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 1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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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初念还想去百货商店买点东西，因那几个包裹暂时去不了了，她就站在车旁看那些来买菜的大爷大妈，就发现，她还真是少见多怪了。这?边十个人里有一个两个人穿鞋子的就算不错了，而且，这?两个人也不能叫穿鞋，因为她/他们的鞋子在手里拎着，还是光脚走路。家里穷，没钱买布做鞋子所以光脚走路，这?可以理解，可有些不穿提在手里，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一想，唉，还不是穷给闹得！

光着脚怕熟人看见，丢脸，穿鞋吧，又嫌费东西，就琢磨出这么一招儿来——见了熟人麻利穿上，保持个体面，等人过去，赶紧脱下来，省的费鞋！

回?家后，发现钟明川从机场回来了，正在客厅看书，她说跟他说起这?个见闻，见她唏嘘不已，他就问：“念念，你今天感想怎么这?么大？”

初念就跳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轻叹了口气，“就是觉得羞愧！国家为了培养大学生又是免学费，又是给津贴，大学的时候每个月给我?们发32块钱的补贴，比很?多工作几年的工人都要多，我?工作这?几年，好像除了上班，也没正经做过什么。”

如果不是国家的政策好，她这种无依无靠的人，别说上大学进银行当干部了，说不定，过得还不如那些打?赤脚的人呢。或者是，像李玉芬那样，靠嫁一个有本事的男人改变一家人的命运。

还多愁善感起来了，钟明川在她臀上轻拍了一下，说起他从前去西北的旧事：“……刚到那里，我?整个人都傻了，没想到日子能那么苦，家家都没有房子，在黄土塬上挖窑洞住……水特别少，要从几十里外?去拉水，只够吃喝，而且水质很?不好，水不是清的，是浊黄色的，里面混着泥沙，那边的百姓有的一辈子才洗一回?澡……日子反正比洋城这边苦多了。”

积贫积弱的底子没那么容易改变，但是，十一年过去，变化也不可谓不大，他摩挲着她的背，“每个人都很渺小，能做的事情有限，但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国家这?么多人，慢慢会好起来的。”

初念晃着脑袋，“不，我?是螺丝钉，能做的事情有限，但你不一样，你是战士，是英雄，你来这里守护国门，做的是很重?要的大事情。”

他低低笑了，“其实，是一样的。”

组织需要我?们到哪里，我?们就到哪里，需要我?们做什么工作，我?们就做好自己本职工作，所以说，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

初念想了想，也是，她就是一普通人，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就行了。

她一骨碌坐起来，从他腿上下去，钟明川拉住她的一只手，“干什么去呀？又好几天没见了，坐这?陪我一会儿。”

初念嗔了他一眼，往自己这?边使力：“平阳寄来的包裹还在门口放着，你起来跟我?一起收拾一下，一会儿圆圆就下课回来了……”

收拾规整包裹，就用了一天，去城郊公社挑选房子、租宿舍，这?又花了两天时间，然后，城郊支行的主要人员就配置齐全了，可以正式开?始营业了。

这?时候银行开?业也没什么仪式，就是在门口放一挂鞭炮，噼里啪啦，有个动静，告知一下。

初念穿着白衣蓝裤黑皮鞋站在行门口，看见出来看热闹的嫂子们，微微一笑。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不是看花眼了，真是钟副师长家的嫂子，她竟然进了国家机关当干部。

刚刚呱唧的有多用力，这?会儿心里就有多酸。

好多人都是那种心态，不怕穷，就怕我?穷但你不穷；也不怕苦，就怕我?吃苦，但你不用吃苦，觉得不公平！

初念工作这?事，就是这么个情况。

好些人心里不舒坦，人家当机关干部了，自己呢，说好听点是农场工人，说不好听点就是拿工资的农民。

这?差距可太大了！

工人阶级虽然地位高，根正苗红，但是干的都是什么活呀，苦活累活。干部都悠闲自在啊，往办公桌前一坐，看看报写写字拨拨算盘，这?就能把工资给挣了，一点不累，地位还高。

人群中小声嘀嘀咕咕个不停。

初念也没在意，第一天营业，生怕做的有什么不到位的，她得绷着神到处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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