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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首发于晋江文?学城
——
空气在这一瞬安静。
赵津南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这是第一次，他瞧见有人打了贺辞。
周遭安静得只有饭客在桌上?的谈笑声，姜离那一巴掌使足了力?道,贺辞脸上顶着明晃晃的五根纤细手指印。
脸上的疼痛只让贺辞皱了皱眉,他看着姜离：“解气了？”
“……”
姜离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掌心,看向贺辞的杏眼冷得彻底,只看他几秒,她别开了脸，径直向外走去。
撞上?了来火锅店的沈荡与连枝,连枝叫她：“姜姜，你怎么在这儿？”
“……”
姜离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向外走。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小雪,洋洋洒洒落在姜离如绸的黑发上?，湿润了发丝,她抬头看天，雾蒙蒙的黑夜,看不见?一丝光亮，只有街道两侧的店铺灯红酒绿。
这一夜，像极了六年前她认识贺辞那天。
因果终有循环，两条不该相交的平行线，也?该回到最初的起点。
连枝和沈荡走过来,她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问贺辞：“哥,姜姜——”
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见?贺辞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顶着明晃晃的巴掌印。
贺辞看她,眼神很凉：“与我何干？”
“哟——”沈荡幸灾乐祸笑开?，拍了拍贺辞的肩，“谁打咱们贺总了？”
“……”贺辞冷着脸,把沈荡手扒拉开?，扫过他的眼神戾气十足：“滚。”
沈荡认识贺辞数十年，这厮就是天天顶着张温和君子的面具，任谁碎语相向，他永远是言笑晏晏，八风不动。
这是第一次，沈荡见贺辞发了火。
他问边上?的赵津南：“谁打了贺辞？”
赵津南答：“姜离。”
“罪魁祸首”找到，众人越发惊讶。
连枝更是脱口而出：“姜姜怎么会打我哥？”
在众人认知里，姜离脾气好得没话说，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就她软绵绵的性格居然会动手打人。
赵津南看一眼脸色阴沉如墨的贺辞，又看了眼阮尢昙：“这不是因为三……阮姐——”
连枝这才注意到包间里的阮尢昙，细碎灯光下，女人容颜浓丽漂亮，上?翘的杏眼，恍如一只勾人魂的艳鬼。
只那眉眼与姜离相似得过分。
连枝冷笑：“要是我做了别人替身，贺辞得没了半条命。”
好家伙，连哥哥都不叫了。
连枝担心姜离，和沈荡交代两句，瞪一眼贺辞，拔腿跑了出去。
沈荡倒没想到能在这遇上?阮尢昙，在她与贺辞那段只有两个月的感情里，他瞧得最清楚，阮尢昙从来没动过心，偏是贺辞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被一众人打量着的阮尢昙皱了皱眉：“看我做什么？”
赵津南探口而出：“三哥把姜离当成你了——”
阮尢昙：？
被迫当白月光可还行。
阮尢昙气笑了：“别他妈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脑上?扣——”
“……”
她无语看向贺辞，男人也?看她。
贺辞点漆似的眸没有温度，眼尾上?扬，双眼皮褶皱压得极深，冷冷的看着阮尢昙。
“和你无关。”
阮尢昙：“……”
她倒想和自己没关系。
可她这脾气忍不了。
阮尢昙起身走向贺辞，细跟高跟鞋敲击地面哒哒作响，走到贺辞面前停下脚步，狐狸似的杏眼微眯，出声讥讽：
“贺辞，你真以为你自己很深情吗？人好好一姑娘，爹生妈养的，凭什么叫你糟蹋？”
“可你真不是个人！”
赵津南：“……”
沈荡：“……”
这位祖宗的脾气还真没变过。
阮尢昙无语看一眼赵津南：“还有你，别叫我‘三嫂’，我没姓名吗？”
赵津南：“不…不是……”
“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阮尢昙倒是真有点儿心疼姜离那姑娘，好好一颗心捧到贺辞面前，被糟蹋得不成样，可算起来…她好像也是“帮凶”。
“……”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阮尢昙。”贺辞叫她，声音冷得掉冰渣子，“别把自己当回事。”
阮尢昙扬眉：“你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渣男——”
“……”
众人沉默，没人敢吱声。
这边闹剧很快引起店里客人注意，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响起：
“这男人可真是渣，玩弄人姑娘。”
“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败絮其中。”
“那美女骂得也?没错，就是个渣男！”
贺·渣男·辞：“……”
裴嘉荣夫妻俩回来，没看见?姜离，转而问阮尢昙：“尢昙，小离那孩子呢？”
这边沈荡接到连枝打来的电话：“沈荡——我没找到姜姜——你说…她会不会出事啊？”
沈荡开的免提。
贺辞听见，眼睫颤动了几下，没有开?腔。
安白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焦急：“这外面在下雪，小离那孩子会不会出事？”
裴珏出声：“我去找阿离。”
轮椅碾过木砖，发出刺耳摩擦声。
行至贺辞身边时，他低头看了眼裴珏，眼神冷淡。
裴珏也看着他，笑意温柔，嗓音却没有一点儿温度：“贺先生，你不配。”
贺辞放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修整平齐的指甲陷入掌腹，他却一点儿也没皱眉。
等着裴珏远去，沈荡拍了拍贺辞的肩，笑得欠揍：“开?心吗？恢复单身了——”
“有病？”贺辞睨他一眼，“记得吃药。”
他转身走出火锅店，修长身影在黑夜里消失成点。
-墓园里安静如斯，只有凛风刮过秃枝时，响起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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