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当黎明到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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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溯到约5个小时前。

边界山脉山脚某处。

“找到琳娅了是吧，那好……正是时候，我们准备出发吧，去看看好久不见的那些家伙（灵翅），这次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正好是在零时和雨晰互相确认完了各自持有的情报之后，爱丽先前所设下的探寻琳娅所处位置的阵式也有了相应的结果，伴随着“叮”地一声，一块宽约1英尺半的紫色边框的窗口在她面前不远处上下拉伸展开，其间森罗密布的像是地图般的复杂纹路之上，一颗忽大忽小的蓝色光点在它的右下角闪动着。

转过身去走到爱丽身边，朝那块窗口来回看了看思考片刻后，零时便向众人打了下招呼，准备前去找寻琳娅的踪迹。

“等下零时，你刚才说“好久不见”，那是什么意思，这个说法……难道你以前就认识灵翅族的人了么，说起来那个时候……就是我让你帮我一起去取的那个东西，你也一眼就看出是和灵翅族有关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就在他起步要走的时候，雨晰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某个不对劲的地方，因此马上就走上前去扯住他的外套把他拉回来问道。

“额……你说那个啊，哈哈，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啊，别在意别在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和现在的局势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以后有空再说吧……哈哈，比起那个，眼下更重要的是确认琳娅的安全，处理好魔物这边的事情不是吗？”

“喂……我说你啊，“没太大的关系”是什么意思啊，也就是说还是有关系咯，别想蒙混过关，稍微给我说清楚点儿好么！”

“真的没什么啦，相信我，话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那一堆事儿要是拉出来讲的话，都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了，现在就先暂时别管了好吗？”

面对零时这明显的糊弄的样子，雨晰自然是不太想轻易放过他，所以就一边说话一边拉着他的肩膀使劲把试图“溜走”的他猛地拽回自己的面前。

“呐爱丽，你也过来说他几句嘛，这家伙明显就是在故意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以前那样也就算了，但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还这样，你应该也觉得不对劲吧。”

“嗯？啊……抱歉雨晰姐，我现在只想赶快找到琳娅小姐，确认她的平安，至于零时，他想怎么样都行啦，我懒得管他。”

“唉？不是，爱丽……那个”

说起来倒是奇怪，平时对于零时的一言一句都会十分在意的爱丽，这次倒是表现得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直到雨晰叫起她，她的视线才从眼前那块窗口上移开，似乎真的是不太注意零时这边，而看到她这样少见的态度，雨晰一时也没能反应过来，露出一脸诧异的模样。

“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一下，雨晰，麻烦的事情出现了……”

但就在雨晰带着些许纠结的表情，准备接着说下去的时候，站在她背后的雪落却突然插话进来，并且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怎么了雪落？”

注意到天蓝色长发的少女那复杂的眼神之后，雨晰马上放下了刚才那稍微带些玩闹感的随便样子，转而严肃认真地向她问起。

“蛭木刚才传了一段消息给我，就在我准备联系他的前一刻，说是他已经发现了灵翅族的踪迹，而且出现在那边的那个男人，与我在塔尔塔罗斯事件结束后提交的报告上所描述的一致……”

“七夜……么。”

而在听到这个冲击性的消息后，雨晰还来不及惊讶就马上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次敌人的强大程度远超过往的所有，就算是她也不得不用最严谨的状态来考虑应对方式。

“零时……”

“我明白，那边就交给你们了，对方非同小可，一定要万事小心，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了就立刻联系我，而且我这边也会一直开放着Jumping point（跳跃点）的阵式，要是情况不妙的话就暂时撤回来或者让我过去，不要逞强，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全。”

思索片刻后，雨晰似乎决定好了行动的方案，但是在抬头看了零时一眼后却又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不过对方也看出了她此时的想法，面对她笑着点了点头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跟她嘱咐了这样几句话。

“明明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的，真是遗憾啊，爱丽，你们行动也要小心，既然七夜已经出现在这附近，那发生什么预料之外的情况都不奇怪，有事及时联系。”

“嗯嗯，我知道，雨晰姐、雪落小姐，一路小心。”

就这样，因为突然的意外而相聚的四人，此时又因为另一个突然的意外无奈分开，在魔物王国飘忽不定的战局之上，她们向着各自的方向，疾步而去。

……

“呐零时，刚才雨晰姐问的那个，你和灵翅族之间，是真的没有什么关系，还是只是你现在不想说而已啊？”

“嘿嘿，果然你还是在意呢，关于那个话题……”

“好啦，别磨磨蹭蹭的，快告诉我啦……”

“哈哈哈，也是啊，一到你面前我就没办法熟练地说谎了，没错，我和灵翅族……确实是有着十分复杂的关系，这是事实，不过也就像我刚才说的，那已经是遥远过去的事了，如今他们插手Ragnarok（诸神黄昏），还在魔物这边弄出这么大规模的事件，不管其中理由为何，要是再这样下去放任不管的话，这个世界估计就要陷入非常不妙的局势了。”

根据爱丽的探寻阵式所示，琳娅所处的位置是自边界山脉向西大约6英里的一处林木群，按照他们先前的位置计算，想到那边的话，如果没有特别的移动工具，对于一般人而言确实得花上不少时间，不过他们两个的话就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了，就算不动用零时的跨空间能力，挥动着黑白双翼疾驰在天空上的他们也能够很快去到那边。

“是……这样啊。”

“怎么了爱丽，还是不放心吗？”

看到爱丽欲言又止的样子，零时感到稍微有些担心，不知是自己刚才说的话所致，还是别的什么，因此马上就靠到她身边，撇过头去向她问起。

“不……没有，只是……”

“只是？”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还有我自己，记得那个时候在雨晰姐家里，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现在想想那真的只是个单纯的意外，我碰巧在那次任务中担任雨晰姐的援助，而你也正好在那一天被她叫过去，但是从那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以着完全超乎想象的速度发展，虽然到现在为止其实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不过对我而言，这段时间的经历比过去的数年都要漫长、深刻……

说实话，刚见你那会儿，我以为你只是个轻浮傲慢的人类小子，还想着雨晰姐怎么会对这样的人评价那么高，而且就算之后你拿出姐姐的吊坠，说是她的挚友，承诺帮助我应对Ragnarok（诸神黄昏），我也没有完全相信你，所以才让你穿上这身衣服，再之后我们一起出发去彼方之境寻找The Soul，与蓝隼还有灵翅族的他们两个相遇，最后顺利回到埃尔夫海姆之后又开始对付尼贝龙根的那些人，最终一同与苏醒的耶梦加得战斗并取得了永久性的胜利……

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其实我早就已经把你当做并肩战斗的可靠伙伴了，甚至后来还得知了你竟然是400年前上次Ragnarok（诸神黄昏）的Princess（公主）……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幻兽族、妖精族，现在又是灵翅族，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就会发现你越来越多的不为人知的一部分……不，是觉得你好像离我越来越遥远……

不过虽说如此，但我心里却又总有这么一种感觉，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在我触手可及之处，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之前在埃尔夫海姆的战斗中也是，从我心底不止一次地爆发出的奇怪的感情……还有冲动，那些东西感觉并不是我自己的……但那又确实是我，实在是不明白……

本来我是打算在埃尔夫海姆重归安定之后，和你认真地谈谈这些事的，不管是你的过去，还是我的现在，但是魔物的事件又突然冒出来，包括灵翅的踪迹，结果就不得不先跑来这边，尽管我一直都在尝试不去想这些，但是没办法，在蒙斯特尔的这段时间里，我更加不明白自己的内心了。”

“爱丽，你……”

听完银发少女的这一番动情的话后，零时不自觉地把震惊的目光放在她的脸庞上……久久不能移开，这也难怪，原本他以为爱丽仅仅只是介怀自己和灵翅族的关系才那样，实在没想到是如此重大的原因。

“零……”

“对不起，爱丽！”

经过了似乎有数分钟的沉寂后，爱丽慢慢扭过脸去，本来好像是要跟零时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零时却突然收折双翼飞到她下方，然后一把将她抱起在自己的怀中。

“唉？什么？不是，等……等……等下……先等下，你……你这……你这突然是做什么了零时？为……为什么要这样？”

而零时突如其然的这一举动，明显一下子把她吓到了，脸颊上瞬间浮起的红晕和口中慌张不已的声音自不必说，连她背后那白色的双翼都因为她突然丧失注意力而化作一股白色的粒子于风中消散而去。

“爱丽，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无论我有着怎么样的过去，无论我认识怎么样的人，无论接下来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待在你身边，你的事情永远都是我最优先考虑的，没有任何东西比这更重要，相信我……”

“呃……啊……我……我知道啦，所以说你先放开我好么，这……这样……这样稍微有点儿，总……总之你先别这样……”

面对紧紧把自己抱在怀中，并在自己耳边深情相语的零时，爱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情急之下一边语无伦次地向他喊道，一边惊慌失措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他的双手。

“然后关于你的感情还有冲动，不用烦恼那么多，你就是你，相信自己内心深处的判断顺其自然就好，这一切的答案，你自己会发现的……在不远的未来。”

“好……好啦，我知道……我知道了，所以说你不要再这样了，放开我吧，对了……别忘了我们还在赶路途中呢，得赶紧去找到琳娅才行，呐零时。”

而零时就像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般，直到把自己心中所想的话一通说完……静寂下来之后，仍然是紧闭着双目，依偎在她的肩膀上，脸上的表情忧伤而痛苦，因为从未见过零时这种模样，爱丽的情绪随后也渐渐冷静下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后，靠在他耳边细声说道。

“真是的……以后不许再突然对我做这种事啦，听到了吗？”

“哈哈哈，抱歉抱歉，刚才一激动就，总之就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