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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寝殿,雕梁红木,帷幔浮动,影影绰绰间显现着两抹相对而眠的身形。
慕君年睁眼醒来,身旁的师尊还在熟睡。从前师尊一向自律,一到卯时他便会醒来。如今他却因每晚受的折腾与劳累,一昏就能昏睡上一整日。许是因那处胀痛不适,师尊侧卧着。青丝枕于耳下,墨发乌黑,更衬得他肌肤白皙如雪,唇间殷红,细看之下还能发现那唇瓣竟还泛着一丝红肿。
画卿颜衣襟有些松散,颈间的红印若隐若现,露出的半截手臂更是青紫一片,新旧叠加。可想而知,那里衣下的身体该是怎样一副光景。
慕君年知道师尊睡觉一向不老实,他无奈地看着他身上盖着的天蚕丝被。也不知是不是被师尊热的给掀了,被子只盖了他半边身子,另一半都掉下了床。
巫山殿晨间还是偏凉的,慕君年怕师尊着了凉,便俯过身去,将他那边掉下床的被子捡起,重新替他盖好掖实。因就他半点身子都撑在画卿颜上方,是以清晰地看见师尊脸上的每一处细节,恰好捕捉到他睫毛微微颤抖的弧度。
慕君年心底泛起一丝莫名的情绪,即使这么多年了,师尊还是怕他吗?
他微垂眼眸,俯下身去,隐忍而克制地在师尊眉心上落下一个吻,一触即分。一抹暗紫色的光芒没入画卿颜的眉心,随即消失不见。
慕君年掀被下床,离开了这个充满他与师尊气息的寝卧。
魔宫大殿内幽蓝的烛火兀自跳跃着,显映出一抹黑影。
有手下自阴影中走出,附身跪下道:“君上,仙门众道聚在了一起,成大规模进攻,快要攻打到殿外了。”
整座屿君山都被慕君年的神识所覆盖,他在巫山殿内就已察觉到仙门众道攻打上山的动静。是以,他眼底并未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既然都来了,那便好好迎接一番吧。”魔君缓缓踏上台阶,锋利的眉眼尽显寒意。
他们既选择攻打上来,那便让他们全部都——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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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慕君年为他盖被子时,画卿颜便就惊醒了。孽徒离开后没多久,他才挣扎着努力睁开了双眼。
“奇怪……”画卿颜摸了摸额心,怎得刚刚有种拼命想睁眼,却怎么也醒不来的感觉?随即他便不再多想了,掀开被子正欲起床,在坐起的那一瞬间他猛地“嘶”了一声,险些就要栽回床上。
师尊欲哭无泪,他心中委屈,日常骂道:“这混账小王八羔子欺师灭祖,师门不幸呐……”
他看了一眼自己满是痕迹的身子,眉头直抽搐,简直不忍直视。随意地拢紧自己的衣襟,看到一旁早已备好的新的衣物,画卿颜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过穿上了身。
他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猛然顿住了,心中缓缓揪了起来。
今日……好像就是仙门百家聚首,一起攻打到魔宫大殿的日子。也就是……大结局的剧情?
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主角的结局,因为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他写的书中世界。
在他创作的灵感中,主角原先的结局是死于仙门百家的讨伐中,死于他师尊的剑下。也就是……慕君年将死于他的手中。
但那时也只是一幕极为强烈的画面冲击进他的脑海里,他的心便就一阵揪痛。他想过要改掉那个结局,可他尚未动笔改写,便就穿书了,来到了这个世界。
若真的按他原先设想的那个结局发展……此刻画卿颜的手脚已不自觉地僵硬颤抖了起来,他真的会亲手杀死慕君年吗?
不,画卿颜狠狠地摇了摇头,甩去脑海里杂乱无章的想法。且不说他原先设想的结局根本还没来得及写下来,他在穿越到自己的书中世界后,经历过的许多事情在书中都没有提到体现过。
包括被慕君年掳到屿君山上,在魔宫同他度了数十年时光。
所以……故事的结局不一定会朝着最坏的那个方向发展,对吧?
画卿颜似乎忘记了身下的疼痛,他一路疾行,途中所遇到的每一个魔族,因着魔君慕君年下的令,都对清风仙尊尊敬有加,对他的问题不敢敷衍。
“慕君年呢?他在哪儿?”
“君上,在大殿……”回答的婢女惶恐道:“仙尊,您还是别去。”
“多谢。”画卿颜道下这句话,便就迅速走远了。
若今日真的是仙门百家聚首,围攻上魔殿,那他们无异于自投罗网。那铭剑派的诸位峰主,也将命丧于慕君年的手里……
“不,慕君年……不要再犯下杀戮了。”
清风仙尊推开魔宫大殿,幽暗的烛火微微晃动,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的理智瞬间崩塌。
“师兄——”
在宫殿大门被打开,陆葑驰在看到白光下出现的画卿颜,原本狠厉的双眼中还闪过一抹震愕与欣喜。
然而,一道暗紫色的光柱直直穿透了那人的胸膛,曾经的挚友就这样缓缓地跪了下来,倒在了他的身前。
一抹猩红直接溅在了画卿颜的脸颊上。红色的血液还带着一丝温热,而后迅速冷却了下来。鲜血滑过他的眼角,宛若一行血泪。
“师尊……”慕君年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师尊怎么来了?他明明给他施了嗜睡咒的,谁把师尊带来魔殿的?!
然而此刻慕君年已无暇去纠结这个问题了,他走到师尊面前,看着他,低声道:“师尊,别看了,我送你回寝殿。”
即使这些年来,他罪孽深重手中沾满血腥,他也从未当着师尊的面亲手杀过人。清风仙尊如皎皎明月,心境纯澈,一尘不染。他已将师尊从神坛拉下,坠入这万丈红尘,他也不介意再让师尊再看到这些。
但他心底始终,还是更愿意师尊从未见过他嗜血凶残的一面。因为,他怕……比他的师尊怕他更伤人的,是隔阂。
猩红的血色沾染了师尊不染纤尘的容颜,那是属于别人的鲜血,格外的刺眼。慕君年心中不适,他伸手想要擦去师尊脸上的血迹,却被对方蓦然退后给避了开去。
手落了个空。
画卿颜神情恍惚,头剧烈的疼痛着。他难受地捂着脑袋,恍惚间似有一幕虚幻的画面闪过他的脑海,教他呼吸一滞,心脏猛然揪痛起来。
他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修士,缓缓举起手中的银剑,一剑刺入慕君年的心口……
“师尊?师尊!”一声呼唤叫醒了画卿颜的神智,他从虚幻的画面中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刚刚他竟是看到当初他本该写下的大结局。
慕君年看着师尊苍白的脸色,心中微沉。他不顾此前师尊的躲闪,一把抓过他的肩头,喊道:“来人!送师尊回寝!”
画卿颜面色苍白,他早已分不清自己说出口的话到底是心中所想,还是受看到的那个画面所影响。
他直视着慕君年,唇瓣颤抖着道:“你到底还要造出多少杀戮?”
魔宫殿下,屿君山脚,尸骸累累。修真界几乎所有名门正派,皆被你屠戮殆尽,你究竟还要错到什么时候?
“杀戮?”慕君年愣了一下,突然低声笑了起来,“嗬……”
原本的嗤笑逐渐变得偏执而疯狂起来,他眼底泛起阴冷而嗜血的红光。
血瞳狰狞,直要把人吞噬其中。
“师尊那你告诉我,他们可曾放过我?!我也曾想着修行大道普济群生,可他们呢?!”
手中的力道逐渐加重,捏的画卿颜肩膀一阵剧痛。但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心疼而悲凉地看着对方。
慕君年似是想起什么,他冷冷地一笑,“我不过生而为魔,可谁又能决定自己的出生呢?”
“师尊,你能想象一个生生承受金丹抛体,灵力尽废的人被仙门百家赶尽杀绝,剔除仙骨的绝望吗?你能想象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在炼狱九层挣扎求生,与妖兽争食浴血搏杀的憎恨吗?”
慕君年说到后面,声音反而愈加的平缓了起来,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他的心里明明翻涌起滔天恨意,可他的语气仍是平静而缓慢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慕君年微微低头,动作优雅地拭去画卿颜脸上的血迹,温热的气息全都铺洒在他的脸颊上,“师尊,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名门正派’,覆灭了我的人性啊。”
画卿颜的唇早已苍白到毫无血色,正因为他都知道……所以在面对慕君年所造下的杀戮,他都尽力去克服,去尝试着理解他治愈他。
他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试图着想要唤醒他。
画卿颜的心早已揪痛到痛苦不堪,他紧握着拳头,鲜血自指缝间流出。血珠滴落而下,恰好坠进了脚下的一泊血水中。
对不起……我从未想过因我笔下所述,竟已毁了你一生。
画卿颜似乎想要伸手触碰对方的眉眼,倏忽之间,慕君年便就愣住了。那原本嗜血的红瞳瞬间恢复了正常,还泛着一丝无措与迷茫。
师尊……竟然哭了?
他从未见过在床笫之外,情绪失控悲痛流泪的师尊。就如他从前,从未想过遥如雪上寒梅,不染尘世的师尊,也会有被他抓住坠落而下,一朝跌入靡靡红尘。
慕君年的心底突然泛起一丝奇异之感,但很快便就被他那无端升腾而起的怒火给吞噬。
师尊是在为别人而哭吗?为他人而悲戚,坠下泪水?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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