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金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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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霍廷昱远去的身影，小助手才略微松了一口气，那夜霍廷昱的心思真的把它吓坏了，它万万没想到霍廷昱会对小皇帝生出欲念。

小助手实在担心，自己的半个主人会一怒之下，直接将这个世界给毁了。

宫变之夜，霍廷昱得意洋洋，凌初面如死灰，只有一个知道内情的它，心惊胆战。

它作为初代智能助理，主神的第一批帮手，跟过不知多少搭档，也算见过不少世面。但它从来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人，那么冷静而理智地策划着自己的失败。

那一刻，它内心拉紧了警报线，比凌肆威胁它的前夜还要畏惧和不安。

那时的凌肆，一点也不像觉醒自我后言行趋向普通人类的AI，更像是身居九天高高在上的神明。

洞彻万物的九天神明，淡漠而无情，冷眼旁观着世人的爱恨不得，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却不会因为他们而有丝毫波动。

在那一瞬间，小助手以为自己看到了昔日的主神，如出一辙的高高在上，一模一样的悲天悯人，冷漠而慈悲，公正而清明，永远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

发觉自己竟然把凌肆比作主神的小助手心跳如擂鼓，它万分庆幸自己那夜及时投诚，否则，对上这么一个神祇般的人物，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下场。

想到这里，小助手实在为霍廷昱捏了一把冷汗，这个原住民是怎么想的，怎么好端端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大魔王？

害得它也提心吊胆，就担心大魔王一个不高兴，就把整个世界给夷平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小助手一个不留神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听得凌肆微微挑眉，“况且，小皇帝的时间也不多了。”

“嗯？”小助手刚被自己的粗枝大叶吓个半死，又被凌肆的话给惊着，不由疑惑问道。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凌肆双目清明，眼波凌厉，“小皇帝这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小皇帝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他的身体迟迟不见好转，原来不是太医署的那群东西不中用，而是根本没有找对方法。

得到密报的霍廷昱也是无比震惊，谁又能想到，坐拥天下的那个少年帝王，竟然早早被自己的臣属暗中下毒了。

那夜宫变之后，郑石两家和德安长公主的人手就变成了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有不少人为了保住性命，就急着告发旧主子的秘密，霍廷昱不堪其扰，令自己的心腹代为处理，结果没想到，竟然真的挖出了一个大的。

据说，郑石二人很早以前就策划如何悄无人知地暗中除去小皇帝，他们好再扶持幼主登基。于是，在经过周密部署后，郑石二人开始借助德安长公主的势力对小皇帝下毒。

小皇帝自幼谨慎，且不说昔日同吃同住的伴读，后来也是每餐饭前必有忠心内侍一一验毒。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还真的让他们找到了成功给小皇帝下毒而让侍者查不出来的方法——那就是小皇帝的药。

古往今来，没有谁会陪着帝王喝一模一样的药，更不会喝到相同剂量，所以这个办法还真算的上是天衣无缝。

说实话，郑石两人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小皇帝下毒，还真费了好大功夫。

比如，他们先指使紫微宫的内应们在冬夜里等小皇帝入睡后，偷偷打开寝殿的窗户，让冷风可以吹入。这样一来，小皇帝果不其然感染上了风寒。他们再令典药局的人偷偷在小皇帝必备的一味药材里做手脚，只要紫微宫的人按照太医署的方子煎好药后，毒药早就混在药汤里就等着小皇帝自己喝下去。

更妙的是，他们精心选择的毒药并不会直接表现出来，虽然小皇帝因此缠绵病榻，身体渐渐虚空，却不会被太医诊断出来，更不会致命。而是在小皇帝身体里一点点积攒着，只要一个引子出现，就可以随时发作。

所以，哪怕紫微宫里那位如何心高气傲，却从来都不会知道，他的性命早早被旁人捏在了手心里。

之前是郑石两家，现在是霍廷昱。

就连汇报消息给霍廷昱的心腹都忍不住激动，小皇帝的命被他们不动声色地掌握着。

只要霍廷昱愿意，就随时可以让他去死。

他们完全可以接手郑石两人未完成的计划，扶持幼帝，让现在那位无声无息地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