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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串紫檀质地的佛珠足有一百零八粒,早因为主人?多年的佩戴表面磋磨出了油润的包浆。木珠表面的经文是肖驰自己镌刻的,有些粗糙,这是他十?五岁的作品。
他从前学过美术,学过雕刻,学过许多东西,都在于姝鸳不知道的时?候。
她同丈夫做商业外交拓展工作,实在很忙碌。国家当下正在发?展,经济增长飞快,每一刻都有数不清的担子?承载在肩头。她不常在家,肖慎行也是,一年的大部分时?间,夫妇俩都奔波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她记忆中?的一双儿女还是幼年懵懂的状态,那时?肖驰还时?常为自己过于柔软蜷曲的头发?烦恼。但仿佛只一眨眼,这孩子?就变成了如今轻易不喜怒形于色的模样。
肖妙不知为什么,在外也同孩提时?大不相同,于姝鸳曾经询问过,但女儿并不愿朝她倾吐心声。孩子?们长大了,渐渐便不再受父母约束,这是令人?无奈的生?命规则。
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她能轻易接受这个现实!
肖家人?一向推崇和平理智地解决问题,于姝鸳盯着儿子?手?中?捻动的佛珠,她从那略微急躁的速度和轻微的碰撞声中?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压迫。这令她迅速回过神来,转望向肖驰的双眼,那一双幽暗的瞳孔宛若深不见底的寒潭,当中?并没有什么佛性。于姝鸳恢复冷静,不再拔高自己尖锐的嗓门?,她侧目朝大门?方向看了一眼,仿佛自己能穿透时?空捕捉到刚才从这里离开的那个年轻人?。
一瞬间对方的身高样貌衣着神情?乃至于有些凌乱的短发?都悉数浮现在她的脑海当中?,那是个条件优越的孩子?。
她扯来一条安置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不再拔高自己尖锐的嗓门?,挺直脊背肃容道:“我们需要谈谈。”
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反倒让肖驰紧绷的气势逐渐放缓,他凝神盯着自己的母亲审视片刻,然后换了个坐姿,将懒散的态度收敛了起?来。
于姝鸳谨慎地挑选了一个相对没有攻击力的切入点:“他就是你要带回家吃饭的那个孩子??”
肖驰道:“是。”
“你们在一起?一年了?”于姝鸳问,“你搬出去也是在和他同居?”
肖驰:“是。”
于姝鸳猛然吸了口气,儿子?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遇上?一项棘手?的问题:“那是个男孩子?!”
肖驰却?明显无法理解她的抗拒:“除了这个问题之外,他还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
于姝鸳一瞬间被他绕了进?去,不由顺应这个思路开始思考。林惊蛰身高、样貌、年龄、学历,还有那一身并不尖锐的能让人?感受到舒适的气质,都是她这一年龄段的妈妈们最喜欢的形象。相比较肖驰这个可以将人?噎死的个性,于姝鸳反倒更希望自己的儿子?是那个样子?。更别提林惊蛰一手?创办了始于地产,从白手?起?家发?展到如今的规模,能力也毋庸置疑……
不对不对!
她迅速打断自己认真的思索:“肖驰,我不想和你诡辩,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肖驰笑了一声,声音回荡在办公室里,与当下凝滞的气氛融和得如此格格不入。
于姝鸳问:“你笑什么?”
肖驰凝视着她:“您为什么觉得我会明白?”
于姝鸳知道他在装傻,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这孩子?的内心充斥着与外表截然相反的暴戾和狡诈。这个难缠的对手?让她情?绪不由又一次波动了起?来:“你理解我的意思!这是社会规则!人?类的天性!你需要繁衍,需要婚姻,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肖驰轻声问:“像你和爸这样吗?”
于姝鸳一时?怔然,片刻后她张开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我和你爸爸……”
“你们每年能碰面多少天?”肖驰少见地尖锐,他的眼神里甚至流淌出了莫名?的笑意,前倾身体逼视于姝鸳的双眼,“你觉得幸福吗?完整吗?”
于姝鸳和肖慎行是非典型的候鸟夫妻,两人?都忙碌工作,时?常彼此之间相隔半个地球的距离。夫妇俩一年到头也未必能见上?几面,就连新春的相聚都通常是短暂的,更别提参与一双儿女的成长,联系他们之间关系的枢纽,早已经从爱情?转化为了亲情?。于姝鸳的声音有些干涩,她执拗地不想去承认一些东西:“我有你和妙妙……”
但她的声音渐渐被儿子?平静的目光扼断了。
于姝鸳长长地叹了口气,她闭上?眼睛,后背也挺得没那么直了,倒进?了那张椅子?里。
肖驰慢慢将佛珠绕回了自己的手?腕上?,然后从办公桌后头走出来,去饮水机处为她倒了一杯茶。
于姝鸳接过茶杯,说了句谢谢,然后摘下眼镜,用两根手?指揉捏自己酸痛的鼻梁。肖驰靠在桌边,看她缓缓地喝水,片刻后开口低沉地说:“对不起?。”
“嗯?”于姝鸳抬头看了眼儿子?。
肖驰道:“我不应该这样说你。”
于姝鸳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复杂,她凝视着儿子?英俊的面孔,突然意识到了自己需要仰头的角度已经变成了那么大。她停顿了片刻,放下茶杯后双手?握住了儿子?的手?,手?指抚摸对方手?腕上?那些打磨得颗粒大小并不怎么均匀的木珠。上?头同样不怎么整齐的文字能看出雕刻者的功力并不那么高深,于姝鸳试着回忆,但她实在想不起?来十?五岁时?的肖驰已经修佛几年了。
于姝鸳摇了摇头道:“你不必跟我道歉,我和你爸爸确实没有尽到父母应尽的责任。”
她顿了顿,又问:“那个孩子?,我记得是叫林惊蛰?”
肖驰颔首,她便追问:“你们俩,是他先主动的,还是你……”
肖驰说:“是我。”
那就完了,无可挽回了,于姝鸳为这个答案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绝望。她真的太了解自己的儿子?,肖驰从不是会轻易显露出自己渴望的人?,但从小到大,只要是他主观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便无人?可以阻挡。
“为什么偏偏是个男孩子?……”她仍十?分难以接受,“那么多的好女孩……”
肖驰抬手?捋了把母亲的头发?,为她将侧脸的发?丝梳理到耳根后面。
于姝鸳长叹一声,随后目光一厉,拍开了他的手?:“我早上?刚吹的,烦不烦!”
办公室大门?推开,肖妙探头进?来,见状微微一愣。
于姝鸳没好气地推开儿子?,朝女儿走去,口中?道:“走了走了,回家!”
肖妙朝门?外看了一眼,秘书室的莺莺燕燕们仍然活跃,她不解地问母亲:“咱们不是还要……?”
当着这个不知世事的单纯小姑娘的面,于姝鸳都不知该如何?启齿,女儿那么天真,还活在象牙塔里,恐怕连同性恋是什么都无法领悟。她因此放弃解释,只揽着女儿的肩膀一语不发?地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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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路综合楼的新合作合约顺利照着双方公司都满意的条例签订,那一天的在迅驰地产的惊鸿一瞥并未给林惊蛰留下太深刻的印象。约定?的日期将近,他却?没有担忧的时?间,近几天手?头的工作越发?忙碌了。
开会时?汪全来了电话,说海棠豆瓣那边出了点问题,他是工厂的重要股东,当然理应到场。因此旁听过一轮土地划分会议后,他来不及同众人?寒暄,便匆匆告辞离开。
肖驰沉默着追了上?来:“出什么事儿了?”
“一点小事。”邓麦跑出去开车了,林惊蛰一面穿外套一面朝肖驰解释。散场后的人?潮从两人?身后的大门?里涌了出来,林惊蛰乘人?不备偷偷捏了捏对方火热的大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外头冷,你赶紧进?去。”
肖驰反手?将他的手?掌抓在手?心,沉声道:“你注意安全,在外头吃点,晚上?我不回家做饭了。”
林惊蛰闻言一愣:“怎么?今天有应酬吗?”
“没。”肖驰随意道,“是我爸回来了。”
林惊蛰有些惊讶:“这么早?!不是五号才吃饭么?这还有好几天呢吧?”
他一想又有些紧张:“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肖驰一手?与他交握,一手?为他将翻进?去的衣领整理出来,温声安抚他道:“不要瞎想,就提早回国而已,我有点事要和他谈,谈完就回家了。”
祁凯顺着人?流出来,本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抽根烟,结果刚拐角,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两道形影不离的身影。他拿烟的动作都顿了两秒,看着这两人?挨得有些过于近的距离,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这样暧昧的姿态会被人?看出端倪。
等回过神来,他不由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莫名?其妙,这俩人?之间的奸·情?关他屁事儿?当事人?都在外头肆无忌惮的,轮得着他这个局外人?戒备紧张么?
他这样琢磨着,结果一垂眼,又看到了两人?那双被肖驰的身体遮掩了一半但仍能看出交握的手?,心头顿时?又是一跳。大约是他靠近的脚步声比较明显,前头的两人?都回首朝这边看来。林惊蛰像是有些意外,但不等说话,肖驰便垂首朝他的嘴唇啄吻了一口,那两颗迅速挨近又分离的脑袋和接触时?那道清晰的声音险些让祁凯原地跳起?。他道了一声卧草,嘴唇上?的烟都险些没叼稳,立刻竖起?耳朵回首四顾周围,见果真没有外人?后,才略微放下一些心。
意识到自己跟做贼似的紧张,祁凯僵直在了原地,前头那对狗男男却?反倒跟没事儿人?似的,仍旧腻在一处温存。
肖驰陌生?的温和语气飘进?了他的耳朵里:“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祁凯的心肝打起?恶寒的哆嗦,直至林惊蛰离开也未能缓解。
肖驰一贯视他为透明人?,哪怕被他握着这么大的把柄,也不见多留意两分,目送林惊蛰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后,便同样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祁凯被孤零零地留在原地,嘴上?叼着的烟也忘了点燃,他有些怀疑人?生?,这样的发?展是正常的吗?!
他发?了半晌的愣,直到身后有人?靠近,史南星一边靠近一边张望:“我刚才看见林惊蛰和肖驰都朝这边来了?”
“走了。”祁凯指了指大门?方向,“林惊蛰先走了,你找他们?”
史南星却?没回答,只一脸的若有所思:“林惊蛰先走了?肖驰没跟着一起??”
祁凯懒得回答,史南星却?紧接着问了下去:“他俩说什么了?”
祁凯想到刚才的场景,有种莫名?的羞涩和烦躁:“我没听见,你到底想问什么啊?”
史南星奇怪他突然又开始发?作的脾气,不过祁凯这段时?间老这样,他已经应对如常了。因此十?分自然地忽略了对方暴躁的语气,只一脸深思地分析:“你不觉得,他俩一点也不像是正常的合伙人?么?我找人?盯着他们很久了,按理说二中?路那么重要的合作项目正在进?展,他们互动应该更多一些才对。但迅驰和始于地产除了每个月必要的例会之外,管理层私下里连酒都没喝过几场……”
祁凯长叹一声,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心好累,他一句话也不想听,转头便朝会场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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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麦的车在海棠食品加工厂门?口稳稳停下,宽敞的厂区大门?和外墙还能看出新修建好的痕迹。厂房已经完全竣工,流水车间也已经构筑完毕,工作时?间,厂区里能看到几个零散走动的工人?,汪全和周母都等在门?口,林惊蛰下车后连站都没站稳,就紧急询问:“怎么回事?”
汪全扶了他一把,周母温声劝他别那么着急,然后叹了一声,低落地从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
这瓶子?手?掌大小,表面绘有细致的纹路,咋看之下,林惊蛰还以为她拿的是一瓶“海棠豆酱”。
但等到周母将瓶子?的商标彻底旋转出来后,林惊蛰才意识到了一些不对。
同样白底红盖,类似的瓶身大小,这瓶酱表面的标签,印刷的却?是另一个品牌名?——
“老字号豆瓣酱”
林惊蛰的眉头一下蹙了起?来,他将这瓶豆瓣酱拿到手?中?,才真正意识到对方的细节做得与海棠豆瓣有多么相似:“这是怎么回事?联系过对方厂家了吗”
“联系了。”汪全长叹一声,“对方的态度很强硬,不肯承认他们的产品跟我们的产品外形有什么联系。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还是下头的人?发?现之后上?报给我的,但现在他们的产品已经遍布燕市的各大菜市场了,我们慢人?一步。”
林惊蛰打开瓶子?,嗅到一股似曾相识的酱香,仔细看了一下其中?的内容,对方明显也有仿冒周母配方的嫌疑。但尝过一口后,林惊蛰的眉头便缓缓松开了,仿冒的就是仿冒的,这瓶酱虽然口味跟海棠豆酱的有几分相似,但也只是几分而已,但比起?周妈妈的手?笔,仍然明显粗糙了许多。
汪全道:“现在的问题是,对方公司拒不整改,也不理会我们的申诉。我已经就这件事情?询问了我们工厂的法务,法务的意见是,我们国家的法律目前有不少漏洞,打官司胜诉的概率不大,并且耗费的精力跟得到的赔偿绝对不成正比。”周母叹了口气:“咱们公司的生?产线刚刚建造完毕,还没来得及正式打入市场,现在就害怕消费者会先入为主,反倒觉得他们才是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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