方面,每年仅仅几百块,虽然跟他的产出差不多,但总归要从土地的主人,变成被别人吆喝驱赶的打工仔。
把农民从土地上解放出来,听着好听,但真正做起来特别难。难的根源,还是在于老一辈农民对土地的依恋。没有了土地,他们就失去了本色,失去了让他们挺起腰杆的骨头。
年轻一辈的人,向往创富的生活,渴望一夜暴富,对土地的慢性子,很容易失去赖心。而这样的家庭,当然巴不得早点进行流转,好给自己一个理由和决心,闯进城里去。而那些有着老人的家庭,却始终不愿意放弃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因为他们始终觉得活在土地上,死也该死在土地上。
余香零零星星找了一些家庭座谈,得来的意见大都不如人意。村民的顾虑很多,也很繁琐。老书记何凤山干了多年的群众工作,主意比较多,对大家的心里也把得很准。当下他让余香先从村民小组开始,先召开村民小组会议,把何大棒槌给大家叫来。让他给大家讲他们是如何打算的,让他给大家做保证,绝对不占有他们的土地,土地永远是他们的。开了村民小组会议,自然就分出了钉子户。
剃头匠就是其中最坚决的钉子户之一。他就像守护自己的房子一样,拿命在守卫自己的土地。哪怕何大棒槌出三倍的价钱,他也不愿意把他家的土地流转出来。用他的话说,土地就是他的命。命是无价的,给多少钱都不能卖。
见余香他们在剃头匠面前碰了钉子,他的儿媳瞅见着,心里就越发高兴了。她就怕这这老东西,就这么把土地给流转出去了。她得熬着,多熬几回,才能抬高价钱。就像熬鹰似的,谁坚持不下来谁就会向谁妥协。
何凤山想着拿自家的土地给他调换,他也不干。他说他的土地瘠薄,换了书记的地,那就是占了公家的便宜。这样的事情,他坚决不干。任凭余香怎么磨破了嘴皮子,他就是咬死了不干。好些时候,余香常常也在想,这可怜之人是否真有那可恨之处。
没有办法,做农村工作就像开推土机一样。松活容易的先做,不容易的就像挖地一样一锄一掘地慢慢推。确定出了钉子户,事情倒是好办了许多。
开了村民小组会议,又接着召开了村干部大会和村民代表大会。通过磋商,再磋商,几番讨论和商议,何大海与绝大多数村民签订了意向协议。经过一番统计,有800多亩。尽管与何大海的要求相距甚远,但也远远高于了他最初的想法。当即表示,等收了大春,就动工建设牡丹产业园。
消息传出,剃头匠的儿子儿媳就后悔了。为了绕过他们那几分地,何大棒槌硬生生地从饼子上挖了一个洞。用他的话说,对这些不懂眼的,就是把钱扔给讨口的,也一个字都不能给他留。
敲定了产业园区的事情,白水河的整治工程也进入了紧锣密鼓的施工阶段。而余香的母亲也被数次下达病危通知书。
母亲走的那天,天空乌黑一片,闷得热得人发慌。黑沉沉的天地,压抑着黑沉沉的怒火,很快白水河上炸响了噼里啪啦的闪电,跟着一阵清凉,地上溅起了老高的尘土,刷刷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母亲挣扎着想要多留一会儿,走得很慢、很揪心。等到余香满身雨水地赶到,母亲只来得及看了她一眼,并匆匆地闭上了眼睛。
余香抱着渐渐冰冷的母亲,眼泪如窗外的瓢泼大雨,痛苦的呻吟撕心裂肺。按照母亲的遗嘱,余香和哥哥嫂子将母亲带回了她从未遗忘的村庄。将她葬在了老家的屋前,让她守着家里的老宅子,等着他们将来老去的那一天。
秦伟赶到的时候,正是母亲入土的时候。他将手里的白菊花,一瓣一瓣地撕碎下来,全都晒在了母亲的坟头上,朝着她的坟头重重地叩了三个头,方才站起温柔地抱住她。
被秦伟抱在怀里,余香往后靠了靠,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心里充满了苦涩和不安。望着远处烟雨朦胧中的乡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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