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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摇头的是,姑娘真真只往些?潮牌店或者高街店里?跑,选中的那些衣服……梁昭只有四个字:敬谢不敏。满商场打转的一下午,计步器里步数愣是超出三万。梁昭脚上那双玛丽珍鞋很打脚,后跟全蹭破皮了,血淋淋地。
但她好能忍,全程都没吱声。
最后结账的时候,丁遥才发现,也?震惊脸,“你怕不是狼人吧?磨成这样都不带喊疼的。”
“我习惯了呀。”梁昭说,以为都跟你似的,好心带你去买高跟鞋,才上脚就咋咋呼呼地嫌硌。
丁遥干着急,“这可不行!找个便利店买创可贴吧?或者哪里有?卖那种防磨脚神器的?”
“真不打紧。”
梁昭略在换鞋凳上歇歇,又起身回血,难得状态拉满地说:“接下来是我的主场了!陪你衣服也?买了鞋子也?买了,现在换你陪我去专柜试口红和香水。冲鸭!”
专柜集中在一楼。梁昭只去寻常钟爱的几家,她无论挑色号还是香调的品味都挺单一,言重点就是专情?。一旦爱上某款,就长时间不换。
人坐在那里由着柜姐帮忙上色,双唇微翕,颈项微仰,有?人不动不响就是个风景。
百无聊赖之下,丁遥才和她招供,“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上街?”
“谁知道。”青春期的心思?你别猜。
“是顾岐安让我找你的。”
梁昭愣得转过头来,唇擦过柜姐手里?的口红,“你别骗人。”
“我骗你干什么!能赚钱还是咋的?”
听话人不买账,冷哼声,“那可不是?我来给你当了一下午的ATM机,结账结掉多少钱你晓得伐?”
丁遥摸摸鼻子讪笑,“左右都有顾某人报销!”
老实说,梁昭听到真相的瞬间心里?不无悸动感,好像一缕风进入身体,吹拂得心湖阵阵搅和不平。
她在婚恋里?不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乃至口味很刁,很难拿捏。偏偏本质上又是一介俗人,太吃这种对方费尽心机来取悦她的戏码,也?吃识破路数时,看着对方掉马般的快感。
傲娇本娇又状似不经心地追问,“他干嘛不自己来陪?还非得麻烦我。”
“啊,救命,”顾丁遥笑得胃疼,“直男给自己买衣裳或许OK,给?我买,你让我死了得了。”
“这不是理由。”
“当然不是。根本原因是他想拉近我们俩的关系,再伺机让我美言他几句。”
小妮子实心眼,一来一回就把亲哥全卖了。
梁昭扭回头,继续上口红,“好如意的算盘哦,只可惜我不吃这套。”
“你真不吃?”小崽子脑袋凑上前来。
“姐见过的会哄人的男人海了去了,这点好处塞牙缝都不够。”
丁遥:“骗鬼!你嘴角都翘到天上去了!”
就这么彼此打着口水官司之际,那厢顾岐安循着定位找来,撞见姑嫂二人的嘴炮现场,也?好巧不巧,听到这最后两句话,堪称整场对白的精髓部分。
而她们的坐位是一面对一背对的,丁遥先看见二哥,梁昭还不知情。
遥遥正想说呢,顾某人很内秀地冲她摇头使眼色:不许声张。
紧接着,就听梁昭自顾自嚼舌根,“你回去就复命他!这点小恩小惠我才不稀罕,也?别想着靠什么七姑八姨小妹来美言他。我有?眼睛自己会看,该打什么分我心里?自有一杆秤。
不对,这算哪门子美言,叫谗言!”
丁遥连连颔首称是,憋笑好辛苦,她腮帮子疼,“你说得对!臭渣男,下地狱去罢!”
“地狱不够,去地心!”
发泄完毕,梁昭才转头去照镜子,看色号与肤色的相衬度。
这一看了不得,镜子里?斜后方就站着坏话对象。抄兜端正地凝视她,给?梁昭骇得不轻,“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岐安一时心境复杂。五分气她口不择言,都是惯得!五分又笑她傻乎乎,平日里多精明能干,结果一到关键时刻就出糗。
他走到妆台前,看镜子里?的人,被吓走了真魂的样子,脸色也纸白地,“至于吓成这样?”
“谁叫你每次出现都不带响。”
柜姐有?眼力见,先行走开了。只剩梁昭捉个口红膏体上上下下地旋转,又自行多补几层,这种正红色,厚涂才出风情?。
顾岐安就在她身后,单臂撑着妆台,也?略略俯低地挨到她颈边,温热的呼吸来狎昵她,“涂再多下场也是被我吃掉。”
那嗓音沉且磁沙着,梁昭鸡皮疙瘩掉一地。
她只得快快涂完,蹦下凳子,逃离他的围困,喊那柜姐结账。
顾岐安:“我来罢。”
当初结婚不久,他有?交过一张信用卡副卡给梁昭。让她购物从这上面走流水。
事实想也知道,她不会动的。饶是受恩惠的瞬间也有?些?市侩心理,毕竟人不爱财天诛地灭。可她那会儿总悲观地以为,这场婚姻注定走不到终章。
“顾岐安,给?我花钱是不是能抵消你心里?的愧疚感啊?”梁昭看着他掏卡结账,几千来块,眼都不眨一下。
被拷问的人悠悠回头瞥她,帮她捋头发,也?大拇指蹭她嘴角画出线的口红,再送到自己嘴里,“没那回事。照我的认知,完全是觉得丈夫给妻子花钱天经地义。”
可不是,梁昭本能想冷嘲,毕竟你连出钱扶贫白月光的寡母都好大方。
转念,她又作罢了。人不能总绕着那点七百年谷子八百年糠的事情?来回轱辘,没意义也?不值当,过日子更不该如此。
捕捉到她面上欲语还休的迹象,顾岐安问询,“你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走罢,不是说要吃牛蛙面嘛?”
“那我有?想说的。”等她转过身去,顾岐安依旧原地不动,伸手拉梁昭回头,才亮出手里?的首饰盒来。
拆开来,是一对小且玲珑的四叶草耳钉,中嵌祖母绿宝石。
“……你买之前也?不问问我,我没有耳洞的呀。”惊喜归惊喜,但也?得实事求是,梁昭依稀记得小时候梁女士说的歪论,什么这辈子打耳洞下辈子变猪。她才不要变猪,就一直没打,寻常戴耳饰也?多是中古耳夹。
顾岐安毫不气馁,“你可以打。”
“我就不。”
胡搅蛮缠之际,他只能伸手揽她的腰,当众也?全无所谓地风流。
面贴面额贴额,梁昭姑娘家的面子薄,就垂下首躲他紧紧地目光。顾岐安也?低头来追,“那我会失落的,你愿意看我失落吗?”
啊!“你今天怎么像变了个人!”
顾岐安捻捻她耳垂,但笑不语。
要吃的那家哈灵牛蛙面馆是闻名上海的网红店。附近南京西路就有?一家。
三人从商场出来,顾梁共用一把伞。而某人眼见着小妹跟屁虫,就将另一把伞丢给她,打发她走人,“你好意思当电灯泡还蹭霸王餐?”
顾丁遥当真灰溜溜地被亲哥赶走了,或者他是在挟私报复罢!一定是的,报复她那句“臭渣男”。
于是,兄嫂走开好远,她还在后面穷喊,“你个过河拆桥的混蛋!”
走到面馆点单坐下,顾岐安突然说要去趟便利店,买包烟。他问梁昭有什么想喝的。
“我没有,你去罢。”
几分钟后,某人一身湿漉漉雨气地折返。
梁昭以为他要就坐呢,岂料他径直走向她脚边,蹲下.身来,撕开刚买的创可贴,也?托她的脚从鞋子里?剔出来。
“别别别!”梁昭下意识害臊,“好多人看着呢。一会儿出去我自己贴。”
顾岐安拿她没法,包袱重的人就这样,穷讲究。左思右想,他干脆坐到椅子上,再脱下西装外套裹她脚在里面,就这样,抓瞎般地摸到她脚后跟贴上。
贴完也?不松手,作恶心起,拿手指在她脚板上勾勾画画。
而他的表情却正经严肃极了。只有梁昭紧咬牙关,苦忍着酷刑般的体验,“松开!”她低低的嗓音求饶。
顾岐安只把西装裹更紧些?,也?不无狡黠地扭头逗她,“那你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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