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不良少女25(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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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硕举起拳头就要砸下,忽然听到?台下一声尖叫——“别伤害孩子!”张硕蓦地想起身在何处,连忙止住动作,怒喝:“你们撒手!”
“别想过去?!”
田甜握紧话筒,后?退几步,知道?时间紧迫,语速极快地将?事情都抖出来:“张硕强/暴了我,还威胁我敢说出去?就打我龙鞭。我很害怕,见他就躲,可他不肯放过我,逼我当?他女朋友,我不答应,他就故意刁难我体罚我虐待我,打了我二?十多?下龙鞭,还说要跟我爸妈告状,让我一辈子都出不去?。我怕了只能顺从他。可他是个变态!”
张硕冲后?面的教官喊道?:“快把她拉下来!”
其余教官如梦初醒,连忙冲上前想去?阻止田甜爆出更多?猛料,可没等他们接近田甜,又有二?十几个学生朝他们扑来,将?教官们抱住,拖住他们的步伐,不许他们靠近主席台。
换做平时,教官们要挣脱很容易,下手捶、抬脚踹、戒尺抽,三两下就能挣开。
可现在不一样,家长和媒体就在一旁看?着呢!又是这?风口浪尖,教官们敢动手就等着被唾沫淹死吧!
教官们投鼠忌器,一时间,竟然都被缠住了。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反抗。
田甜眼眶一热,又想哭,又想笑?,这?次她不孤独。
她不再浪费时间,举着话筒,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网上说的都是真的,体罚加训囚禁猪食都是真的!这?里比网上说的更可怕!比监狱更可怕!监狱有法律约束,这?里只看?教官心情!心情不好就随便?打人,缺劳动力就逼人搬砖,长得漂亮就硬拉上/床,不肯服从就故意刁难暴力折磨!外面的人要脸,不敢说被人性/侵过,可我不要!吴天茂、张硕,文渊堂里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畜生!我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他们还玩死过一个姓路的女生!”
台下家长们都被忽如其来的一幕幕给吓懵了!
没用的家伙!
张硕狠狠瞪了一眼束手束脚的教官群,随后?胳膊肘往后?一杵,从后?面抱住他的学生呻/吟着松开手;膝盖往前面学生腹部一撞,学生疼得捂着肚子弯成虾米;右肩忽的往下一塌,右手脱困而出;随即右手扣住左边学生肩膀三角肌用力一掐,剧痛袭来,学生再也坚持不住……
张硕是退伍jun人,战斗力强悍,对付几个弱鸡学生不成问题——只要他敢放开手脚。
没几个回?合张硕就脱离了束缚,气汹汹地田甜冲去?。
棠越一个跃步扑倒张硕,双臂死死抱住张硕的双腿,指间藏针往张硕穴位上一扎,张硕双腿一麻,酸软无力,一时间竟然踢不开一个瘦弱女生!
棠越扭头冲着呆立台下茫然不知所措的学生们喊道?:“我们有一百人干嘛怕他十六人!你们不想推翻文渊堂吗?快来帮忙啊!”
台下,贺彩彩浑身一震,一咬牙,拔腿往主席台上冲。
贺彩彩身边的杨菲菲一把拉住她,“你疯了吗?”
贺彩彩道?:“我要帮她们!”
“你只剩两个月就能出去?了!”
“可毁掉文渊堂的机会只有一次!”
贺彩彩推开杨菲菲,义无反顾地奔向主席台,一同奔上去?的,还有七八道?人影。
文渊堂以驯兽养蛊的方式驯养着学生,有的人傲骨被折,低入尘埃,一蹶不振;有的人同流合污,迷失本心,积重?难返;还有的人,折磨只会积蓄不甘,仇恨如种子潜伏在内心深处,躁动着、不安着、反抗着,只等待一个机会,破土而出,生根发芽,顶开压在头顶的巨石,重?见天日。
“你们不怕龙鞭吗?!”杨菲菲气得直跺脚,只要袖手旁观,就铁定不会输!可要是真身上场,万一田甜他们失败了,文渊堂缓过气来,绝对不会放过今天所有敢反叛的任何人!
台下一个父亲愕然发现自己?瘦弱的儿子也冲了上去?,紧紧抱住教官不撒手。
父亲吓得面色如土,急忙上前扯开儿子,“小城松手!快松手!你还没人家一半宽,凑什么热闹!”
细弱的手指被掰开,小城被父亲拉扯着,身不由己?地往门口退去?。
小城死死拽住父亲的手,卑微地祈求:“爸!让她说!求求你,让她把话说完!你听听她的话吧!求你了!”
“这?里太?乱了,别被误伤了,走!”
礼堂乱成一锅煮,阻拦的、突围的、劝架的、议论的、逃走的、看?戏的、拍照的……干什么事情的都有。
还有人质疑田甜说的是不是真的,要田甜拿出证据来,别污蔑别人。
“你们不信是吧?”田甜情绪激动,几近癫狂,双眼亮得惊人,“你们要证据?我有证据,我给你们看?证据!”
说罢,田甜粗暴地脱光衣服,只留内衣内裤。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因为?田甜的大胆,更因为?田甜身上的伤疤——
青紫的淤痕掐痕、还没结痂的咬伤、圆形凸起的烟头烫伤、一道?又一道?的划痕挫伤交错在雪白的胴.体之上,年轻曼妙的身躯不见美感,只见可怖与残缺。
田甜大张双臂,完全抛弃了小女生的羞涩,“我就是证据!你们看?啊!他们虐待了我两年半!直到?昨天也没放过!张硕,吴天茂,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这?可是大猛料啊!
有记者兴奋得面部充血,举起相机,对准田甜的身体就是“咔嚓”、“咔嚓”一顿拍。
郑迟一呆,拔腿就想冲上去?帮田甜披上衣服,但忽然想到?什么,又停下了脚步,默默举起摄像头,将?一切拍摄下来。这?些孩子押上所有背水一战,他不能破坏他们的努力,哪怕以保护为?名。
张硕猛地意识到?什么,怒吼:“你阴我!”
怪不得这?两天田甜反常地一直缠着他,连最?抗拒的S/M都主动玩上,原来是为?了今天!
这?是仙人跳!
“你们相信了吧?”田甜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望着台下的家长们,声音带着哭腔,“我是这?样的,你们孩子也可能是这?样的……你们相信了吧?”
“快把衣服穿上!还要不要脸!”家长群中,一道?尖利刻薄的女声划破空气。
田甜瞬间泪崩,她抛弃了一切揭露真相,他们竟然只关心她穿没穿衣服?
田甜像是被抛弃的孩子,冲着父母背影发出了最?绝望的哭喊:“网上那么多?的证人,那么多?的证据,我们满身是伤地站在你们面前,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
“你们是真的分辨不清,还是不愿意相信?”
“你们这?些家长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以为?捂上耳朵、遮住眼睛就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
“你们把我们送进来,就是想让我们做人肉沙包、免费民工和泄欲工具吗?”
“你们把我生下来,就是为?了折磨我们,为?了让我们恨你们吗?!”
场中不知何时静谧下来,似乎被田甜话语中压抑而绝望的情绪所震慑,所有人都沉默着,礼堂之中,一时只听见田甜沙哑而凄厉的控诉,字字戳心,字字泣血。
“你们口口声声说爱我们,说为?我们好,可你们连人都不让我们当?,这?是为?了我们好吗?!”
“我们有手有脚有舌头,有心有泪有感情,我们会痛、会孤独、会伤心、会思考、会说话、会绝望。我们不是玩具娃娃,不合心意就可以推进厂里回?炉重?造!”
“你们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们?能不能打开耳朵听听我们?”
“难道?非要到?我们死了,你们才肯觉悟吗?”
一鼓作气将?积蓄在心头许久的怨气倾吐而出,田甜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累了,倦了,声音哑了,呆呆站在台上,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台下,压抑的哭声连绵不绝。
穿着红衣的孩子们低着头,满面泪痕,没人说话,连哭声都压抑在喉咙,不敢轻易吐出。
他们有心,可没人在意他们的感受。
他们有舌头,可没人去?听他们的话。
他们有手有脚,可有人希望他们变成提线木偶。
他们努力过,抗争过,他们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破釜沉舟。
这?次的行动,是唯一一次没有人告密的行动。
有人退缩,有人袖手旁观,可没有人背叛。
他们以为?,众志成城可断金,可为?什么爸妈还是不肯相信他们呢?
沉默,如水般蔓延。
所有人如石像般呆立着,就连张硕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任何一点妄动,都可能成为?全场的焦点。
不知过了多?久,一分钟?是五分钟?亦或者更长时间?
有人动了。
一个微胖的女人走到?田甜身边,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田甜身上,为?她拢好衣襟,遮住满身的伤疤,她握住田甜冰冷的手,怜惜道?:“我相信你。我听到?了,谢谢你。”
田甜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笑?了,对着女人用力地点了点头,颊边两点梨涡深深,溢满了柳暗花明的惊喜。
台下,一个父亲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小城,我们回?家吧。”
教官们面面相觑,趁大家没反应过来,脚底抹油溜走。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可就在这?时,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一阵桌椅倒地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就见田甜倒在地上,双腿间一片鲜红。
在她身前一米处,张硕傻愣愣站着,呆呆看?着自己?的右手,似乎很不解的样子。
“快抓住他!”
“不关我的事!我没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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