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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外面餐厅吃了晚餐,开始沿着塞纳河慢慢往回走,河的两岸种着高大繁茂的梧桐树,月光朗照,蓊蓊郁郁,在地上投下暗影。

空气中飘来阵阵舒缓的音乐声,若映竹看到不远处的河面上,铺着一层盈盈的光亮,船型餐厅静静地漂泊,透过锃亮的玻璃窗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人用餐的场景,她忍不住趴在桥边,小脸上披了一层淡淡的月光,隐隐透出些许的孩子气。

巴黎气候四季温和,然而入秋的夜,清风中依然夹着寒意,裴澈担心她会冻着,赶紧拉了她就往饭店方向走。

幸好总统套房有两间卧室,若映竹心里总算觉得不那么尴尬,她也不是害怕别人的流言蜚语,她只是,还没有办法适应……他,没有适应从一个冷峻疏离的上司变成温柔又霸道的男朋友的他。

顶楼的总统套房,站在阳台上,几乎可以俯瞰整个辉煌的夜世界,若映竹把身上的浴袍裹得紧紧的,明净的眼底流转着七彩流离的波光。

坐落于塞纳河南岸马尔斯广场北端的埃菲尔铁塔静静沐浴在一片浅黄色的灯光中,宛若一幅绝美的画,听说在这里,可以把巴黎风光收入眼中,若映竹不知不觉,竟然像着魔般以手代笔,轻轻在微凉的阳台上画起来。

"呀!"感觉一双手环上自己的腰,若映竹突然尖叫了一声,转过头,就看到男人英俊的侧脸,日渐熟悉的清新气息弥漫了她的周围,还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吓了我一跳。"

裴澈微微弯下腰,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侧过头就可以触碰到她温热的脸颊,覆在她纤腰上的手收紧了点,"你好暖。"

他从小体性温凉,寒性由内生,此刻对这具小小身子散发的温热,竟然觉得眷恋不已。

"很晚了。"裴澈抬头看了一眼繁星满空,"进去睡吧,明天不是说要去巴黎圣母院?"

"嗯。"若映竹低低应了一声,可脚下根本没有移动的迹象,"再多站一会儿好不好?"

裴澈浅笑着把头埋进她馨香的发中,带着宠溺又有点无奈地开口,"好,五分钟。"

清凉月光下,若映竹静静地依偎着他,听着他胸口有力的心跳,心中默念那首熟悉的诗歌《密腊波桥》——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我们就这样手拉着手脸对着脸,在我们胳臂的桥梁,底下永恒的视线,追随着困倦的波澜。”

国际时装创意大赛颁奖晚会现场,来自世界各国的设计师们齐聚一堂,有许多,还是若映竹目前只能瞻仰的大师级人物,但是托她旁边人的福,她依然受到了许多关注的目光。

若映竹挽着裴澈的手走进会场,经过展示牌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主办方的名称,MT集团,她心里隐隐约约觉得熟悉,可又说不上来。

晚会历时两个小时结束,裴澈本来就是这个圈子炙手可热的人物,虽然行事低调却难掩光芒,不少熟悉的人纷纷过来跟他打招呼,在看到站在他身边的若映竹时,个个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是……"

他们只知道Van以清冷独特的东方气质,吸引了许多女孩子对他心生爱慕,但他总是礼貌而疏离地拒绝,所以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单身的身份,这样一来,落在若映竹身上的目光便多带了点探究。

虽然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若映竹还是淡淡笑着,朝他们轻轻点了点头。

接下来,若映竹听到裴澈用流利的法语跟他们说了些什么,那些人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纷纷对她露出别有深意的笑,然后就散开了。

微微郁闷地耸耸肩,若映竹不禁在心底感慨,语言不通,真是要命的双重残疾啊,听了不懂像聋子,看懂了表情不能说若哑巴。

正走着神,若映竹又听到旁边的男人说了些什么,抬头就看到眼前站着一个眉目安宁的老人,眼底有着温和的笑意。

裴澈开始偏头跟她解释,"这是我研究生时的导师,威尔斯……"

Van的导师?若映竹心里一惊,因为紧张,手下意识地握成拳状,刚刚给她颁奖的人,好像就是眼前这个老人吧?

果然,下一刻他就伸出了手,"gratulations。"

若映竹脸上露出清清浅浅的笑容,几乎是受宠若惊地伸手跟他握了握,"ThankYou!"

法国人有着的浪漫情怀,几乎刻在骨子里,即使随着时光逝去也未曾淡开,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威尔斯嘴角的笑容加深,转头用英语对裴澈说了声,"你终于遇见了生命中的'劫'。"

裴澈很快会意过来,微微侧身,愉悦地回答,"我的荣幸。"

这个浪漫的民族,相信宿命,相信冥冥中的注定。一生一世一个劫,逃不过,便不逃。这个劫数,他们叫爱情,心甘情愿,被羁绊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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