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出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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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苏寒等人终于见识到了这里究竟有多么炎热，烈日当头，队伍飞过的地方，地面上看不到一个人，偶尔有一只动物掠过下面的荒野，也很快消失不见。而从远到近，所看到的地面上，都是蒸腾起的水汽。有的地方地面龟裂，看起来已然是干旱了许久。

“这般的天气，凡人究竟如何得以生存？”李媚晴看着下方的大地，感慨道。

“人类的适应能力可是远超我们想象的。”许彦恒淡淡道，顿了顿他补充道：“哪怕是凡人。”

“我去过很多地方，海外，内陆的深处，曾见过许多在比这样的地方环境还要恶劣的地方生存的人类。有的地方甚至在没有外来文明的干涉之下建立了自己的文明的。”

听着许彦恒的述说，顾同朝问道：“许前辈去过很多地方？”

“很多地方。”许彦恒点点头，回头看着苏寒等人，笑了起来，“年轻真好，因为你们够年轻，所以新鲜的东西太多，可以尽情享受这天地各种奇美的东西，但到了我这个年龄，见的东西多了，原本的那种激情，也便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呢？”梁莺莺道，“许前辈你这样岂不是很无趣？”

“没有追求了么？”陈卓云道，许彦恒点点头。

苏寒问道：“连长生也不想？”

许彦恒怅然片刻，叹道：“曾几何时，是有过那种追求的，但是……嘿嘿，所以你们这样的，特别是苏寒和媚晴，我虽羡慕，但也为你们将来担心。”

听到他这样说。苏寒等人皆是一怔，苏寒奇怪道：“前辈此言何意？”

许彦恒叹了口气，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片刻，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定，说道：“你看你旁边的李媚晴，你们相爱吗？”

苏寒李媚晴互视一眼，点点头。

“想要永远在一起吗？”

点头。

“是不是觉得永远都无法离开彼此？”

苏寒和李媚晴互望一眼，然后又点点头。

许彦恒苦笑了起来，“我见过太多你们这样的。羁绊，牵挂，当修士从炼气而至筑基，没遇到心爱的人还好，遇到了，便大抵是这样。然后呢？将来会发生什么从来无从预料，假如说，当然我只是说假如，假如有一日。李媚晴出了事，苏寒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苏寒微微一震，感觉内心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垂下头。半晌，缓缓道：“苏寒没想过，不过，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允许她出事。”

李媚晴轻轻抓住了苏寒的肩膀。

许彦恒道：“那现在想一想，万一。”

苏寒沉默片刻，叹道：“不知道。”

“是不想去想吧。”许彦恒淡淡道。随即又叹了口气，“那个时候，你会心如死灰，觉得世间的一切也不过是如此而已。当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觉得自己拥有无穷的力量与动力，天地之间，只想成为她的大英雄，甚至连修道之初所追求的天地大道，造化永生，都不过化为这一切的附带想法。”

“但是，有朝一日，横祸飞来，你可曾想过会怎么样吗？你已无父无母，无兄无弟，天地间唯一的牵挂，似乎也便是她而已，一日她出事，你内心唯一的支柱轰然崩塌，那个时候，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我……”苏寒抬头要说话，才发现许彦恒已泪流满面，见苏寒看来，他扭过头，去看那下方的无垠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