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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郁心中已有打算,问元簪笔:“元大人可要要回?去?”
元簪笔摇头道:“乔相先回?,我还有事要办。”
乔郁一?点头,被寒潭推着上车了。
乔郁回?头,发现元簪笔的方向应当是将军府。
……
青州守将梅应琴因青州远离边境,少有战事,自?觉无法建功立业,又?因为青州势力盘根错节,故而调职到青州后就?十?分?消沉,沉迷女色酒乐,邵陵城中少有人见过他。
元簪笔在大厅中喝茶,等着下人通报。
不多时,一?个青年从后面走过来,歉然道:“元大人久等。”
梅应琴样貌斯文,一?派儒将风度,只眼睑下有一?道很轻的疤痕,年纪仿佛与元簪笔相仿,眼下有两圈乌青,身上带着淡淡酒味,衣服却是簇新,看起?来是刚换的。
梅应琴道:“大人的来意?我已经清楚,大人若有需要,我一?定?万死不辞。”
元簪笔对于这种客套话一?向能不接就?不接,直接了当道:“请问梅大人,青州军有多少人可用?”
梅应琴以?为元簪笔会和他客气一?番,没想到他竟如此直接,也收敛了态度,道:“尚有十?万精兵。”
元簪笔若有所思,道:“甲胄如何?训练如何?”
“去年刚换了一?批甲胄,来了些新兵,正在练。”梅应琴苦笑道:“不过老兵也没打过仗,这次叛军突起?,我等措手不及,实在罪不容诛。”皇帝大概也知道青州守将要是死会对局面造成?多大影响,所以?并没有发作。
但会不会秋后算账,谁都不能保证。
“我让管家去整理将军府文书了,请大人稍等。”梅应琴道。
元簪笔颔首道:“多谢。”
“分?内之责。”梅应琴道。
不多时,文书尽数整理好,被管家拿上来,梅应琴道:“给大人送到……”
“刺史府。”
梅应琴一?愣,他早就?听闻元簪笔同乔郁关系不融洽,怎么会同在刺史府?
“送到刺史府。”他吩咐道。
梅应琴如此配合,元簪笔也无话再问,道:“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
梅应琴起?身送客,笑道;“元大人请。”
元簪笔转身,青年人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他也转了过去,下一?刻,一?道劲风猛地朝他背后袭来,梅应琴一?怔,反手相抗,被一?把抓住手腕,元簪笔角度微妙地一?折,只听咔嚓一?声,梅应琴只觉得手腕疼得钻心,还未反应过来双手已被反剪在背后,踹到地上。
梅应琴难掩震惊,他疼得面色发青,仍颤着嘴唇道:“元大人这是做什么?”
元簪笔道:“梅应琴呢?”
梅应琴拼命扭着脖子道:“我就?是梅应琴!”
“你方才说?青州兵马足有十?万之众,兵强马壮,装备精良。”
梅应琴挣扎了几下未果,干脆跪在地上道:“对,怎么了?”
“既然有如此精兵悍将,青州是怎么被叛军连攻数城的?”
梅应琴白脸微红,嘴硬道:“为何不能?先前本?将没有反应过来不成??我劝元大人快放手,大人就?算是朝廷钦差,也不该如此无礼!”
“还有一?件小事,”元簪笔道:“我去过军营了。”
梅应琴脸色彻底白了。
元簪笔手下微微用力,“梅应琴在哪?”
梅应琴,应该说?是这不知名?的人物还想说?什么,外面骤然传来一?声女子尖叫。
两人同时抬头,男人在看见不远处那?华衣严妆的貌美夫人后登时垂下头去,咬着牙不吭声。
女人虽发着抖,但声音还算镇定?,“你是什么人?这是在做什么?”
“梅夫人?”元簪笔猜测道。
女人道:“妾确实是梅夫人,敢问这位大人在做什么?”
元簪笔道:“请问夫人,这是你家老爷吗?”
梅夫人比这男人应该大上几岁,愣了愣,男人拼命摇头,她深吸一?口气,道:“不是。”
元簪笔点头,“多谢夫人告知,元某是朝廷新派来的副使,负责协理青州军务,此人冒充梅大人,谎报军情,元某要将他带回?去审问,今日失礼,改日一?定?登门致歉。”
男人急道:“你……你这是做什么,我就?是梅应琴,元大人不要听妇人胡言乱语,我……”
梅夫人见他拽起?男人,颤声道:“且慢大人。”
元簪笔果然停下,“夫人还有什么事?”
梅夫人道:“此人确实不是妾的夫君,他是,他是梅应琴的弟弟梅应弦。”
梅应弦感受到元簪笔松了力气,一?把从他手下挣脱,“元大人未免太过无礼了。”
梅夫人轻轻一?挡,将梅应弦拦在身后,“妾夫君受了重伤,不能理事,只能让弟弟出面协理事务,青州已乱,必有将军稳定?人心,此也是无奈之举,还请大人见谅。”梅夫人福身,盈盈行?了一?礼,看向元簪笔的目光温柔而悲哀,细看似乎还有水光。
梅应弦按着已经肿起?来的手腕,不满地哼哼道:“就?是如此,你还有什么可说??”
元簪笔道:“原来如此。”他一?顿,“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该谎报军情。”
梅应弦以?为说?道这个份上元簪笔能轻轻揭过,没想到还抓着此事不放,他叹了口气,道:“元大人,青州军腐化无能不是一?天两天,我等就?算有心也没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他犹在辩解,上前一?步,道:“嫂子,你先进去吧。”
梅夫人有些担忧地望着梅应弦,对方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这话在大人耳朵里还是狡辩,”梅应弦道:“这事我兄长确实理亏,没什么可说?的。”
青年人神色疲倦,脸上还蹭着刚才元簪笔把他摔到地上沾着的灰,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笑。
他手腕肿得像个馒头似的,此刻也忘了疼,只顾着和元簪笔说?话。
元簪笔道:“大人先找个大夫吧。”
梅应弦有气无力地叫人,“去,找个能治跌打损伤的大夫来。”他见元簪笔没有走的意?思,只好道:“大人请坐,大人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元簪笔居然真的毫不客气地坐下了,道:“青州还有多少军队?”
梅应弦尴尬地咳嗽两声,道:“你不是去过军营了吗?”他一?顿,刚才情况紧急,他又?实在心中有鬼,才会因为元簪笔这一?句话自?乱阵脚,“你根本?没去过!我就?说?你们今天才来,哪有时间精力又?处理事务又?来我这,还去了趟军营!”
元簪笔平静地承认了,“我确实没去过。”
梅应弦怒气冲冲,本?想指责,但想起?自?己理亏在先,只好忿忿道:“两万有余,还得算上老弱病残,还有打杂的,做饭的。”
元簪笔淡淡地说?:“令兄治军不严。”
梅应弦忍了半天,道:“哪个地方没有虚报的情况,连年水灾去哪弄那?么多青壮来?”他接触到元簪笔的眼神,猛地又?想起?对方曾是西境五州的主事,这些事情比他清楚的多。
“两万人说?成?十?万,便有空下来的八万人。”元簪笔道:“军饷全部出自?国库,这八万人根本?不存在,那?这些钱去哪了,梅大人知道吗?”他语气一?直平淡,却字字句句都是诛心之言。
梅应弦脸涨得通红,又?道:“武器甲胄常年不用,又?被大水冲了几次,现在锈得能拿起?来的就?算好的了,大多都是烂得只剩一?堆废铁的。还有粮草,粮草,”
大夫过来了,见梅应弦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幅德行?,忍不住吃了一?惊。
梅应弦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发火的人,怒斥道:“站在那?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大夫忙不迭地过去给他看伤。
梅应弦疼得吸气,他自?暴自?弃似地说?:“粮草前几天就?没有了,军队得吃,老百姓也得吃饭,刺史府不给放粮,我也没办法,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他们饿死。”
“刺史府为何不放粮?”
梅应弦见元簪笔可谓一?问三不知,气不打一?处来,好啊,合着全是装出来套话的!
他忍不住从上到下看了看元簪笔,见对方眉宇英气,眼睛更是澄澈,这样的眼睛,这样的样貌,怎么看都是不谙世事的大家公子,骗起?人来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刺史府也没有呗,”梅应弦叹了口气,“自?从青州守被杀,副守就?一?直称病不出门,外面的粮运不进来,都被流民还有土匪抢了,能运进来的都是背景强硬之人,粮是有的,不过不在我等手上,在你们,”他说?的是元簪笔,“这些大家族手中。粮食眼下价比黄金,谁吃得起??青州主城邵陵尚且如此,其他城又?该如何?青州军又?这个德行?,我难道能领着他们抢吗?一?群扶不上墙的废物。”
梅应弦应该憋了很久,一?口气全都吐了出来,“就?算能用,我等是朝廷正规军,岂能与土匪为伍?再说?了,就?算我真去抢,抢来的全都给军队和百姓,第二日中州来的诏书绝不是嘉奖我,而是要我死。大人,局势如此,我又?有什么办法?”
元簪笔道:“我来邵陵时并没有见到多少死人,如果按你所说?,邵陵现在应该尸骨成?山了才对。”
大夫不知按到梅应弦哪了,他叫了声又?立刻闭上嘴,呲牙咧嘴地冷笑,显得十?分?滑稽,“确实该如此,不过嘛,前一?个月副守想了个绝妙的主意?,逼家中没有二十?担以?上存粮的人家搬离邵陵,不搬也简单,不过是每日院中多了些脏东西,像大粪啊,死尸啊,家中的女人晚上回?来突然被人掳走等小事罢了。”他脸疼得扭曲,“长此以?往,邵陵死人当然少,能在邵陵的家中或多或少都有存粮。”
元簪笔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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