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度假游轮(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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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理论上，她此刻应该还在北落师门和遍地的炎之精一起愉快的休假。“抱歉。”单先生刚想道歉，就被露出奇异表情的沃莉丝制止了。

沃莉丝摆了摆手：“不是广义上的离世的意思，你不用道歉，至于宫仪他虽然有亿点烦，但是我目前还在接受的范围内，别人也帮不上我的忙。”

“如果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可以联系我。”

“谢谢你的好意。”

“今天的雾好像有点大啊。”单先生感慨道。

沃莉丝过了几秒，蓦然开口：“你看得见吗？雾气后面的东西。”

单先生和旁边走过来的光妹当即一愣，感觉背后完全不受控制地冒出了鸡皮疙瘩，像是有寒风蹿进了衣口，靠在躺椅上手中拿着果汁的银灰色卷发的少女好奇地看着他们，幽蓝色的眼眸中却连他们的人影都映不出来。

“你别吓我。”光妹迟疑地转头看了看船前方的雾气，她只看得到仿佛空气重度污染般的灰，别的什么也没看到。

“我也没看到什么。”

沃莉丝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她懒散地靠着，脸还倚在手肘上，与其说是白皙不如说是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之下也没有带上一丝的暖意，就算说她是从深海上浮的幽灵可能也是有人信的。

她瞳孔一动，像是放置在房间中静止的人偶突然动了下眼珠。

“怕什么，我就问一句。”沃莉丝眨了下眼，摆了摆手。

“我总感觉能听到什么的叫声，这里有鲸鱼吗？”郑先生在旁边挠了挠头，问道。

“这么说我好像也感觉像。”郑小姐悟了下，好像也是反映了过来。

单先生苦着脸：“我好像啥也没听到。”

“唔，倒也没什么。”沃莉丝稍微想了想就知道，可能正是经过昨天那一场事故，虽然记忆已经被宫仪处理过，但是对于那方面的灵感提高了，才能感觉到一点别人感觉不到的事物。

在这方面，倒蛮贴近现实的。

不同的人类看到的、听到的事物是不同的，就像是天赋不均等分配，如果想渴求某些神明的恩赐，反而会弄巧成拙。

即使是被人类定义，因为过于强大和广博而被誉为的“神”，也并不会去关心弱小的存在是否能接受祂们的赐予，所以才会轻而易举的让其崩溃坏死。

如果打个有趣且通俗的比喻的话，西红柿也是有毒素的，大概吃个三吨的话就会中毒这件事，正常的人当然不会一口气吃三吨。

但是神的恩赐很容易像是一口气将三吨的西红柿全部塞到人类的胃里去。

祂本身并没有恶意。

但正因为这毫不讲理的行动力，才会容易被当做有“恶意”，从而在人类口中被当做“邪神”。

所以沃莉丝当初和人类对话的时候才会将小镇里的人们称作“□□徒”，即使她自己并不那么认为。

她曾亲眼见过被召唤去某个森林对付潜藏着的伏行的混沌某个身躯，从北落师门降临的克图格亚有时会和召唤祂的人类传话，说起过去的故事，即使对方正因为那灼人的、似有剧毒的火焰而忍受着痛苦。

那场对话大概也就持续到克图格亚将那个森林焚尽，找不到奈亚拉托提普的踪迹后就回归了宇宙。

至于那个人到底是因为接受到了原本不该接收到的知识而崩溃，还是单纯的因为那剧烈的高温而死，已经没有谁会去在意了。

沃莉丝抬起眼眸，清晰地看到那浓重的雾气之后，时不时在海面上浮起一部分带着暗色鳞片身躯的庞大身影，隐约能感受到那暗金色的巨大眼球在海面上转了转，凝视着她的方向。

其实她说的并不完整，也并没有吓唬旁边几个度假玩家的意思。

那巨大的身影其实还有一部分早已潜游在了这艘轮船以下，海面上的雾气只是它刻意造成拿来迷惑人类视野的障眼法。

沃莉丝只是觉得，按照人类的审美来说，这条可能被称作利维坦，且切实地影响到洋流和海浪波动的庞大生物，或许比太平洋海底那座拉莱耶的支配者要容易接受一些。

“要吃吗？”

沃莉丝的耳畔响起如同拉莱耶传来的亲昵少年音。

有些人的问题其实根本就不是问题这件事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但是——她视线移动了下，全身上下包括体内的火焰炉心都在抗拒着食用面前盘子上的东西。

虽然看起来是煎熟还散发着迷幻一样香气的，切的整整齐齐如同饼干丁的肉块。

但是沃莉丝从上面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像极了至今还缠在她脖颈上的那条触须。

“我拒绝。”

她发出了斩钉截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