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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然停下来,看看他,“敢继续听么?”
“为什么不敢?没到故事的主题呢。”任明睿冲他鼓励地笑了下。
“出狱之后,我找到了一直在华荣手下潜伏的前辈,他带我进了贩毒集团。为了手下的忠诚,毒枭会免费给我们提供毒品,那半年,除了冰/毒和海/洛/因类,几乎什么我都试过,身体毁了一半。应该算是幸运的一点,他们知道自己卖的高纯度海/洛/因用起来人就废了,没办法帮他们做事,所以也不会让我们碰。”
“后来,你碰到了曹彦。”
“嗯。我们在派出所遇见的人叫崔嘉元。曹彦和华荣因为抢一批货动过手,崔嘉元是曹彦的人,我跟他拼过命。”
“不只是这样对么。”
“曹彦,杀了八个警察。为了铲除奸细,曹彦在毒枭们聚会的时候提出了找内奸,他太聪明了,给每个毒枭想的办法都不同,那天有八个人暴露了身份。他们被蒙着眼睛,跪在我们面前,以儆效尤一样,强迫我们看着他们被枪毙。而曹彦,他也没有亲自动手,竟然找了一个孩子,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让他拿着枪杀人,而其中,有一个是我们警队的同志。”
任明睿睁大着眼,痛得像刀插在胸口。
“他没人性,我不能害死你。那天晚上,我想不到别的办法。”孟然想握他的手,慢慢抓紧了他的手腕,“对不起。”
看他这般自责,任明睿反而生气,“你救了我的命,难道我会怪你不痛不痒地做戏?”
“在牢里打你,不是为了做戏。我控制不了自己,那一掌,是恶意。”任明睿是说真的,把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噩梦倾诉出来,倒掉黑血,他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畅快。孟然今天原本打算只把经历讲给他听,可现在没办法命令自己停下。想趁机把丑陋不堪的一面都给他看,想自暴自弃地告诉他,我就是这样病入膏肓的一个人。
“你说过,我不适合做警察。”
“我看到了你身上的邪气,客观来分析,你这样的人确实不该做警察。”任明睿在他目光凉下去前,又说道:“但我当时还不知道你是谁。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警察不是份容易的工作,难在怎么从命运的不甘中寻找平衡。比如,苍霜一生艰难,但他杀了八个人又是罪大恶极,那么该要对他报以同情么?如果同情他,就是对他杀人行为的漠视;如果不同情他,他除了受人指使杀错了一个人,其他受害者都不是好人,而他自己一生这般凄惨,无动于衷是不是太冷血?
“这样的矛盾时常会有,毕竟生活不是艺术,每个人都是复杂的,很少有谁是片面的恶人。同情心会折磨和摧残内心,纪瑾就出现过类似的状况。所以,正义感是双刃剑,身为执法者,需要的只有法律。该抓谁,不该抓谁,不能由一腔热血决定,这是法律存在的必要。法律不够完善,也有不公,但纵贯下来,总在人心评判之上。你可以可观地,完全不带个人情感地给犯罪人戴上手铐,这才是身为警察需要的素质。”
孟然承认了,他看穿人心的本事与言语的力量,确实卓群绝伦。他沉默半晌,笑笑道:“你很会安慰人。”
“你觉得我只是在安慰你,嗯?”任明睿故作生气地斜视他。
“可你还没有说另一个问题。”他回想起孟承说过的话,慢慢道:“你该了解,我不是仅仅如此而已。”
任明睿侧身注视他,“行为和思想不能一并而谈。世界上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动过杀人的念头,难道都去杀人了吗?你知道善恶对错,不管你怎么想,有过再怎样恐怖的念头,你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你不怕我么?” 孟然面对他清澈的眼睛,握紧了拳。
任明睿听笑了:“想让我害怕,得相当有本事才行。”他转过去正视孟然,表情渐渐温柔,“你二十二年前,问过我相同的问题。我不怕你,再过二十年,再过四十年,这一辈子,我的答案都不会变。”
孟然攥紧着双手,这一瞬间强烈的冲动涌上了喉咙。说出来吧,说出来吧,把什么都告诉他,再也不要独自承受折磨,让彼此都从囚困的监牢中解脱。
任明睿见他沉默地低着头,想想道:“休息会儿?说好久了。我给你拿点饼干吃,今天早上刚买的。”他起来伸伸胳膊,走到门口,一只手伸来撑在他耳边。
“怎么了?”任明睿转过身,小心地问。
孟然没说话,慢慢走近他,将额头靠在他肩上。
“哥哥,你可以依靠我的。”任明睿轻抚着他的头发,“我不该和你说那些话,不该动你的药。我不够了解你,想当然地伤害你,对不起。”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孟然揽住他的腰,抱进了怀里,“明睿,我不会让你出事。”
孟然的怀抱好比春日阳光,不会强烈到让他想拒绝,也没有稀少得需要祈求。正正好好,像拼图特殊的缺口,只有唯一的彼此才能契合。
孟然缓缓靠近,他以为要迎接一个吻,甚至闭上了双眼。任明睿总能很快意识到问题,这次过去三天才明白,自己是爱上了执念的梦中人。
他抱着此刻脆弱的孟然,听着他的心跳。希望这个木头可以早点悟到相同的感觉,别让他等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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