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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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萧景宏最近的态度有些奇怪,自那日唐婉问过他之后，他便一直都神色阴晴不定，第二日她去了皇后宫里，两人稍微提了一嘴,她觉得苏沐沐还是不错的,要心眼有心眼,要脑子有?脑子，脑子也还挺清醒的,唐婉就很欣赏她。

昨儿虽然只是聊了?几句,就知道这不是个能第一集死在后宫的,要是玩两集就没了?也没意思。

倒是巧的是,皇后也觉得苏沐沐办事?妥帖,也许是因为八皇子，她对苏沐沐倒是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这味道就出来了，还没进宫呢,就先讨好上皇后了，日后婆媳关系已经稳固，倒是不比柳臻臻差，唐婉是不太担心的，等孩子落地后，她的身份也是不可撼动的。

阳光明媚呀。

萧景宏却不是这么想的,得知几乎已经定下了?人选之后,还是太子妃跑到皇后宫里商议的之后，他不高?兴了。

这些日子不少官员曾经给他送来吃喝那些的，都没让赵德海送过去，人精一样的赵德海也看出了主子的郁闷，他不敢开解,等着萧景宏有?一日忍不住问了起来，赵德海才深吸一口气说道：“太子妃乃是贤良淑德，心中有太子，苏家小姐本就和皇后娘娘有?些关系，再加上品德不错，太子妃这也是看重了?这一点，希望日后太子身边能有个妥帖人，这是对太子的感情到骨子里了?，才?会挑个各方面都出挑的。”

萧景宏看向别处，似是在想赵德海的话。

若不是爱到了骨子里，肯定不会挑选一个各方面都好的。

“走吧，去瞧瞧太子妃。”

怀孕以后唐婉的事?儿就变少了?，她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殿内，东宫琐事?都交给了?红豆处理，只有大事才?用的上她来决断，其他的时间都在安心养胎，每日早上起来给自己诊脉一次，晚上睡觉之前再来一次，唐琛是隔一日来一次的，皇上对这胎十分重视，自然也是特意吩咐了?太医院的。

太医院大部分都是唐家人，自然不会对唐婉这一胎携带，真真就是全员宠着。

倒是她自个儿该吃吃该睡睡，虽然顾卫铮不了?解他的口味，但是之前也是特意问过鱼蛋和莫渊之的，送来都是她爱吃的，这才?不到半个月，她就胖了?一圈，萧景宏进来的时候，刚好瞧见她在那儿拿着皮尺量腰围。

“衣裳穿不下了?？叫绣房的人来一趟。”萧景宏进来，他近日不耻下问，让赵德海丢了不少人去打听怀孕的事?儿，说是五六个月就要显怀了?，他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了这个。

“没有没有，不用叫。”唐婉连忙出声说道，然后比划了?一下看着他说：“我好像胖了?，二哥说这显怀也要五个月以后呢，我这会就胖了?，肯定是吃的太多了?，太子还是不要送太多吃的过来了，唉……日后生完了?可不好减。”

萧景宏听的一头雾水，唐婉看他知道没听懂，摆摆手，然后问他怎么有?空过来，瞧着那个样子不像是高兴，也不像是欢迎。

“来瞧瞧你的身子。”

“我好着呢。”

“要不要出去走动走动，赵德海说你在殿内待了?好些日子了?。”

“行。”

萧景宏和唐婉很少会一同出现在外面，以前没有日夜床战的时候，其实他们二人都很少在一处，穿来之前的唐菀儿根本就不理会他，眼下还算是关系缓和了?一些，东宫的人倒是早就已经感觉到了萧景宏的改变，从之前就说太子对太子妃很是宠爱了，不过也只敢私底下讨论，不敢说到面上来。

对此唐婉是绝对没有?一点儿感觉的，她倒是挺想去看看姜璃的，听说婚期定了?，出来了就不想回去了，于是走了?几步便提出来想去万寿宫，萧景宏今儿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非要跟着她去。

也不能拒绝太子去见皇祖母，于是就一道儿去了?。

太后如今见到太子也说不上喜爱，叮嘱了几句之后便让人下去了，唐婉直接就去找了姜璃，偏偏太子这个空档还是跟着。

坐在凉亭中喝茶的姜璃迎来了一大贵客，从未出现在临华殿过的太子殿下，临华殿蓬荜生辉，她立马请安，用眼神给了?唐婉一句话：你把他带来干啥？

唐婉很快眨了眨眼表示：他自己非要跟着我来的。

姐妹间的小暗号萧景宏自然是看不懂的，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他坐不住了，平日唐婉可不是个多话的，但是不知为何只要和郡主在一起，那话说起来便没完了?，萧景宏听来听去也是提不起兴致的，最终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咳嗽了一声说道：“赵德海留下，一会儿你要回去的时候直接和他说，我去万寿宫门口等你。”

唐婉疑惑的点点头，你等我做什么？

姜璃看他走远便说道：“他是要来接你回去？”

“不知道，烦死了?，他最近跟个粘人精似的，你都不知道，一会儿来一趟，一会儿来一趟，这肚子里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给我愁坏了，怎么才?能让太子殿下离我远点？”唐婉摆摆手。

“你这是恃宠而骄么？还离你远点。”

“我可没有?宠爱，但是确实有?些奇怪，你看他人都走了?，还把赵德海留下了?，这该不会是要监视我吧。”

姜璃倒是不这么觉得，反倒是综合萧景宏以前的态度说道：“太子并不是个热心的，我倒觉得对肚子里的孩子有?一方面吧，但是这个孩子也让他意识到了对你的感情？那一日在御花园，倒是挺明显的，我瞧着对你应该是喜欢的。”

“请你不要谈了?甜甜的恋爱后看全世界都是粉色。”

姜璃送了?她一个大白眼。

“就算他喜欢我也没用，他是太子，未来的圣上，刚即位的时候肯定是根基不稳的，如果那个时候不选秀，怕是很难稳固老臣，虽然皇上眼下对太子是栽培的，但是关于一些政治核心他根本无法参与，登基后的路不好走的，未来皇上谈什么感情？伤不伤害我的事?业心？”

她表示不想说话，但是唐婉的分析也是对的，看舅舅就知道了?，一旦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对自己就是一生的伤害，若是真的后宫佳丽三千，她倒是希望唐婉一直这个样子了?。

只是她目送唐婉离开的时候，看到太子细心的伸出手放在她的腰间，姜璃叹了一口气，太子殿下，您惨点就惨点吧，谁让您的眼神不太好呢？

回去的路上，萧景宏看着她眼睛弯弯，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来，说道：“你好像对郡主很是喜爱？”

唐婉抬眼看他，压抑不住眼中的喜悦，嘴角也跟着勾起来，她的眼角毛很长，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弯的，但是瞳仁很黑，所以眼里是能瞧出光来着。

他只见过她淡淡的笑容，但是从未见过她这样发自内心的，甚至平时她连取悦他的笑容都没有?。

一瞬间，她脸上就好像都明亮起来了，看的萧景宏止住了?步子，根本就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太子？”

回过神来，萧景宏忍不住捏住手说：“嗯？”

“郡主是我最好的手帕交，在宫中也是让我感觉很安心的港湾。”唐婉说道，这话不是假话，是有些发自内心的，和她的事?业线无关的人便是姜璃，她对她的意义很大，甚至比起来顾卫铮还要大。

是这个世界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呀。

在她被丢弃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的时候，没有熟悉的父母，姜璃是第一个对她伸出手的人，所以只要提起她，唐婉就是高兴的。

当然，她此时这个话倒不是想要和太子倾诉，她只是暗示太子，重视一下我的宝贝。

“日后没事?儿就让郡主多来东宫陪陪你，我会和皇祖母说的，日后她也是你的皇婶，多来往是好事?儿。”

唐婉的笑容僵硬……

她怎么忘了?……

姜璃要变成她的皇婶了，淮南王是太子的皇叔啊！

她变成她姑的孙媳妇就算了?，为什么辈分一落千丈啊？

经历了?叶修远封侯之后，上京城内就没有?停下热闹过，夏国的好事儿自然是传到了大街小巷，像是火1药这种东西，恨不得让所有?百姓都知道它的好处和重要性，这也是稳固民心的一种，当然细节是不会传出去的，也不会传出去那些宝贝，但是火1炮并不是个秘密，毕竟炸了半个山坳，所以算的上是好事?儿。

大街小巷都在讨论宣平侯的时候，夏国修改了律令。

前头的热闹事儿还没有过去的，新的事?儿又来了，夏国很久都没有?修改过律令了，不过因为有了?火1药，而且相关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其实也是需要一个准确的规矩来的，但是这个编纂的人，就值得一提了?。

这个任务不知道是什么放到莫渊之的头上的，但是最后莫渊之一人之力完成了?，大理寺卿只是看了?一下，便没有?任何犹豫的交给了?圣上，圣上看后，甚至对莫渊之对几条夏国律令的看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修改律令是大事?，关于火1药的律令，此前大理寺只是粗略的做出了几条来，说白了就是应急，眼下才?是真的实打实的去准备，莫渊之写了?少说有一个月，原本皇上也是没有?交给他的，为何后面点名要他来，这其中有?个缘由。

姜璃还是听莫渊之后面进宫的时候无意之中提起来的，那便是他的师父，那个在山上给了?他一个生的机会的人，他并不知道师父的具体年龄，当他捡到莫渊之的时候就已经是个老人家了?，但是归隐山林多年，还是让他的寿命要比旁人长不少，但是皇上却是知道一些苗头的，后面在莫渊之几次面圣问话之后，基本也确定下来了。

他的老师叫莫岭，是如今夏帝的皇爷爷的国师，夏国历史上就出过这么一位国师，便是这位莫岭。

而夏国历史上政绩最好的一个皇帝，也就是那一位，当时还不是盛世太平的时候，虽然也不说混乱，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小问题在的，尤其是边关一直被骚扰，朝臣问题巨大，内政一直都有问题，原本夏国在那一代差点覆灭，后来莫岭出现，帮着夏帝稳固了朝臣不说，解决了内乱，外?斗，当时的夏帝是很信任这位国师的，便是史记中的记载，这位国师所做之事?，甚至没有?一点问题。

后来皇帝过世，国师归隐山林，先帝曾经请他出山，但是却未果，莫岭言道，如今夏国将迎来百年盛世，不需要他再度出面，他自不会出面，朝中也并不需要他。

意思很明确了?，只要不是国家危难，他绝对不会出头了?，原本捡了莫渊之也只是一个缘法，但是没想到的是，他会成为夏国大理寺的一员。

无根无果之人，又是莫岭唯一的徒弟，皇上自然是高看一眼的，因此特意下了?个密令，让他来试试这火1药的律令，谁能想到，他还能举一反三呢？

皇上和他在御书房待了?一下午，莫渊之侃侃而谈，把自己写的每一条都拆开给皇上一一解释，包括他认为不合理的律令，他也是一点不犹豫的说出问题所在，没有一点点的犹豫。

“你可知这律令是国师在世时改过的？”皇上坐在龙椅上，高?深莫测的问他。

“臣知是师父曾今改过的，只是眼下夏国和当时不同，盛世太平的时代已经来了，自然是不能用之前的。”莫渊之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这不卑不亢的模样，让皇上都有几分另眼相待，到底是国师带出来的人。

“你的意思是，若是日后不太平了?呢？”

莫渊之一愣说道：“若是皇上需要，臣也可以先拟定出来各种情况下产生的不同的律令，如今虽是盛世，但是无人敢言百年之后是什么样子，臣斗胆说一句，延续比眼前更加重要。”

皇上愣了。

莫渊之原本不算是个严格意义上的文科生，他只是个文科不差的理科生，学霸型，选择理科是因为姜母的意见，再加上路途上比较好走，但是读书，他可从未比谁差过，包括他自己也曾自学参加过司法考试这个逻辑比背诵更重要的考试，当初还拿了高?分，所以多设计几个法律条令，只是时间问题……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在设计之后在写出来一个司法解释，这个可以给大理寺留着看，短短的一瞬间，脑海里面已经盘算过了?许多东西，倒是没注意到皇上的眼神，一心沉浸在里面。

夏国的律令是真的不好，比起来历史上的那几个国家差远了?，不过古代这一点本身就是比较弱的，但是好在皇上对这一点的重视的，这对于他来说就是好事?儿，律令是会直接影响到百姓的生活的，该改的地方还是要改的。

看他想的认真，夏帝思考片刻说道：“那你写吧。”

谨记着带来的就是新的律令，关于赋税，关于火1药，关于对百姓的担保都有了?不一样的条例，原本这事?儿只是在百官中传的比较厉害，莫渊之这个做法是影响到了许多人的利益的，修改律令不是一个讨喜的事?情，他只能讨了?百姓的高?兴，但是不能讨到那些利益驱使官员的高?兴。

所以莫渊之升官了?。

从大理寺丞直接圣升到了大理寺少卿，变成了?大理寺的二把手，不管是在大理寺，还是在外，莫渊之都不是一个讨喜的人，他的到来，直接改变了不少人，所以在大理寺里，他也是受到排挤的那个。

甭管朝堂上，还是朝堂下，这个工作环境就是如此，无法改变，皇上完全是看在眼里的，只是选择就是如此，没有什么事?儿都能让一个人轮到好的。

除非是叶修远那样的，他研究的那些东西，没人敢说话，工部尚书不害怕吗？位置一直被人盯着，但是他一样不敢言语。

倒是唯一不同的是大理寺卿，皇上没有言明他是莫岭养大的孩子，所以无人知晓，只有年过六十的大理寺卿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好好干，越是眼光长远的人，越明白他做的这些不讨好的事?情，带来的将会是百年盛世的延续。

只是盛世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守住这份盛世。

日子的好坏他其实不是很介意，很多事?情总是有人要来做的，哪怕不讨喜。

但是百官不只是针对他，自然也要有?人提出反对的，每天早上的早朝真的是别提多热闹了。

只是这律令后面还是被百姓熟知了，听说去传播的人是镇国大将军，他带着他的小弟们在各种酒馆说起来这事?儿，那就是一个字，好！

顾卫铮侃侃而谈，说出了百姓日后的好处，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改变，包括以后夏国的武力也有?了?保障，那是大吹特吹的一顿夏帝，皇上是个英明之人，不然为何会同意更改呢？

他不跟那些文官玩抱团那一套，反正就是有心无心的搞的上京城人尽皆知，等到律令开始实行之前，百姓就已经开始期待了?，赋税减少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高兴的了?，于是一时之间，新律令都都还没实施，就有百姓开始吵嚷了。

县衙都快处理不了?这事?儿了，还是给刑部递了?话，刑部尚书倒是个不牵扯礼仪的，他一个管牢房的，又不是户部，也不是吏部，直观的利益就太少了?，倒是觉得新律令下来对刑部是好事?儿，因为在刑法律令上也有?了?一些更改，这会让刑部干活轻松一点，于是也就传上去了。

百姓高?兴。

百姓期待。

百姓希望快点出来。

百姓都说皇上英名，做出了一个最好的决定。

都这么吹了，那些朝中反抗的声音也就压低了，百姓在外面叫嚷，文武百官就算是再不愿意，也不能说皇上不英名吧？

这事?儿算完了?。

可是看到儿子被排挤，太后还是对此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意，只是也不好插手前朝的事?情，于是便召莫渊之进宫，大有一副你们看不起没关系，哀家喜欢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