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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璧猝不及防与他四目相对,动作一滞。周锦堂:“越按越没有力气,饭没吃还是怎的?”
陈璧当即相当刚刚那个扎马步的惩罚,心头一凛,冲他笑了笑,立马尽心尽力地按起来。
周锦堂微微冷哼,复又闭眼。
他闭着眼,给她按着,身体也慢慢放松。
此时,那一缕并不陌生的幽香又缓缓地飘入了他的鼻息。
仍然是那样清幽的寒梅气息,刹那间令他心神恍惚。
先前他总觉得是这小东西抹了什么东西,可如今是春季,她身上竟还带着这寒梅的香。
丝丝缠缠,如烟如雾。
他神识灵敏,异于常人,不仅能嗅到这香味,还能辨出这香味……就是从她的袖口飘出。
周锦堂的呼吸一沉,骤然睁眼,直直地盯向她。
陈璧给他看得一个哆嗦:“将、将军,奴才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他一怔,又闭上眼,只声音略有些低哑:“接着按。”
陈璧见如此,便松了口气。
如此正按着的时候,流霜走进了屋,他原本是有事要禀报,一进来看到屋里情形,竟顿在了原地。
周锦堂闭着眼也知道进来的人是流霜:“什么事?”
流霜的目光在陈璧身上转了转,过了会儿方道:“沈公子有话要奴才带给将军。”
陈璧闻言,手上动作一停。
周锦堂睁开眼瞥了她一下,她立即又按揉起来。
他道:“什么话?”
流霜:“刚刚沈公子下棋赢过了徐先生的那位小书童,说……自己的棋艺已经大有长进,请将军过去和他下一盘棋,若是他能赢,就让将军放他出府。”
周锦堂哼笑一声:“好大的口气,他说是怎么就是怎么?小兔崽子,想得倒美……”
徐先生跟沈长亭下过一盘棋,没想到这混不吝的小霸王竟有几分下棋的天赋,如此先生便起了心思,要在棋艺上磨炼他。
可沈长亭毕竟不是寻常会乖乖听话的学生,所以他才另辟蹊径,用此等计策迫使他日日下棋。
没想到,还真让沈长亭赢过了阿赟。
如今沈长亭是得意得不行,竟敢到周锦堂跟前来翘尾巴了。
周锦堂哪里会不知道沈长亭的心思,他这一来是觉得自己是个武夫,棋艺不精,二来是自以为能用这激将法引得自己与他对弈。
在周锦堂沉吟不语之际,流霜抬眸又望了一眼陈璧,目光落在她抚在周锦堂鬓边的手上,神色一深。
周锦堂忽而睁开眼,看向陈璧,意味深长道:“小东西,你会不会下棋?”
陈璧不意他有此一问,想到流霜方才的禀报,本能地就想摇头说不。
谁知嘴一张,就听周锦堂悠悠道:“你要是能下过那个小兔崽子,往后,老子再也不会叫你扎马步。”
她深深地咽了口唾沫:“奴才……可以一试。”
流霜看了一眼周锦堂,心念微动。
他怎么料得到陈璧会下棋?
周锦堂带着陈璧、流霜到鹊桥院时,那沈长亭正翘了个二郎腿坐在床上,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他旁边坐着的阿赟正微蹙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棋盘。
见周锦堂进来,阿赟便要行礼,周锦堂抬手叫他免礼,转而看向沈长亭微微笑道:“小子,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敢跟我开条件了?”
沈长亭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放下了腿:“我这是……想跟您好生商量。”
“商量?”周锦堂坐下道,“下棋这事儿,是徐老头和你的买卖,要跟老子赌,就出去……咱俩练练?”
沈长亭脖子一凉,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刚刚愈合的右肩:“那我不是找死么……”
周锦堂接过陈璧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道:“想要下棋,也成。”
沈长亭眼睛一亮,周锦堂接着道:“你要是能下得过我这奴才陈璧,我就准你回去。”
沈长亭看向陈璧,登时喜上眉梢,又忽的敛了神色,看向周锦堂:“您不会是诓我的罢?”
周锦堂脸一虎:“你以为老子是你!”
沈长亭讪讪一笑。
周锦堂放下茶杯:“不过,要是你下不过她……往后那徐老头来了,你就得给他端茶送水、任凭吩咐,还有这出府的事,除非老子开口,再不能提。”
沈长亭一拍桌子:“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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