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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羽:“……”薛羽赶忙震起袖风,一边给封恕道歉,一边冲着人衣襟狂吹。

他之前在天衍宗天天吹房檐上的雪,灵力震风这技巧他练得十分熟稔。

封恕摇头表示无碍,但还是乖乖站在原地让薛羽把雪豹落下的毛吹干净了,期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薛羽吹完封恕,又开始吹雪豹。

一阵呼呼声中,薛羽听见他大师兄吞吞吐吐道:“前日、与、师尊的——那样。不可对,他人。”

薛羽没太听清,百忙之中抬起头“啊?”了一声。

封恕却以为是他懵懂无知,只好磕巴半天,又憋出一句:“你还小,此等亲密、之事,需待你、长大。”

说完,他又像是替孩子操碎心的老?父亲一样,郑重补充:“亦不可,容他人对你,那样。”

薛羽又“啊”了声,明白过来他大师兄说的是他去给岑殊送药时,嘴对嘴贴贴的事情。

修士的目力都很强,即使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他跟岑殊在灵力威压中心干了什么,围观群众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啊,薛羽想着,当时岑殊被戾气操控,一心向往他身体里钻,两人贴贴的时间就稍微长了那么,一点点。

在外人看来,场面可能是比较容易生出误会的。

事出有因,薛羽本来坦荡得很,被封恕这么古怪地一盯,反而下意识回想起那日的情形。

即使是被戾气操控,可那具拥着他的身体依旧是岑殊的。

他想起祖宗贴起来软得不像话的唇瓣,带着丝丝甜腻抵入他口腔的舌尖,现在回想起来,那确实非常像一个强势的吻。

对于他这个从没和人亲密接触过的单身狗来说,这种十分敷衍的、人工呼吸式的贴贴,竟已经可以归为值得回味的范畴了。

薛羽觉得非常心酸。

就跟豹豹激动时会炸毛一样,人形也控制不了一些基础的生理反应。

比如说即使薛羽再别扭不乐意,他的脸也微微红了。

这一红,不仅他自己错过了最佳解释时间,甚至把旁边的封恕都吓了一跳。

这人的脸也迅速红了起来,却不是羞的,而是憋的。

封恕脸色涨红,急得结巴都好了:“你与人如此,是会有孕的!”

薛羽:?

他傻了。

是他给自己编的这个人设太过傻白甜,看?起来是连亲亲会怀孕这种鬼话也会相信的孤儿小豹豹吗?

不是,修仙界的性教育课也这么不靠谱吗?

大概是薛羽的怀疑表现的有点明显,封恕郑重道:“口部直通身体肺腑,脏腑相通、血气交融,于尔等兽修来说便足以有孕。”

如果封恕说人人打个啵都会怀孕,那薛羽能确定大师兄百分百是在框他,可他单独说兽修如此,这倒令薛羽又有些迟疑了。

虽然封恕这说法听起来就足够他妈离谱,但薛羽也是人生第一次当兽修,连穿书这种玄幻的事情都发生了,相比之下,亲亲就能怀孕,好像也,不是那么迷幻了?

等一下——他虽然是个兽修,但也是个男兽啊?《修仙界第一流氓》不是个终点种马文吗?种马文里什么时候男人也能怀孕了?

薛羽狐疑地想,难道他其实穿的并不是《修仙界第一流氓》,而是他妈的《修仙界第一流氓》在海棠的同?人小说?还要带生子play的那种?

袖风吹拂下,又有大把大把的雪花毛从豹豹身上飘起来。

薛羽跟这一团一团的雪花毛一起开始凌乱。

封恕见人已经被他吓到,脸色便缓和下来。

他伸手摸了摸薛羽脑袋,安慰道:“你与师尊、时间尚短,安心。”

薛羽抬头幽怨看他一眼:虽然我还是觉得你在驴我,但是谢谢。

他整理一下情绪,故作天真地抬出刚刚没来得及说的瞎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一直把师尊当做爹爹看待的。”

没有,骗你的,其实他跟我女鹅地位是一样的来着。

封恕是怕这种刚刚化形的兽修幼崽太过懵懂烂漫,又没父母教?,将还是兽型时那样互相缠尾巴啃脖子的动作带到人形身上,行为太过孟浪轻浮,以后就会遭歹人算计欺负,倒也不是真的以为他跟岑殊有什么。

因此封恕只是点了点头,又不厌其烦地叮嘱:“万不可、容他人对你,这样!”

“怎样?”颜方毓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来。

他从隔壁院落过来,看?了眼这满地的白毛毛,讶异道:“这是怎么了?晴日飞雪?”

薛羽咬牙:“天气暖和,就有点掉毛。”

“倒是可怜。”颜方毓随手冲雪豹摇了摇扇子,“再待下去,不会把毛掉光吧?”

不知何处响起“嚓嚓”几声,颜方毓将扇子合进手心:“嗯?什么在响?”

“没东西响,师兄听错了。”薛羽松开咬紧的后槽牙,装作无事般换了个话题,“之前药长老给师父开的药方主要起一个压制作用,治标不治本,师兄没去问问,有什么可以根除的方法?”

“倒是问过——”颜方毓一顿,突然眼神犀利地看向他,“昨日我们讨论时你不是还在昏睡?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薛羽短促地“啊”了下,灵机一动道:“昨日小羽在场,自然是它跟我说的。”

“小羽跟我说的”,这瞎话水平就跟小兰问柯南“你怎么懂得那么多”的时候,柯南说“这都是新一哥哥教我的”一样。

薛羽看片的时候觉得这蹩脚理由别人竟然也信,现在自己竟然也编了个差不多的。

最主要的是,颜方毓竟然也信了!

他二师兄点了点头,道:“药老开出需要清灵草、极阴花的方子,虽后遗症颇大,且药引难寻,但它们是确实由典籍记载过的。要说更合适的药方自然也有一个,能够拔除丹田、元婴、灵府中的顽毒之类,药引却是传说中才有的灵草,从未有人见过。”

薛羽倒没想到还真有,连忙问道:“是什么灵草?”

颜方毓:“鬼神辟易。”

鬼神辟易?

薛羽一愣,巧了吗这不是?又跟李修然撞上了!

要说这鬼神辟易草,实际跟清灵草、极阴花一起,于李修然来说都是同一个作用。

而李修然需要这几味草药的原因,还跟另一个人有关。

湛灵。

湛灵身为逍遥谷灵女,是灵草精怪。

她与玉冰机的第一次出场是在一家热闹客栈,向店小二要一间江边雅间准备边吃饭边赏景。

两人一个冰肌玉骨清冷出尘,另一个天真烂漫古灵精怪,霎时间就吸引了在大堂里歇脚的男主角,李修然的注意力。

那是李修然虽然已经收了两个后宫,但架不住他本人相当混不吝,见到两位美得脱俗的漂亮少女,脑子往裤/裆里一钻,就想把姐妹花也收入囊中,左拥右抱、双宿双飞。

李修然其人一向不爱走正道,正好店小二上雅间去给二人送清酒小菜,李修然便趁机在酒里下了药,估摸着时间她们已经吃喝过了,便上楼去找人搭讪。

谁知湛灵身为逍遥谷灵女、小药宗嫡传,酒壶盖还没打开就知道里面被放了东西。

她天真,却也不是傻,虽气得恨不得将这家黑店砸个稀巴烂,但还是存着不可冤枉好人的想法,便决定将计就计,看?看?下药的人接下来要搞什么鬼。

玉冰机对此没什么表示,两人便在雅间闲坐看?景,且等着看?。

因此李修然一上来,湛灵便知道这事跟人店家也没什么关系,全是面前这小人所为。

她与李修然做戏一番,在酒里略施作料,又给李修然敬了回去。

李修然倒觉他们三人若都中情药,做起事来更有一番滋味,便欣然喝下。

谁知酒一口他就发现事情不对,这药性不仅比他下的要烈上几百倍,他登时起了反应不说,修士赖以为生的灵力竟同?时被封了起来。

他此时与凡人无异!

刚才还言笑晏晏的湛灵瞬间变了脸,祭出武器就准备把李修然那东西割了丢江里。

此时的李修然灵力全失,哪是湛灵对手?他慌不择路逃窗跳进江里,顺着江水逃跑了。

李修然喝了一肚子水,那烈性药的药效没过去不说,江两岸竟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他顺着江水从白天泡到入夜,觉得此时就算是条狗他也能日来解瘾了,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漂到了一条红灯街!

打瞌睡有人送枕头,这一晚,李修然为了解毒夜御百女。

青楼女子身世大多凄苦,没受过基础修仙教?育。李修然虽没了灵力,但身体依旧是强横的修士,被李修然当做解毒工具的女子们,便因修为低下而在李修然的磋磨中非死即伤!

第二天,李修然给老?鸨钱财,让她将那些死了的青楼女子拉去葬了,又故意找到湛灵,带她去看山头上的上百座新砌的野坟。

他指着那些坟,对湛灵说这些无辜女子皆是因你而死,你难道不应给她们陪葬?

湛灵从小被逍遥谷长辈们呵护着长大,心地十分善良,她听了李修然的讲述,又看?着这遍野的墓碑,登时崩溃了。

她不是不知罪魁祸首其实是李修然,可那情药确实是由她激出的烈性,她若当时只是把李修然狠揍一顿,而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这些女子,本来是不会死的。

湛灵纯善,立马想引颈自戮以告慰这上百女子的在天之灵,却又被李修然给拦了下来。

李修然说自己身上余毒未清,就算是湛灵死了,他还会去找别人解毒,到时死的人还要算在湛灵头上。

他说你若想赎罪,就应该由你自己,来帮我解毒。

当时的湛灵已是接近行尸走肉的状态,李修然说什么便是什么,更没想到比起她自绝,她更应该先杀死的,是面前这个恶鬼一样的男人。

于是在这百座新坟的睽睽之下,山野凄风之中,湛灵屈从了。

后来的事比之这部分也没什么可细说的。

逍遥谷长辈得知此事万分悲愤,将李修然擒住后,剑宗长辈一人一剑将他千刀万剐,留着一口气,又被小药宗长辈丢进逍遥谷后山的万毒窟里受毒物啃咬。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已是痛苦得不能再痛苦的死法,谁知李修然没有死,又因为其“功鼎”的体质,那些毒物没毒死他,反而助其修成了毒体。

有了毒体,李修然不仅自己百毒不侵,甚至血肉带毒,随手便能毒杀旁人,他行起恶事来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然而李修然虽然毒体大成,却也因此没法?再跟后宫亲近,这对李修然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所以他便想寻找方法,再将这一身毒气散掉。

全天下只有一人能受他毒体而不死,那就是身为草木精怪的湛灵。

李修然对湛灵说,她们都受不住我,我就只能找你。

湛灵不堪李修然的折磨,便对他说了个药方,其中便包含清灵草、极阴花、鬼神辟易。

薛羽在看到这部分时早就气得神志不清,除了觉得鬼神辟易这么名字挺有意思多看?了几眼外,根本没去记这玩意儿他是从哪里得到的。

回忆到这,他也抓瞎了。

但无论是什么天材地宝,最终肯定会被李修然拿到,从主角手里抢总是没错的,这点薛羽倒不是很担心。

只不过这一世他必不可能再让女鹅在李修然那儿受苦,到时候得想些其他法?子,让李修然换种原因去找鬼神辟易。

岑殊来这儿主要就是找药辞问雪豹能不能修出人形的,既然问完了,师徒一行人又在逍遥谷呆了几天,便打道回府了。

临走时两个小朋友俱是非常不舍,玉冰机主要不舍小号,湛灵不舍大号,但一言蔽之俩号都是薛羽的,李修然未来的仇恨值就非常集中。

岑殊的两个徒弟皆是放养,自己的小事业搞得红红火火的,两人一出峡谷便与岑殊分道扬镳,只有薛羽一人一豹跟着岑殊返回天衍宗。

后来在逍遥谷呆的几天里,岑殊基本都在入定疗伤,两人虽然住一个屋,但是半句话都没机会说,岑殊一出关他们便离谷了。

回来的应盘上也是一路无话,虽然岑殊一向就是这样不爱理人,但薛羽看得出来,此时的祖宗,情绪是有些不对的。

他就像是一座压抑许久的火山,正咕嘟咕嘟冒泡,随时都能爆发?起来溅薛羽一身火星子。

薛羽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之前他昏着的时候岑殊还对他很是温和啊?怎么现在他醒了,这人反而翻脸不认人了?

但是祖宗这么一横,薛羽……薛羽反而怂了。

实在是岑殊身上气势太盛,薛羽在他身后狗狗祟祟一路也没敢凑上去搭话,苟着苟着,就苟回了天衍宗。

祖宗黑车速度飞快,眨眼便落在了无名峰。

他们出门小一个星期,整座山头没人看?管,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

薛羽总算找到了话头,蹭到岑殊身边试探道:“师、师尊,要我把广场上的雪吹一吹不?”

岑殊施舍他半个眼神,袖摆微抬,整座广场、连带下面千百阶台阶都吹得干干净净,一颗雪粒都没有。

两人根本没停下脚,薛羽缩了缩肩膀,忐忑跟人往里走。

过了正门,只见小院房檐上也都是积雪。薛羽刚想开口,只见岑殊又一抬胳膊,院子里的雪也被吹没了。

好家伙。

薛羽紧张地咽了咽喉咙。

不、不就是亲了一下嘛,这是连一个扫地机器人都不愿意让他当了的意思?

一个大男人,不要那么小气叭!

薛羽腹诽着跟在人身后一路向里,进入后院岑殊的寝殿。

他刚把自己的两条小短腿都迈进门槛,突然觉脑袋被人rua了一下。

雪豹向上望去,只见岑殊垂首看?他,深潭一般的黑眸此时宛如煮沸了一般,像是有什么情绪马上就要突破这层薄薄的虹膜喷薄而出,但又被岑殊死死摁在一双眼珠子里。

他又敷衍地摸了下雪豹的脖颈,压抑道:“你自先去玩。”

雪豹怔愣一瞬,再一眨眼便已在寝殿外。

漆红大门“啪”地在他面前关上了。

薛羽:???

薛羽的心脏在关门声中猛地一跳,一身细绒绒的白毛汗不受控制从后背沁了出来。

虽然其实你这样做是有点多此一举的,但是有啥事你跟我小号说还不能带我大号的?!

安置好怀中宠物,岑殊骤然转身,长而浓的睫毛压着已然滚沸的瞳仁。

他低声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岑殊:我徒弟是我宠物他弟!

薛羽:我师父是我老乡!

有一天两人走在路上,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陌生马甲。

*车如雷兮马如龙,鬼神辟易不敢害。——《富贵曲》李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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