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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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软并没有隐藏自己真实水平的想法，那些在她眼中，看一眼就能的得到答案的题目，要让她装出一副不会做的样子，真的很难。

就好比这道附加题，在温软眼中难度可能连一颗星都没有。

并不是因为温软装还是怎么，单纯的只是因为她被养父收养后，一学期去学校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是在学校挂了个名，其他时间都被关在家中，运算大量的题目。

在同龄人学初中题目的时候，她早已将大学高数研究的透彻，等同龄人开始接触高中数学，她已经被迫开始研究数学理论，与国内知名的数学教授同席而坐。

过去的很多岁月里，温软的世界只有数据，几近与世隔绝。

不清楚高中生知识量的储备程度，导致她没办法完全对现在的身份进行伪装。

而刚刚她用了好几种解题方法，也算是一股脑的冲动。

她不喜欢这个李老师高高在上之下，不加掩藏的仇富态度，让她很不舒服。

所以，她就是故意的。

一时间，办公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就在温软以为自己做的太过的时候，对面的李老师却突然一拽椅子，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李老师：“快给老师好好讲讲，你这个思路是怎么来的？还有这一步，是怎么得出来的？我算了好几晚都卡在这一步！”

李老师自顾自的喋喋不休，跟刚刚判若两人，似乎几分钟前瞧不上温软的人不是他一样，丝毫不带尴尬的，充分给在场的几人表演了一出“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温软：“……”

能屈能伸，可真有你的李老师。

秋主任虽然很无语，但他也很想听听温软的解题思路，于是也拽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两位老师找好了位置，见向朝还站着，秋主任主动拉了一张椅子放在温软右边，“去去去，向朝你也坐着一起听。”

最后位置就变成了——

过道-李老师-秋主任-温软-向朝-窗户。

两个老师占得位置多，温软不得不往里挪了挪，却在一不小心间，碰到了右手边的人。

只是腿侧碰到了对方的腿，温软却察觉到对方僵硬的往旁边移了移，都快贴着靠近走廊的窗户了。

嫌弃的也太明显了……

温软只能尽量缩小自己的占地面积。

顶着这么多道目光，温软也只是稍稍顿了顿，便从容的讲起了自己的思路。

眼下已经是上午最后一节课，办公室只剩下秋主任几人。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窗边的少女身上，少女垂眸，声音婉转的一步步讲解着，她思维有点跳跃，但也不会完全让人跟不上。

向朝几乎是下意识的，目光偏到了身边的人身上。

很奇怪。

不管是给人直观的感觉，还是她的思维模式。

她依旧是之前的样子，只是身上的某种戾气和爆棚的负能量悄然消散了。

印象中，她成绩很差，但现在却对一道难度满星的竞赛题目游刃有余。

她也不会在见到自己的第一秒就针锋相对，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再是厌恶的……

一切都很奇怪。

从他昨天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就开始了。

向朝说不上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只觉得眼前的温软，是她却又不是她。

只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只希望她能够真的改变，不要像之前那样总是无缘无故找他麻烦才好。

另一边，温软已经讲完了。

秋主任跟李老师显然还陷入巨大的惊喜跟感动之中，抱着那三道解题方法研究去了。

温软跟向朝被晾在原地。

余光瞥了眼规规矩矩站在那里的向朝，温软收回视线，几秒后又看了过去。

以此反复，在第六次看向旁边的向朝时，对方终于有了反应。

就见他眉心一拧，继而又换上假笑，“有事？”

温软被他的假笑搞得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向朝对他们一家人好像一直都把表面功夫做得很到位，即便再嫌弃她，也永远都会带着笑脸。

硬着头皮，温软小声问，“要走么？”

两个老师压根不搭理他们。

向朝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没有再看她，只是还是轻微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跟老师打完招呼就要离开。

刚走到门口，就被秋主任叫住了。

“温软！”

温软回头，“啊？”

秋主任两眼放光的问，“温软你是不是请了家教？”

学生不可能一朝就变聪明，肯定是私下下了功夫！

温软随意应了一声。

秋主任更激动了，“那你能告诉我你家教叫什么吗？！”

能把学生教这么好，一定要认识一下才行啊！

就连李老师也竖起了耳朵。

门口的向朝也是停住了脚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停下。

然后，就听站在门口的少女声音平静的道：“哦，她叫温硬。”

秋主任：“？哪个ying？”

温软：“软硬的硬。”

“老师，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说完，礼貌一笑，溜了。

留下办公室两位一脸懵逼的老师。

好半天后。

李老师：“老秋你下次家访的时候打听打听这位温硬老师的联系方式。取不取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跟她做个朋友。”

秋主任：“行。”

温软还不知道，两位老师单方面已经跟她本人的小号温硬成为了朋友。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

男生很高，应该有一米八五了，只是从身后看去，大概也能迷晕不少姑娘。

想了想，温软再次硬着头皮冲了。

她出声，“向朝。”

有些事，还是要跟他说清楚比较好。

走在前面的人顿住脚步，随即转身，微笑道：“有事吗？”

温软抬眼便看到他优越的鼻梁上那颗猩红的小痣。再往上，是微微弯起的桃花眼，他笑起来更好看了，只是莫名的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这边是楼梯口，楼上楼下的学生都在上最后一节课，教室里时不时传出朗读课文的声音。

温软往前靠近了一点，保持了一个能让他听到自己说话，又不让他厌恶的距离。

“对不起。”她说，“之前所有的事，都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替原主向你道歉，不求你可以原谅，只是希望你能听到这声歉意。

女生语调平缓，眼睛里满是真诚。

她是认真的。

很认真地在跟自己道歉。

向朝怔住了，连带脸上的假笑也变得僵了起来。

她在跟他道歉，真心实意的道歉。可，为什么？突然之间这是为什么？幡然悔悟？

向朝不会相信一个混世恶魔会突然醒悟跟他道歉。

心底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一次升了起来。昨天在病房里、今天在老师办公室，这份怪异在他心底越发的清晰。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时，下课铃声响了。

教室里陆陆续续有人冲了出来，向着食堂进击。

向朝还愣在原地，温软已经从他身侧借过打算下楼。往下两个台阶，温软又转过身仰头看向台阶上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