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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纯一惊:“谁?!”
前几天?他?们被谭鲲催着?赶路,一路上崔纯并?没有看见新的人出现。他?还想,龙隐门门主应该已经离开大宁,只在某个地方等待谭鲲将人送到。接着?遇到今年第一场雪,所?有人不得不原地休整,崔纯他?们被关押在山洞,无法随意走动,就更不能知?道?外面来了谁。
但不知?什么时候,龙隐门门主已经悄然?出现。
几天?都不能等,有这么心急吗?到处都在搜捕他?,就不怕被抓吗?
这里一定有他?视为珍宝的人。
反正会被龙隐门门主放在心尖上的不可能是崔纯,再看楚伯是从洞口出现,他?既然?不是龙隐门的人,而且还和殷莫愁同一阵线,但却能有一定行动自由。而且刚才听楚伯的口气,他?知?道?龙隐门门主的身份并?没有比殷莫愁早……
所?以,叫人闻风丧胆的龙隐门门主的心头肉,就是楚伯!
话?音刚落,洞外变传来脚步声,同时沉厚的男声响起——
“不知?殷帅何时识破我们的真实身份。”
来者正是李非的老舅爷尤望章!
楚伯像是知?道?他?会出现,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但尤望章看楚伯的眼?神却饱含深意!
崔纯何其聪明,看见尤望章不必依赖轮椅,而是拄着?拐杖出现,神情泰然?,又见谭鲲跟着?出现,对他?毕恭毕敬,便猜到七分,又联系到殷莫愁刚才说盗取布防图的幕后未必是北漠人,已到十分:
陇右走廊原名为“奚木走廊”……
奚木国于五十年前因受北漠和大宁的战事牵累,从地图上消失……
尤贵妃曾收养一个孤儿,名叫“楚慎”。她始终带楚伯在身边,培育成材,乃至将家产、儿子和孙子都托付给?这个“外人”。而尤贵妃的亲弟弟却无所?事事,带着?“残疾”的身体荒度平生……
“楚慎”,慎之又慎的慎,可他?的轻狂诡谲,性格上和“慎”字大概只沾了个“真”……
但连这个“真”字其实都没有!
因为!楚伯不是楚慎,尤望章亦非尤家人!
此时的尤望章与楚伯并?肩,虽然?一个童颜鹤发、红光满面、保养极好,一个则眼?眶深陷、发量稀疏、干枯苍老,但只要仔细看,两人从体型到眉眼?,竟有几分相似。
“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能发现我们互换身份的秘密。殷帅是第一个。”尤望章嗤笑,“但也是最后一个。”
所?以最后还是要杀了殷莫愁?
“别怕,等雪停呢。你?们如笼中兽,跑不掉的。”尤望章阴恻恻笑笑,又问殷莫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好执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也难怪,没有异于常人的坚持和忍耐,哪能在暗处蛰伏五十载,在多重身份间变换自如,运筹帷幄一个庞大的内涵远超刺探情报、杀人掠财的颠覆组织。
尤望章上前两步,春梅立刻重拾起烧火棍,做出抵御,将其拦在一定距离。
“殷莫愁,你?说不说,到底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奚木人!”殷莫愁适才一语点破尤望章“国破家亡”,暗指其为奚木人,而非北漠人,尤望章急了。
说她是笼中兽,他?又何尝不是。
只要出深山一步,尤望章和他?仅存的手下们就是现成活靶子。而这里大雪不停,往陇右走廊又寸步难行,叫他?如何不心急如焚。
什么时候发现尤望章是奚木人?
虽说龙隐门情部部主韩亦明可以是奚木人,门主为什么不能也是奚木人,但殷莫愁是如何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看破他?并?非尤家人。尤望章将他?们第一次见面过程细细回想,他?认为自己分明毫无破绽,这些年伪装功力如火纯情,怎么可能跟殷莫愁见一面就被识破?
殷莫愁就静静看着?他?着?急,良久,她将视线放到那根拐杖上,才说出几个字。
“就是现在。”
楚慎从韩府回来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经过和那入赘韩府的男子秉烛夜谈,楚慎仿佛已经脱胎换骨。
申屠鸿展,真是好名字,他?将辅佐楚慎大展宏愿。
楚慎满脑都是申屠鸿展为他?谋划的蓝图,以至于他?在□□时,没注意到有人傻傻地蹲在墙根,而且看样子已经竟是睡着?了。
等楚慎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为不落在那人身上,他?身形急转,摔落在地。
砰,只闻重重落地声,接着?咔嚓,像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楚慎不由疼得嘶叫。
尤望章这方惊醒,待看清摔在地上的是楚慎,忙起身,因为起得猛,还踉跄了一下,自己也差点摔倒。
“你?躲这里干什么?”楚慎疑心脚扭了,疼得无比厉害,干脆坐起来,满腔抱怨地看着?尤望章。
小太?子是金枝玉叶,从小没磕着?碰着?,分不清脚扭还是骨折。
“我、我起夜,没见着?你?。”尤望章瑟瑟地说,“我扶你?起来。”
“谁要你?扶——嘶——”楚慎生气地推开他?,还欲再骂人,但右脚脚踝处的疼痛感撕心裂肺地传导过来,打断了他?的话?。
他?感到摔伤的地方支撑力全失,整个脚踝像是空的,绝不是扭伤那么简单!
今天?是乔迁的大日子,仆人们都早早起床准备,看见了院子里这两人。
如何解释半夜□□出去,尤望章抱起他?的猫,面不改色地替楚慎找到说辞。
“这猫晚上不都是陪你?睡觉吗,怎么跑树上了?”
“是啊,少爷,大半夜的上树抓猫太?危险了,以后千万别这样。”
仆人们七嘴八舌,将楚慎背进屋里。有个仆人懂得正骨术,为他?检查完伤势,说是脚踝的骨头摔断了,而且断裂脱位的地方正好是关节处。
踝关节比较特殊,细而脆,一旦断裂,会产生碎骨,不同于手脚其他?关节,可以正骨术复位。仆人摇摇头,说只能待身体自行痊愈,好到什么地步便是什么地步。而后为楚慎仔细包扎,又说了些须静养等注意事宜。
楚慎看着?肿得像个馒头似的脚踝,有不好的预感,这一摔,怕是摔废了。
才谋完复国大计,太?子爷却成残疾,难道?这就叫“乐极生悲”吗?
“你?觉得怎么样?”尤望章握着?他?的手,担忧地询问,“我想再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看。”
“有什么好看,大不了就是成个瘸子。”楚慎不在意地冷哼,他?习惯了痛感,催促道?,“别磨叽了,你?姐姐可在新宅等着?我们,快启程吧。”
申屠鸿展告诉楚慎,大宁官府的人已经查到丑乞丐是被嫁祸,丑乞丐是假,那枚奚木太?子印鉴却是真,大宁朝廷一定会深挖其所?在。楚慎越快离开这里越好。
“对不起,阿慎,”尤望章满怀愧疚,“早知?道?我就不去等你?了。”
楚慎气头已经过去,只是无奈叹道?:“也许是上天?不会白白帮我达成心愿,要我付出点代价吧。”
尤望章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不生气了,因露出失而复得的喜悦。那么天?真无邪。
谁也不知?道?他?那瘦小的身板哪来的力气,把健壮的楚慎背上马车,大少爷还一路上尽心尽力照顾他?的书童,给?他?端茶倒水,弄个炭盆,把圆润的鹅卵石烤热,给?他?敷患处,自己却烫得小手起了好几个泡。
“傻子。”楚慎看着?尤望章为他?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苦笑。
明明受了伤,脚踝肿得像馒头,面临终身残疾的事实,为什么楚慎仍时不时嘴角噙着?笑,就像一个人找到未来希望。
为什么,他?充其量只是一个受主人爱护的书童。
由始至终,尤望章也没有问过他?那夜到底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情窦初开的少年,愿将全身心奉献,何况是小小相信。
而由始至终,楚慎也没有思考过,当他?从墙上一跃而下,看见蜷缩墙角的弱小身影的瞬间,为什么脑袋里恢弘壮阔的复国画面像被定格了似的,眼?睛里、脑子里,全变成那个孤苦伶仃的白衣少年。
宁愿自己摔断脚,也不忍伤他?一根头发丝。
不知?不觉中,他?也喜欢上了尤望章,这一点,连楚慎自己也不知?道?。
楚慎因为少爷救猫受伤,尤贵妃为他?安排了单独厢房休养,并?着?专人伺候。
虽然?分开住,尤望章仍爱黏着?他?,每天?过来背他?上下课。这些事本有仆人做,但尤望章坚持如此,诸人也只能顺着?少爷。
期间,申屠鸿展的人在夜里来过一回,带话?说请太?子爷好生静养,灵州城那边已找人假扮奚木太?子,往后他?应该是安全的。楚慎终于放心下来,每天?吃饱喝足晒太?阳,过得比猫还懒。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百天?里,楚慎心安理得地接受尤望章的关照。
他?只是断了脚,又不是断手,但尤望章却顿顿给?他?喂饭。大少爷如今不仅识了字,还能熟读经书,书法亦有小成,常常摘抄情诗给?他?。若逢每个月赶集出去玩,必早早回来,带许多零嘴给?楚慎。
楚慎的脚踝不能受力,需要搭在椅上,所?以常常会出现这样的画面,尤望章半跪在地,满手捧着?香甜的糖果?为楚慎奉上,犹如谄媚的佞臣。
可不是奸佞吗,长此以往,太?子爷的复国大计何堪?
尤贵妃只在他?们搬迁新宅的第一晚留宿,而后依旧很?少过来,每次都是乔装打扮从后门进,匆匆来匆匆走。楚慎想,尤贵妃对弟弟那么宽容,她自己也曾“离经叛道?”,放着?妃位不享逃离皇宫,如果?弟弟宣称要和他?在一起,她应该不会反对。温柔乡英雄冢,楚慎有那么片刻恍惚过,如果?他?不去找申屠鸿展,这种小日子永远过下去,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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