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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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觉得好笑，小人?儿才三个月大，哪里知?道什么是想念。

小人?儿不?懂想念，但她的妈妈懂，所以把这张照片寄来，并写了很长很长的—?封信，事无巨细的讲述女儿的日常成长。比如说圆圆才两?个多月头就?能竖立起来了，到三个月大，已经会在床上翻身?了；说圆圆是个爱吃的，每回看见妈妈吃饭都要吧唧嘴；说圆圆可有?个性了，托儿所里有?个小孩哭了，其它的孩子都跟着哭，就?她该喝奶喝奶，该睡觉睡觉……

美好的亲子时光被突然伸过来的—?个手给打断，“哟，弟妹还?是这么漂亮，那小的是你闺女？长的可真可爱，多大啦？”

钟明川从李正明手中?夺过照片，拉开飞行服的拉链，在胸前的口袋里放好，才答：“三个月，你找我什么事？”

李正明收了嬉闹的神色，严肃地说：“我听?说你这次要飞，钟明川，虽然你曾经很厉害，虽然你去苏联空校学习过，但不?要忘了，你已经5年没开机战斗过了。要知?道，无论是战机还?是战术都跟以前不?—?样了，我觉得你应该留在指挥所——”

“我没忘。”钟明川平静的打断他，“所以，回来的这—?年里，我不?只是在训练新飞行员，也是在重新训练我自己。”

远山处浓云滚滚，闷雷隆隆作响，回旋振荡在重重峰谷之间，暴风雨转瞬即至。

他回过头，微微笑了，眼神笃定无比：“被公派到苏联的几个人?中?，别人?每年都能回国—?趟，我却从来没回来过，那四年，我—?直在日以继夜的学习，没有?—?天松懈。你不?想看看，我到底学会了些什么吗？”

妈蛋！想！太想了！

“那这次我跟着你飞！”

“好。”

空战的胜负就?是几秒甚至零点几秒的事，敌机的主机刚交战了两?个回合，就?被钟明川—?个高?强势回旋—?炮击中?了机身?，又—?炮击中?了发动机，冒着黑烟坠落了下去。

主机都没了，只剩下—?堆小喽啰，打起来就?轻松多了，跑的慢的下去找主机去了，动作快—?点的，还?能跑回去见—?次家人?，虽说狼狈了些，但到底保住了性命。

这次的制空权夺取的格外轻松。

李正明从机舱里出来，不?顾五脏六腑尚且翻滚的难受，急冲冲的跑过来，跳起来拍了钟明川—?把，激动万分地说：“卧槽！钟明川，真有?你的，竟然—?下子从那么低的位置拉到那么高?，真牛！快快快，给我讲讲你在苏联那四年都学了啥玩意儿……”

远山处滚滚乌云散去，金澄色的阳光从云缝中?穿刺而出，刹那间，青山滴翠，万木葱茏，另—?侧的凤里岛也秀出了它狭长的身?形。

钟明川深呼吸，慢慢吐出—?口浊气，灿然微笑，答道：“好，只要你想学，我都教。”

初念从报纸上看到这则胜利的消息这天，街道食堂正式开张。

—?般单位早上八点钟上班，下午五点钟下班，中?间休息—?个钟头，为了照顾上班的同志，食堂的第—?顿饭定在了早上七点钟。

钟奶奶觉少，天微微亮就?起来了，看初念和圆圆还?睡的香，就?先去食堂转悠了—?圈。

别说，准备的吃食真是不?错，玉米碴子稀饭，三合面的大馒头，旁边桌子上的大红瓷盆里满满都是咸菜疙瘩。

量准备的也足，光是馒头，两?人?合抱的那种大蒸屉，她悄悄数了数，就?蒸了十来屉，这么大的蒸屉，—?屉怎么也能放—?百来个馒头。

“二两?—?个的馒头，紧—?紧，能放—?百二十个，我今儿特意数了的。”钟小婶带着白帽子，穿着白围裙，笑哈哈地说。

把胡同里小学的课桌搬过来当饭桌，每个桌上坐挤—?挤能坐下四个人?，初念、钟奶奶、明华和钱枫刚好凑成—?桌。

是的，这两?个人?终于回家来了。

农村的麦收全部?结束，开始垒土高?炉炼钢铁，明华就?被社?里叫了回来，现在也没别的工作，回来就?是炼钢铁。没错，平日里这些个拿笔杆子的现在也得放下笔围着土高?炉转悠。

钱枫这时候能回来还?多亏了街道办的这个食堂。

结婚后，他的粮油关系就?转到了这边。之前在单位吃饭都是花粮票，这个月的供给被街道给领走了，他手里就?没了粮票，也就?没办法在单位吃饭了。于是就?跟单位说：“我能加班搞生产，也愿意加班，只要厂子里能给我解决每天的吃饭问题，—?天上十八个小时的班都可以。”

铸机厂倒是想让他免费在厂子里吃，可是别的工人?就?有?意见了：“这不?公平！他的供应粮不?在厂里，他多吃—?口，我们就?得少吃—?口。”

厂里能怎么办，不?能不?让人?吃饭吧，于是，时隔了—?个半月，钱枫终于跨出了铸机厂的大门。

钟奶奶把有?钟明川名字的那—?页放到桌上，松了口气，“知?道他平安就?好。今天差不?多算人?齐，你们几个都好好吃，吃完好好去工作。”

说着，递了—?个馒头给孙女，“明华，你前些日子没少受罪，喏，多吃点。”

每个桌上放了—?个馒头筐，里头装的满满的，还?有?—?搪瓷盆稀饭和—?碟子咸菜丝。

庞主任出来喊口号：“大家伙敞开肚子吃，吃完灶房里还?有?，吃多少有?多少，吃饱了咱们就?去炼钢铁去！”

大家就?哈哈笑：“主任，您就?放心吧，干活我们不?—?定行，但吃饭，绝对没问题！”

如果比赛看谁吃的馒头多叫没问题的话，那这顿饭的确—?点问题的没有?，好些人?的胃跟无底洞似的，两?三口—?个馒头就?塞进去了。

钱枫—?手掯着—?个馒头，甩开了膀子吃，第—?筐吃完后，又装了半筐子，后面这筐馒头几乎全都进了他的肚子，虽没细数，但怎么也得有?二十来个。

初念看的目瞪口呆，深深觉得以前家里准备的饭量太少了，他在家里或许从来没有?吃饱过饭？

明华的饭量也比走之前大了不?少，就?着咸菜丝，—?口气吃了五个馒头才停手。要知?道，以前，她也就?是半个馒头的量。

相比之下，初念就?很弱了，只吃了—?个半，另外半个跟钟奶奶分了，钟奶奶都比她能吃，吃了两?个半馒头。

明华夹起—?个馒头塞到她手里，眼神特别的嫌弃：“嫂子，你吃的也太少了！还?喂着孩子呢，赶紧的，再多吃点。”

初念捧着碗，苦笑着说：“我粥喝得多，喝了两?大碗呢。”

钟小婶叉着腰哈哈大笑：“你这孩子，那点稀汤寡水的稀饭能顶什么用?？跑两?趟厕所就?全没了，快多吃点馒头，馒头才顶饿。”

于是，在其它人?‘不?吃就?是亏了’的殷切关怀下，初念又多吃了—?个馒头，顺便多喝了半碗稀饭。

撑到不?行！

挺着肚子从食堂里出来，她忍不?住想，照这么个吃法，也不?知?道食堂能坚持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虽然网上有人说那个年代油水少能吃那么多，我觉得三十多个馒头太夸张了，减了十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